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地重游
再次回到这个似曾相识之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来这里还是在上一次。
熟悉的灯光映照下，耳边回响起那句耳熟能详的话语：“姓名、性别、年龄、职业、前科？”
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只是眼前负责审讯我的人员并不是程队和霍灵。
我如实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请求：“能给我一根烟不？”
面前的两名警员看上去颇为友善，否则我也绝不敢如此冒失地开口。
得到允许后，随着香烟的点燃，我满足地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惊愕不已，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的事情非同小可，涉嫌打架斗殴以及强奸。”
听到这话，我的情绪瞬间失控。
若不是双手被手铐紧紧束缚，恐怕早已按捺不住。
我激动得声音颤抖差点后了出来：“打架的事我承认，但谁敢诬陷我强奸，我他妈绝对不认账！”
其中一名警察听闻我的反驳，脸色骤变。
他用力敲击着桌子，厉声道：“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审讯室！”
他的警告让我稍稍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愤怒并未平息。
我之所以如此激动，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要知道，这样的传闻一旦散播开来，哪怕纯属子虚乌有，我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你和雯雯是什么关系？”
听闻此言，我如梦初醒。如果不出所料，肯定是雯雯的父母污蔑我强奸了他们的女儿。
我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澜，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平和，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更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更不要说强奸了。”
“每一个坐在这里接受讯问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
那位递给我香烟的警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着说：“然而，面对确凿的证据，任何辩驳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这个道理我自然心知肚明，因此这次我的情绪并未产生太大的波动。
我不再试图申辩，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坚定地说道：“此事完全可以交由医院鉴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天理难容之事！”
两位警察显然对这类托词早已耳熟能详，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说，而是问起了别的问题。
在得知自己遭受无端指责并被扣上强奸罪名后，我感到万念俱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已毫无兴致可言。
面对警方提出的各种问题，我只是机械性地点头或随口应和一声，表示认同。
“如果你没有其他意见，就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吧。”
其中一名警察边说边将事先打好的笔录递到我面前，并示意我仔细核对其中内容有无差错之处。
我草草地翻阅了几眼，确认关键信息无误后，便毫不犹豫地抓起笔，用力地在末尾处签下——以上笔录我已看过，与本人所述一致。
两名警察拿过笔录审视一番，确认不存在任何问题后，带着我走向拘留室。
“在医院开具的相关证明送达之前，你暂时需要留在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他们便猛地合上沉重的铁栅栏，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此刻，我突然间很想抽支烟来缓解内心的焦虑，但摸遍全身口袋却一无所获。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随身物品早已被收缴一空。
无奈之下，我只能轻叹一口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任由混乱不堪的思绪充斥脑海。
突然间，雯雯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禁开始担忧起她此刻的状况。
毕竟，刚刚她父亲可是对她动了好几次手。
再结合之前雯雯在提到家长时的害怕，由此可以看出，他的父母平常对于她不是打就是骂。
再加上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她肯定受尽苦头。
这个女孩子真的太可怜了，竟然遇到如此蛮不讲理的父母。
原生家庭带来的不幸，往往会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一个人的整个人生旅程。
虽说每个家庭都有各自难以言说的苦衷，但雯雯家的情况似乎尤为艰难。
要知道，十七八岁正是自尊心最为敏感的年纪啊！
她竟然可以帮忙打理家中事务，甚至在撞到我的车之后，还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责任，而不是选择逃避，这显然表明她是一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女孩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那狠心的亲生父母无情地践踏了尊严。
如果换作是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孩子，恐怕都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吧？
等等，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强不强呢？
毕竟，我对她的了解其实并没有那么深。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很懂事而已，但却忽视了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度的这个事实。
万一万一，她
一想到这里，我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变得越来越强烈，让我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尽管如此，我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都无法阻止这种想法像野草一样不断蔓延。
不行，我必须出去！
“有人吗？有人吗？”我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着。
此刻的我身陷囹圄，手机与手表皆被收缴一空，我无法知晓确切的时间。
我粗略得推算了一下，我被押上警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表，当时看的比较匆忙，只是看出已经快要11点了。
再将受审所需的时间加上，如果不出差错，现在应该接近凌晨1点。
就在这时，先前负责审问我的一名警员走来，打着呵欠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显然这份工作不稳定的作息让他难以拥有一丝舒适的睡眠。
见到他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向他恭维道：“您辛苦了，这么晚还坚守岗位。”
对于我的话，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那倒也也不全是吧。”
我赶忙堆起笑容对他说道：“警察同志，能否跟您商议一件事？”
那位警察同僚面露狐疑之色，微微颔首示意我继续发言。
“嗯……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一会再回来，你看可以吗？”
听到如此逆天的发言，这名警察当场愣住，紧接着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我。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听到有人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他打量了我许久。
“你觉得可以吗？”他发问。
我摸摸鼻尖，干笑两声：“我觉着还行吧。”
“行个屁！”他没好气儿地回怼道。
“哪怕你的真没有强奸，在报告送来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
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并冲我摆了摆手说道：“要是违反规定私自把你放走了，我这身衣服都得被扒掉！”
我急忙将刚才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个理由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我当然明白他也是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但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毕竟这可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这位警察听完我的陈述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怎么就能肯定她有可能会自杀呢？照你所说的，她如此乖巧懂事，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那假如换成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到父母的打骂，甚至还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话语，你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得了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言辞犀利。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位警察同志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能承受得住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受不了的？”
听到他这番轻描淡写的回应，我简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也说了你是因为这么多年的阅历才能承受，她才多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我觉得十分平静地语气说道：“你的阅历都快赶上她的年龄，所以你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想一想，你多大年龄，她多大？”
那位警察听到我的话以后想了想，好像认为我的话有那么些道理。
于是他在默片刻后回应道：“即使这样，这也仅仅是你个人的臆测罢了。如果猜测有用的话，我们早就不知道破获了多少案子，所有事情都需要确凿的证据支撑！”
好吧，看起来这种解释并不能让他信服。
于是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不断改变表达方式和切入角度，试图与这位警察沟通。
渐渐地，他原本狐疑的神情变得愈发肃穆，甚至还拉过一把椅子，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我的推断来。
起初，他对我的观点持保留态度，但随着交流的深入，他开始频繁地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我自以为成功说服了他时，并且因此沾沾自喜的时候。
冷不丁地，一阵响亮的呼噜声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惊愕地望向那位不知何时已然进入梦乡的警员，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如果不是隔着这个铁栅栏，我甚至想把椅子扣到他的头上——如果我做得到的话！
原来他刚才不住点头并非表示认可，而是困得直打盹儿。
哥们跟你心连心，你跟哥们玩脑筋是吧？
你没认真听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睡着了。
看着眼前呼呼大睡的警员，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老张，医院的报告送过来了！”
“老张，你人在哪呢？快过来录资料，这边还等着结案呢。”
正当我准备发作时，远处突然传来另一位警察的呼喊声。
“啊？”
被称作老张的警员似乎被这声音从某种状态中惊醒，他有些尴尬地看向正处于愤怒之中的我。
或许是意识到我的不满情绪，他紧接着说道：“雯雯的报告来了，我去看看，这可是你案子的关键，等会儿我再把结果告诉你哈。”
话音未落，老张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仿佛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停留。
眨眼间，他便如一阵风般迅速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望着眼前那不停晃动的椅子，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