第18章:誓将地气接第章 用到底!
标题中的“用”为动词,指沿用、采用、使用、利用、运用、慢慢用、俭吝用、放敞用、使劲用、癫疯用、拼命用、日夜用、长期用、终身用。既然天天走路都会接住、置留、截获地气,那经意、不经意间都在受用。至于顺起用,或者反起用,那是人之自由,我没功夫过问、干涉……
昨天提及保安上夜班打瞌睡一事,囿于时间关系未叙述完毕。这时再补起,老夫又在思考另一种细节。恐怕有些读者,对我的这部市井小说不感兴趣。人物对话、对白少,有点像消息、散文、随笔、八股、公文、特写、综述、时评、报告文学之类的体裁,不见点睛、神来之笔。消息写得近乎“小道消息”,活像捕风捉影到崂山道士的一些花絮、轶闻。
不怕你见多识广、博闻强识,你读过这么入木三分的市井小说么?凡我写的东西,没任何文抄公“赊借”、剽窃,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对那些写手、写家,所谓的“灌蓝高手”,他们肚腹中哪有自己的“文房四宝”?“蓝”为蓝墨水,并非阿联手中的篮球哟。为文当“搬运工”,按套牌、遮挡号牌处理。恬不知耻的傻样,读来状若蜡泪,形同鸡肋,弃之绝不可惜乎!
然而你只说对了一半,似乎也错了一半。因为轰轰隆隆的宏观大论,和我没多大关系,我无力参伍比肩。我就喜欢微观的、底层的、说痒不痛的毛毛雨,文化苦旅苦旅呃。这苦旅之路自然都流于平凡,麇集、泼墨于民间……
你还会讥讽我:“你这是在倒豆子”!说起此举乃冤煞我也,往外倾倒大可不必。因为细篾挑编结的竹筛方孔错落有致,豌豆顺势就成了“漏网之鱼”。我真有绿豆、葫豆、黄豆、红豆、黑豆、紫豆、鹅米豆、狗爪豆,苞谷子不圆不算事。也别指望我,能拿出铜豆、银豆、金豆、珍珠豆。这些是上层而非民间的东西,别霍霍说上下没级别:“通通都能接地气”,非也……
保安上夜班固然辛苦,你想象那些经常出差公干、飞来飞去的外事官员---老是眼泡皮肿,“喝害”连天。为了革命工作日夜不辍,令人怜惜且尊敬。他们要承受时差考验,反正我没睡过倒瞌睡,生物钟一直按部就班。
这“喝害”是成都话中打呵欠的意思。倘若说你在打“干喝害”,加了“干”这个修饰字,意思已迥然不同。干喝害的意思是说,对面的女孩并没看过来。吹哨哨、找话头,对方或莞尔一笑、或淡扫蛾眉,谁谁谁愿意搭理你?可望不可及,心头难受,口干舌燥,偏偏痒痒得滴沥哈喇子……
记忆中农村也有基干民兵,工矿企业有治保队、保卫股、治安科。集、农贸市场里有市管会,配备着戴红袖标的管理员。以上都是保安的前身,但在百货公司、集体商店、交通工具、医院学校、旅游景区是没有治保、巡逻人员的。即使在演艺场馆中,维持秩序的是“一排”,哪会有“二保”那篱笆墙的影子?
啥时候出现的“民行二保”?不是“神行太保”哈,这应该在八十年代中叶。哪怕是数幢平房,先封闭不常用出口。在要冲通道上安装铁栅栏,派个老哥把守。目的是起震慑作用,防堵贼人令其插翅难飞。门卫也兼做收发工作,看管着报刊邮件的架、格、帆布袋子,哪来这么多快递、快件哦?
秒针一过23点,铁小门就拴链上锁。住户叫门,门卫赓即起身。给一元小钱,彼此求个“各族人民大团结”,彼此都方便。哪见什么自动门禁、道匝,也包括摄像头,防暴组合中那些头盔、钢叉、盾牌、电棍、胶棒。你可以任性刮我络二胡,批评我没见过世面……
保安行当出现不久就改制了,允许私营承包,“吃皇粮”的光景已拴链固锚。老总、老板“请”你来,哦,没谁请你的。恐怕是你问上门的,不请自到的毛遂自荐吧。下了夜班你需要补瞌睡,中午不妨整二两养生酒,下午继续睡告告。听到睡告告就招笑,这属于革命老前辈的约定俗成。
有的队友包括班组长,心头慌得尽打中张,下夜班相约去舞麻将。如上午补告告,下午也要“沙场钱点兵”。休息不充足,咋个不打瞌睡?
小区保安分为楼层巡、地面巡和车库巡,还有坐监控室的同侪。若有突发情况,比如停电停水,烟雾火光,邻里吵打,电梯瘫病,噪音惊扰,偷摸窃取,公物受损,飞线充电,车辆自燃,乱停乱放,老少疾病,门禁失灵,迎警引警,这都需要居安思危,警鐄长鸣,从容应对……
夜阑人静时,门岗必须全神贯注,及时发现、劝阻、制止、报告可疑人员。谁让你来打瞌睡的?你也要对得起商家、业主的血汗钱啊!如果你睡眼朦胧,让非正常状况在你眼皮下发生,这就叫渎职!既来之则安之,这没有通融、妥协、商量的余地!
保安应具备相应的形象素质和职业规范,你不承认是老头子的集结号也不行。文化程度低,签的字“自己不识众不认”,鸡脚鸭爪,鬼画桃符般。非党非团非干部,形单影只健康状况不良,多数来自农村。哎,说不来普通话,不会英语都还行,就操椒盐川腔嘛。非要在对讲机里用“土广东”交流,逼我变成丈二金刚,那就正告下不为例。
别说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不修边幅。天热了不戴工作帽,夏装大敞啤酒肚。曾经查处过几起值中班穿白球鞋的女职员,若遭到业主投诉,只有依据其事就地弹劾其人。另一女下穿一袭紧身裤,我又没让你当麻豆上t台。
有的保安站在推拉窗内津津有味瞧欺头,美女过往还评头论胸,这就是歪兵。二排中也不该出痞子呀,这叫自作孽。师傅想入园区去搞装修,但缺乏资源。保安神通广大,手上有房号,你得给“中人”上贡。每天九点钟来,光是嘴巴殷勤那就爱理不理。懂事的,献上20发未开封的糖衣炮弹。保安脸子立马阴转晴,比翻天书还快……
我发现副班以上都有通讯费,我即“约谈”财务部长:“啥意思,州官与百姓不一样哇”?尽管按月划拨50,队员赏赐一句话:“还是头对”!既要要求队员遇特殊情况拍照“取证”,还必须用水印相机拍,好意思占其内存耗其流量么?有些人下载不来,点开大多是“付费频道”。拿到办公室来,由前台小美女保证弄归一。
有时我理解古诗别开生面,求你切不可说成“古尸”。山穷水复疑有路?柳暗花明缺前村!一帆风顺时应该想远些,把人际关系参悟得透彻一些。柳绿桃红风情万种绽放在城南,可不是你家的南墙。城南的红绿是家养的,而你是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村里的七彩虽是野荒的蛮荆,只有你能垂赏,城里人想光顾都得经过你首肯。
房屋中介发迹得较晚,也就二十年吧。但我们以前租房要绕开中介,找到门卫,拍定了,给门卫封两百烟茶钱完事。对方高兴,我们也会节省些。现在这种人无孔不入,牌子一挂等钱上门。房东是中介的保护者,想亲见没那么容易。绕不开,指甲还深。交年租金多加一个月,怪不得那些太婆大妈乐于此道。递名片加微信,事成即转一百光洋。这嘴皮子一翕动,款儿就来了,是安逸。
正的、野的中介盯上了保安,以求雨露均沾。我拟了两首打油诗:
门卫代中介,开锁给名片,
业主内务急,请你速通电。
价格没人管,师傅说了算,
索性二八开,希望下次见!
还有一首更无与伦比的:
婚丧车队先奉烟,保洁、维修陪笑脸,
外卖进出很礼貌,巡逻专逮“小卡片”。
送宠收宠别声张,收铜收铁莫叫唤,
临停车辆若鱼贯,电瓶、摩托常客串。
登楼打牌纯撒谎,轿车变做副食店,
单车一律放外面,从此不再求侦探!
秩序部有十挂倍特,除了铃铛不响,周身筛糠发羊癫疯似的。但东也损坏,西也损坏,依然不妨碍有人偷偷骑出去买菜。他没骑够,还借给朋友骑去钓鱼“再甩一竿竿”。车胎扎破了,车架断裂了,刹车线断了,开张收据就想报账。只要是公车私用,个人的炭元个人摸到,我不会签字。怨恨我,背后头骂我无所谓。只要不当我面发作,就当没看见。
小区间距也够大,容积率低。再加上绿树成荫,西北风、东南风、穿堂风不一而足,那叫一个了得凉快。地下车库安排有五个电瓶车棚,早已不堪负荷。一部分电瓶车停在地面允许停放位置,有时刮妖风,成都人总习惯把大风称为妖风。
忽如一夜狂风来,第二早那些带“避风港”的“敞篷车”东倒西歪。人家响应朝九晚五红利我可不管,当我八点前从车库上来,发现横七竖八即大发雷霆。勒令部长开班后会,由他担任“特命全权大使”火速处理。开罪人的事何须我来干?我还没学过李宗吾的《厚黑学》哩!
业主的电瓶车仰八叉了,保安难辞其咎。那小区内的老弱病残摔倒了,是扶起还是溜之大吉?我要求无条件“扶从”,甭担心,有摄像头给你们开“无犯罪记录证明”。要打官司也奉陪,我将调遣办公室的精兵强将,向着完胜陷阵冲锋!
有少数保安心态不好,跑到墙根、草丛、车库角落去“嘘嘘”。前两任唉,都没把基础设施的规划做详实。有个偌大小区,门岗14个,个个拖带“独立卫生间”。也像二-三-四室一厅,面积再大、版型再洋,你不带“下水道”告一下。你请弯弯绕的“蔡小姐”来售楼,那憨直直的“郭先生”依然不买单。
八个门岗都没“机关暗管”,只有替换才能解决大的小的“内淤”。有几个门岗还没空调、饮水机哩。设备好办,立即采买补缺。但拉撒问题没法分说,必须请君如厕!若在阴暗角落把花草烧死、溺毙,逮到一次罚50。嘿,真有疗效,疑难杂症业已解除。
团队之中也有一种群情:拿好多的钱办好大的事。业主吵架可以劝和,打架过孽就跑远些,以免血溅身上。无关紧要的,不沾灰包的事,楼上刷灰浆,可以管一管、刷一刷、耍一耍。对如此平庸低下的思潮,不客气,不当“阿米尔”你就立马打铺盖卷!这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有利益交织就会坏事。我们小时候,跑几里路给邻家带口信,香汗淋漓口干不说,脚都会打起血泡。回来邻家老人会揖掌道谢:劳慰小良了哟。“小良”是本人小名,慰劳两字一颠倒就玩完。慰劳品嘛,一枚水果糖嘛。想甜甜的咂咂嘴,将将就就梦中去讲讲究究吧。
再阐述深层些:到玉溪去旅旅游,烤烟香氛沁我肺叶,我不整一包“极品”走走过场、做做样子,那当地人会认为虚了此行。到泸州去访友,光是任风中的酒云氤氲,不整它几盅,又把遗憾留在了深巷。两口子到甜城换乘内昆线列车,未必不咀嚼些蜜饯,这“甜蜜的事业”如何旁证?好不容易去趟蒙顶,未必不请茶舍老板娘,用她那纤纤玉指---沏一壶“春来江水绿如青”的银芽毛峰。子夜时分,终于梦进了温柔乡,打死也想与排行第七的仙姑缱绻一番!只要醒来能重播一次,嗯,我此次在瑶池仙境,进行了一场及时行乐的梦游。值了,因为我甦醒时,满腮都是带胭脂味的鼾口水……
我是在机关家属大院长大的,这与四合院、大杂院、居民点、生活区、信箱边院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各自具有“小气候”。说这是小社会也妥贴,百户千家万象包罗。而今不一样,小区的体量都大了。说千人、万人、十万人齐聚一堂,人多了必然百味交集,百事衍生。只有你料不及的、办不完的。即使能想到,事物总在延伸、变化之中。
说,植物园内花卉多,啥花都竞相开放。小区人多,岂会千人同德?龙生九子,性情各异。不文明现象比比皆是,这儿虽没有楼顶花园,但底楼都呈现种种乱象。公家的麦冬草蔓延生长,不如铲掉栽些菜叶瓜脑,自享有剩还可以“wto”。放些花盆泡沫盒子,莳植一些高价值花卉,明眸绿肺还能网住钱。算二亩三分自留地,餐吧车、电三轮、自行车、大件家具,闲在这就让它们与世无争吧。绿化带间有水龙头,心灵手巧就能把它打开,用公家的水洗车岂不美哉?!有了前门开后门,搭个彩钢棚,开茶铺招赌牟利。招呼我不听,我性格很古怪,惹毛了我就铺地铺躺平。诸如此类,堪与《笑林广记》的爆梗比美并肩。
小区于14年开盘,周边商气不足,周围团转的玻璃门大锁悬垂。商铺每平仅30块,无人问津。艳阳光照射得明晃晃的,又折射灼烫我的猴腮,我也倍感落寞、局促。九年风雨,已商业兴隆门庭若市,每平租金翻了10倍。小区内开了四家理发店,男宾剪洗吹价格从15~35不等。我把35块的当成镶金边的金剪刀,15块的视为生锈的铁剪子,比喻得还恰如其分嘛。成都人把剪头的剪发音为“绞”,太恐怖了,剪个头把自己送上了那啥“台”、那啥“架”。我曹又非英雄好汉,连名字都留不下。
小区内四家理发店都是住改商模式,他们也不外租。局外人想租赁价格也不瓤,比外千温柔不了几许。物管费依然享受惠民价格,周知商业水电气高几成,用得你打冷摆子。理发的利润很凑合,就当挣生活费。另两间空屋摆四桌机麻,就无所畏惧了。
小区内什么经营项目最多,当属机麻。常有片警接警进来,有人举报某“文娱室”有人打旋。这些事必在内室,等你敲开门,在哪找豪赌的“鸿爪雪泥”?可见徒劳无功,是别人都相当正经。超市每幢都有,货价略有差异,还没听说过假冒伪劣。长摊子是比地摊强,他们只能保卫“萨拉热窝”。焉敢“上街打游击”,还想活不?“菜鸟”好几个,也附带搞干杂。养生馆好几个,进进出出的都是“半截子幺妹”。成都人说半截子幺妹指年逾半百的人,也没分是男是女。当你听到有人称呼大叔、大爷为半截子幺妹时,我衷心劝慰你不要搔头耸肩、伸舌挤眼……
每到夜里十点,总有几个少妇骑私家自行车外出。半钟头回来,大包小包装着战利品,不外乎是可回收物。仔细琢磨也想得剔透:她们或有工作干“兼职”,或无职业挣“外汇”。或家庭困难,需要“姓孔的兄长”抚小赡老。白天不抛头露面,金面也重要。趁最佳时机进行“拉网式普查”,自食其力,我觉得比什么豪门“缃”、什么海派“薇”都美。若比福寿之缘,谁胜谁败?我乐意把支持票投给“拾荒女”!
小区里有八座公共卫生间,坐便、残卫么,就当我没说。保洁天天洒扫,酸腥味照常沁入鼻喉。那只污物桶半米高,一周必被装满。保洁说应该俭省大垃圾袋,这是啥歪歪逻辑?蝇们最钟爱这种尤物,非要等与人共舞的“高光时刻”么?
安置小区总有老大难问题,有人见干部的车辆不走计费匝道,气呼呼的。一人名下挂好几辆车,一家把叶子的四轮全都“归宗朝圣”。甚至还查出朋友车移花接木的,我顶着各方压力,一人一车。权贵们心怀不满,但也无奈,谁叫我比他们都“更贵点”呢?
以前有一小批业主把干部视为“水银柱”或晴雨表,他们既不交月租费,出场时还签字挂账。这么多年,最少的都上千了,最多的已君临几达不溜了,比珠穆朗玛还高几倍。我硬性规定:凡问题车辆,进口一律不准入。这下大多都补了欠款,还剩一位愚顽不化的。哼,重要数据已装订成册,这一场金声玉振的秋后算总账,还不要我躬身垂范哩!
拿横、耍横,有好硬的砣子?!恨我,怨我,骂我绝我八辈,反正我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