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局子咯
“老实点！”伴随着一声怒喝，我们几人被推进了派出所内。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警察同志们便如临大敌般围了上来，眼神凌厉，语气严厉地对我们呵斥道：“不许乱动！都给我蹲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惊慌之色。
我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默默走到一个角落里，缓缓蹲下身子，将双手抱在脑后。
那几个小混混则是一脸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显然是警察同志的制服让他们有了反应，从刚才嚣张的气焰转化为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待到警察去旁边的科室汇报情况时，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趁着这个间隙，我伸手摸摸衣兜，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熟练地取出一支，用颤抖的手指夹住，然后将其凑近嘴边，轻轻一按打火机，
火苗舔舐着烟头，烟雾弥漫开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让那股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喉咙和肺部，仿佛这样能暂时缓解我额头的疼痛。
接着，我又向旁边挪动几步，试图远离众人的视线。
还好他们没有把我反手铐住，否则想要抽烟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传来：“谁允许你在这里吸烟的？”
我惊愕地转过头，目光恰好与一位女警相遇。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责备，直直地盯着我，似乎要透过我的身体看穿我内心的想法。
面对她的质问，我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香烟掐灭，然后把烟头弹进垃圾桶里。
我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任何反抗或者冲突性的行为都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选择保老老实实地服从安排，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头上的伤口一直在作痛，我都怀疑是不是连脑浆子都要漏出来了，不然我也不会有些头晕。
“能不能给我拿几张湿巾啊？我这满脸血迹干了之后真的是太难受了！”
我叫住了那个刚刚准备转身离开的女警，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同时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女警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当她看到我满脸都是鲜血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些不忍，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没过多久，女警拿着一包湿巾回到了我面前。
我像是得到了宝贝一样，迫不及待地抽出几张湿巾，开始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试图把自己清理得干净一些。
“这位警察同志……哦不，应该称您为女菩萨才对！敢问您贵姓啊？等改日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好好感谢您一番。另外，我还打算送一面锦旗到您的单位，让大家都知道您的善举。”我一边擦着脸，一边笑着对女警说道。
然而，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后，女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冷冷地回答道：“少在这里跟我油腔滑调！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像你这样违法乱纪的人！”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赶紧把湿巾递还给她，并向她道了谢。
女警接过湿巾后，先是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湿巾，最后一脸嫌恶地将它们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时一位稍微年长些的警察进来对她说道：“小霍，你先把他们带进拘留室。”
霍警官点了点头说收到，随后便打开了厚重的铁门示意我们跟上。
我率先走了进去，那几个小混混也跟了进来。
我故意放慢脚步，看着霍警官离开我有一段距离以后我转过身去看着后面跟来的小混混。
他们看到我转过身来，几个人吓得浑身一颤。
“我觉得我们应该和解，不然今天谁都落不到个好下场。”
我瞥了一眼依旧在向前走的霍警官，接着说道：“你们用刀伤我，这件事情我可不追究，但医药费你们要给我承担，至于你们的伤，自己处理。一会怎么说，能整明白不？”
那几个小混混对视了一下，随后头跟小鸡啄米似地不停地点了点。
还没等我继续说，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霍警官的声音：“你们在后面干什么？快点跟上来！”
我应了一声，随后便领着几个小混混走进了拘留室。
审讯室内，强烈的灯光直射而来，刺得几乎无法睁开双眼。坐在对面的正是引领我们进入这里的霍警官以及那位略显年长的警察，他们手持纸笔，准备展开询问。
“姓名、性别、年龄、职业、是否有前科”
霍警官机械般地念出这些问题后，我缓缓抬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34;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有前科的人吗？&34;
霍警官敲了敲桌子，怒声呵斥：“请认真对待！这是在审讯！”
“好啦好啦，明白了，阿sir。” 我无奈地摊开双手，接着回答道：“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上都有，至于职业嘛，就是个看大门的。跟大学生学外语能算是前科吗？”
霍警官听了我的话，一脸困惑地问道：“什么意思？跟大学生学外语？程队。”
原本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年长的警官只是微微皱眉。然而，看到霍警官如此发问，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被唤作程队的警察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我怒目圆睁地吼道：“你要是再这样不配合我们的审讯工作，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考虑再多关你一个晚上！”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凉，但表面上还是迅速做出一副顺从的模样，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好好，我一定配合，我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个道理。”
说罢，我立刻摆出一副严肃而又认真的表情，开始向程队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当然，在讲述的过程中，我故意将许多关键信息和细节统统省略掉了。毕竟，如果我真的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那么恐怕会给自己招惹来无数的麻烦。
所以，在保证故事大致框架完整的前提下，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叙述显得简单明了、模棱两可。
好在我提前跟这几个小混混吱过声，在审讯方面我们几乎串通一气。
即便是那个杀马特的鼻梁都塌下去一块，他也坚持说不是我打伤的，而是他自己摔倒摔的。
至于我头上的伤，当时警察赶到现场之前，刀子就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刀子没有被发现，所以我也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虽然我们的说法十分扯淡，但看我们意见保持统一，都同意私了。
最后见到我们双方达成了和解，警察也没有走过多的流程。
不过霍警官似乎问出来了跟大学生学外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再次看到我的时候那眼神几乎都要杀人。
那几个小混混在听到我索要一万医药费的时候，几个人差点哭出声。
不过针对于之前已经答应我了，他们几人求爷爷告奶奶打电话硬生生给我凑出来了一万块。
我也没有为难他们，大手一挥便放他们走了。
我取回自己的私人物品后，转身便看见霍警官正站在不远处，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走上前去，微笑着对她说：“霍警官，能不能加个微信呢？等我有时间的时候，请你吃个饭，当面向你表示感谢，谢谢你今晚对我的帮助。”
听到我的声音，霍警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像你这样的无赖，我无话可说！你就是个流氓，斯文败类，简直是读书人的耻辱！”
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轻轻摸了摸鼻子。
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希望你不要对我产生过于片面的认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如果你愿意多了解一下我，或许会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然而，我的这番话并没有改变霍警官的态度。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名片，然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走出派出所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快要一点了。
难怪我刚才在里面差点睡着，没想到竟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我点着一根烟，却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这着实让我有点头大。
刚才我找了面镜子大致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口，足足有五厘米那么长，至于深浅我暂时看不出来。
我得尽快去医院把伤口去处理一下，我可不想因为伤口感染嗝屁。
我没有带伞，这个点叫车是个问题，就算叫到车上车的路上难免会接触到雨水。
这个点再打电话给别人不太合适，毕竟明天大家都有事。
我蹲下身一边抽着烟一边用软件开始叫车，看着上面漫长的等待时间我有些焦虑。
“老何？”
听到声音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看到靠在椅子上抱着一把伞已经快要蜷缩成一团的的西梅。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此刻正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