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五旬老太玩转双斧（三十三）
烛岁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凝视远方。
王安武站在她的身旁，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声音洪亮地宣读着。
风吹过黑色的旗帜，猎猎作响，台下的人群静得出奇。
每当有人的名字被点到，那双眼睛冒出精光，仿佛被点燃的火焰。
那些未被点到名字的，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这样的场景上演过多次。以往出去剿匪，烛岁会带上五十名精壮的汉子，让他们打头阵，自己在一旁观察、协助。
远处的大树下，林霜坐在木椅上，她的腿上摊开着一本书。
她望向高台上的烛岁，羡慕地说：“便宜王安武这小子了，我也好想跟外婆一起出去啊。”
钱芷坐在她旁边，听到这话，她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捏着小拳头说：“我也要像大当家一样勇猛！”
林霜闻言收回视线，笑着伸手，戳了戳钱芷那圆润的脸颊：“小包芷，有志气！”
钱芷捂住脸，瞪大了眼睛，扭动着身子假装生气：“霜姑姑，你怎么能和大当家一样取笑我呢！”
林霜嘿嘿一笑，收回手，眼中满是宠溺。
王翠抬起头，看到了她们俩的互动，摇了摇头，嘴角勾起。
又低下头，绣着手中的帕子，隐约可见几片的竹叶图案。
自从钱芷加入她们俩之间后，王翠和林霜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
再加上徐氏的转变，王翠的性子也变得开朗不少。
林霜乐得在烛岁面前争个长短，但烛岁忙于奔走或休息，很少有时间陪她。
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她也需要朋友和陪伴。
于是，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别扭，与钱芷和王翠更加亲近起来。
王安武宣读完名单后，场下的人群涌动起来。
未被选中的人散去，各自练习，眼神愈发坚定，希望通过努力在下一次被选中。
被点中的五十名幸运儿，迈着整齐的步伐返回宿舍，换上了盔甲。
说到这些铁片的来源，还有一段故事。
烛岁不惜重金，赎出一名因主家获罪而受牵连的铁匠，将他一家安置在清风寨。
一切准备就绪后，烛岁手提双斧，带领着这支队伍向清风泉进发。
此时，唐县丞坐在草庐中，静默沉思。
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下望去。
最前面的烛岁头发高高束起，身着褐色布衣，疾行如风。
身后是王安武，他高举着军旗。红色的旗帜中央，用黑色丝线绣着一个醒目的“烛”字，周围环绕着一圈黑色边框。
清风寨的壮汉们昂首挺胸，步伐一致，五列十行。
虽然人数比唐县丞预想的要少一些，但他们的气势丝毫不减。
看着这一幕，他自言自语：“若非大不敬之语，当真是比朝廷的正规军还要威武几分。”
唐县丞快步转身，两三步跨下了楼梯。
小厮在后面急得团团转，一边招手一边小声呼喊：“大人，等等我呀！”他收起桌上的木牌，慌忙跟了下去。
唐县丞走到烛岁身旁，颔首以示敬意，然后拱手道：“大当家请。”
烛岁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在她的带领下，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
行至中途，众人原地休息。
唐县丞和王安武坐在一棵大树下，两人闲聊着。唐县丞对清风寨的印象发生了改变，他开始觉得这群山匪不似想象中那般粗鄙。
突然，烛岁的眼神一凝，右手紧握住木棍，猛地向后一挥。
草丛中传来一声闷哼，两个壮汉应声跳进茂密的草丛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他们拖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已然晕厥，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唐县丞目睹这一切，对烛岁有了极大改观。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站起身来，凑近上去。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惊愕道：“是胡虏！”
对方眉骨高耸，眼窝深陷，显然具有胡人的血统。
为了进一步确认这人的目的，王安武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除了腰间那把大刀外，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
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人牢牢地捆绑起来，暂时扔到一边，等待进一步审问。
一路上，又解决了几个小喽啰。
此时，距离城门仅剩三十里地。
之前唐县丞能逃出来，是趁乱而行。
如今城外被敌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走进城去。
思索片刻后，唐县丞提议：“不如我们走后城门吧？那里的布防可能相对薄弱一些。”
烛岁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敌军的粮仓。
她站起身来，右手掌心向下。同时，左手握拳，食指伸出，顶在掌心之中，这是一个暂停的信号。
王安武看到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示意队伍原地扎营。
烛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荒野之中。
恰逢一队人马回营，烛岁隐住身形，尾随其后。
大营外，那队人下马，出示了身份令牌，鱼贯而入。
烛岁躲在暗处的灌木丛里，静静蛰伏。
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她看准时机，扔出一块石头。
门口和哨塔上的守卫被石头落地的声音所吸引，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烛岁侧身一闪，越过了营墙。
今晚的大营格外热闹，这波叛军的首领文将军在设宴款待手下。
他豪爽地笑道：“待明日一举攻破内乡县，再拿下邓州，这南阳便收入王爷囊中。来日论功行赏，必有各位一席之地。”
副将抱拳应和道：“城中不过两百兵，如何能与我们抗衡？听闻李知县有一女待字闺中，杨柳细腰，一手琴艺更是出类拔萃……”
文将军加深了笑意，举起手中的酒碗：“好，到时候自当与众位共享。”
众人举起酒碗，齐声高呼：“多谢将军！”
营帐中央，一群红衣女子正翩翩起舞。
衣袂翻飞，丝裙轻薄如纱，那曼妙的身姿和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随着乐曲的节奏，她们轻盈地旋转着，分别倒入在场众人的怀中。
领舞眼波盈盈，抬起纤细的手指，擦去文将军嘴角的酒渍，伸出舌头，舔舐干净。
这一举动充满了挑逗与暗示，让文将军的眼神变得炽热。
两人的目光交缠，他抬起手，用指腹捏住舞姬的下巴，慢慢凑近，喷洒着热气在她耳边低语。
舞姬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唇齿交融。
一时间，宴席上充满了靡靡之音。
不远处的角落，烛岁躲藏起来，眼底暗芒闪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