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方向

    扶听眼眸黯淡，似在思索，然后才小心道：“柳华，你拥有这般的神力，为什么却能对这人世间这般置之不理？”

    柳华虽有些震惊于扶听所言，却还是爽朗地大笑起来。

    “我要是想做一件事的话一定是基于这件事是发自于我内心喜欢的一件事，而不是潜在的受了他人影响而要证明给别人看。”

    “你神界尚且都知要自扫门前雪，我这个妖神，在我的地盘好好地掌管着我的妖，过得好好的，又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呢？”

    扶听有些心灰意冷，其实自己又何尝不自私呢？如果可以她也一样想做一个袖手旁观的看客，对这人世间众人的死活不管不顾。

    可这个念头才刚升起，耳边又传来了自幼被教导时听到的那些声音。

    “我们神族的脉息是与人族相连的，你以为自己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就能够享太平日子了？须知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若那一日真的到来了，人族遭难，神族之中，首当其冲遭劫的便是我们织魂一脉。切记切记！”

    扶听满面愁容，柳华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

    “你知道天地为什么能永远存在吗？”

    “什么意思？”

    扶听歪着头想听听看他能有什么见解，柳华背着手一派淡然自若道：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神也并不是生来便是神的，当然像你们这些神族后辈能有这般神力全是沾了先辈之功，可你知道初始神主是怎样修炼的嘛？”

    “修炼之路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哪怕是神主亦然，他通过炼化一个土罐将自己的万千怨气与本体分离，尽数封印其中，大概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个土罐竟能生出自己的意识吧。土罐之内怨气本就与神主是为一体，神主神力日益增厚，怨女与他同根同源，神主的神力自然也同样能为怨女所用，最后也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天分阴阳，人有善恶，那行事自然也有是非。”

    扶听大惊失色，她仿若窥见了当年神族九大部落受神主之命下到人界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她甚至都不敢想那所谓的神域封锁会不会就是神主为了铲除异己所设下的一个阴谋。

    正在扶听感觉心中一片凄凉之时，便又听柳华道：

    “其实你想的感化那招也并没有错，但你却没考虑过一点制造杀戮的人是没有办法和承受杀戮的人共情的，要想让她能够理解人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消除怨女也不是没有办法，怨女就算再厉害她也同样是有弱点的。”

    “弱点？”扶听心中隐隐又生出了些许的希望。

    柳华点点头，清俊的面容之上是成竹在胸的肯定。

    “她本身就是怨气的结合体，如今她能够作乱要么说明当年封印她的陶罐已破，要么也就说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神主所炼化的陶罐已不足以能够装下他的怨气了。可就算如此怨女要使用神主的神力总也要有个媒介传递，当然这个所谓的媒介也就是她的武器，我想如你这般聪明，你也应该早就猜到了，她的武器是什么了。”

    扶听心内已有明了，再抬头时眉眼清亮，微微一笑，对柳华认真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