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管杀不管埋
这等尖锐无礼的话让丁雪莲坐立不安。
上官燕却没什么反应，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没有呵斥白翰溪让他住嘴，默认了他的说法。
弄月公子笑道：“也罢！女神龙看不起我们兄弟，那这联手一说，就算了，各自报各自的仇吧。”
丁雪莲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他一个弱女子，对江湖仇杀没有自己的主意。
接下来，弄月公子好话连篇，把丁雪莲哄得喜笑颜开，他用词幽默风趣还彬彬有礼，与无礼的白翰溪形成鲜明对比。
酒足饭饱之后，弄月公子叹道：“可惜今后我们就要天各一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上官伯母再次把酒言欢。”
“等你们报完仇，大家就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到时候你来，伯母给你做桂花饼。”
弄月公子大笑道：“弄月记住了。”
上官燕突然扶了一下桌角，身子前倾。白翰溪忙问道：“师姐？是醉了吗？”
眼前的画面从清晰变为模糊，上官燕知道，她是中毒了，但她并不慌张。
“好一个无毒之毒！”
“女神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弄月公子撤去伪装，志得意满。
白翰溪抓着上官燕的手腕，师姐怎么会中毒？
“无毒之毒的最高境界，就是将所有无毒的东西经过精心配比，变成剧毒。这种毒防不胜防，即便你有银线蛊也解不了。”
白翰溪的目光掠过驱虫香，桌上的酒菜，还有那块玉玺！
弄月公子似乎很高兴自己能够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他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毒，可是加上玉玺上的毒，就是无药可解的绝毒！”
白翰溪冷静下来，道：“司马长风也碰了玉玺！他没中毒，是你提前给他吃了解药！”
司马长风沉默不语。
“当然！兄长从头到尾都是知情人。女神龙砍了他一臂，这个仇，怎么都要还回来！但是你别担心，这毒不会置人于死地。”弄月公子打开折扇摇了摇。
这时，丁雪莲好像才反应过来，他惊恐道：“凌风，你怎么可以给燕儿下毒？！”
“伯母，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女神龙。我只是想让他——”弄月公子指着白翰溪，笑道：“让这个醉心毒神为我做事。”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女神龙解毒，否则，她的眼睛就永远看不见了。”
白翰溪揽着上官燕，了然道：“你是冲我来的！”
“没错，我要你把那种让人失去神智的……啊！！！”弄月公子忽然惨嚎一声，捂着眼睛跌倒在地。
白翰溪左手握着凤血剑，剑尖上还在往下滴血，他刚刚在瞬息之间拔剑刺瞎了弄月公子的双眼。
“凌风！”司马长风握着弄月公子的肩膀晃动，焦急道：“你怎么样？”
弄月公子推开他，眼中流血，对着白翰溪的方向说道：“你以为你刺瞎我的眼睛上官燕就有救了？我告诉你，没有我的解药，她永远是个瞎子！”
“师姐，你先坐好，等我一会儿。”白翰溪温声对上官燕说道。
“嗯。”
白翰溪抡着手臂，握拳，狠狠轰出：“开天！”
刹那间，桌椅倒塌，残羹剩饭掉落一地，拳劲直取弄月公子的头颅，血肉炸飞，司马长风第二次体验到了碎肉和鲜血糊满脸的感觉。
上一次，是他义父的断臂，这一次，却是他同胞弟弟的脑袋。
脑浆迸裂，和地上的剩菜混合在一起，丁雪莲被这惨烈景象吓得呕吐不止。
司马长风大怒拔刀，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惨死的弟弟司马凌风。
白翰溪没有给他出刀的机会，左手的凤血剑直接往前脱手，剑身穿过司马长风的胸膛。他保持着举刀的姿势重重仰倒，砸在弄月公子的尸体上。
“啊啊啊！”丁雪莲大喊出声，指着白翰溪哆嗦着道：“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
白翰溪走到司马长风身前，拔出凤血剑，回道：“我杀了他们，怎么？”
“那是司马逸的儿子啊！司马和上官两家是故交，怎么可以杀了他们！”
白翰溪忍着不耐，说道：“伯母，是他们先对师姐出手的。”他随手拿起架子上的白布，擦拭凤血剑上面的血。
“可是！凌风用这个手段也不过是……是报仇心切，你让他交出解药就好了，怎么能直接杀人？”丁雪莲不敢相信，司马兄弟就这么死了。
白翰溪擦剑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耐住性子继续解释：“他们死有余辜。”
“那燕儿怎么办？她没有解药了啊！”
白翰溪把布一丢，送凤血剑还鞘，回道：“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丁雪莲哀叹道：“凌风和长风这两兄弟真是可怜，刚刚相认却又……唉！你做事太冲动了！”
“伯母在责怪我？”
“他们毕竟是司马家最后的血脉。”丁婉仪想到司马逸绝后，心中就深感悲愤。
白翰溪指着弄月公子的碎尸道：“司马凌风，人称弄月公子，所属春风得意宫，无忧宫主是他养母，也是半天月的姘头。”
“他为半天月做事，派杀手抢夺师姐手中的玉玺，下毒威逼，抓小孩试图让师姐就范！师姐为了救人，被他用箭矢射伤！”
白翰溪踢了一脚司马长风的尸体：“这个，外号鬼见愁，多次拦杀师姐，二人有些纠葛。但是司马凌风要给师姐下毒的时候，他是知情人！”
“他们两个人都要你亲女儿的命，到现在你还在可惜世交故友绝后？你无非是觉得弄月公子捧着你、尊重你！但你知不知道，丁婉仪就是他杀的，麻疯病人中毒也是他干的！”
丁雪莲呆愣原地。
白翰溪说的话上官燕都听见了，但她没有制止的意思，只道：“娘，你别想那么多了，休息吧。”
“燕儿！你的眼睛……”
“那就不劳伯母费心了！”白翰溪扶着上官燕离开屋子，杀了司马兄弟也没有让他解气。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不严重，还能看到。”上官燕把玉玺拿出来，道：“这上面，有毒，你小心些。”
“怎么会中毒呢？你有银线蛊，还有我的辟毒丹，难道是辟毒丹不好使？”
上官燕道：“你忘了弄月公子说的么，无毒之毒的可怕之处在于配比，不是寻常毒药。”
她抬眼看着白翰溪模糊的面容，说道：“你去把那屋收拾一下，司马兄弟俩，把他们埋了吧。”
“我杀人我还管埋尸？都碎到沾地了往哪埋啊？直接丢湖里喂鱼算了！”
“胡闹！你最爱钓鱼，万一钓上鱼来，谁能吃得下去？快去埋掉，别吓我娘。”
白翰溪冷哼道：“我不！我管杀不管埋！我把他们烧成灰，然后丢湖里！”说罢，他急匆匆跑出去。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上官燕捂着眼睛吐出一口血，然后她擦擦嘴角，抹除痕迹，轻笑出声。
不久后，她听见外面的白翰溪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细数弄月公子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