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没礼貌与老顽固之间的较量
蓝岸山在惊鸿城。
笙曦觉得真巧，蓝岸山是最接近无近墟的地方，它坐落的地方又叫惊鸿城。
登上山腰时，看到了山下百姓奉做神庙的破旧庙宇。
但如果要追溯它的根源，就连惊鸿城里最老的老人都说不出个一二来，只道有一个全身通白的老人看守着庙宇，自古以来它的庙规只有一句：五年一愿，多说无益。
庙里供奉的菩萨神仙却是谁也看不清的，常年有一块青鸭色帘布阻挡，看似轻飘却从没有随风飘荡过，依稀只能看到神像的轮廓，给人魁梧勇猛，英勇善战的感觉。
笙曦回想起那日断刑台上，她只是被认定仙气萦绕就被景都的百姓朝拜的场景，神明在凡人眼里神圣非常，高不可攀。
而蓝岸山上的破庙，一点也感受不到山下百姓口中的虔诚奉承。
一个白色老头站在门口像一根蜡烛。
笙曦上前问道：“里面供奉的是谁？”
太白耷拉的眼皮都不抬一下，“有求必应，以物换物。”
笙曦摆手，不说算了，本来只是想来讨了乐趣嘲笑一下的，天上神仙她想见谁见谁，她才不稀罕在这里看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我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呢？”
笙曦边走边想，她算不准自己是回到了几年前，看司鹤霄的模样和杀上无近墟时的模样几乎没有不同，她估算应该就这几年吧！
“肯定是无忧无虑快乐的小神仙啦！”
意外的顺利，笙曦直通山顶。
她垂眼往山下望却被云雾遮了视线，心中感叹一句这山高是真的高。
不过，以前她对蓝岸山毫无印象。
“惊鸿就是太过自信，一点障碍都不设置！不怀好意的岂不是也畅通无阻了！设点有杀伤力的，挫挫别人锐气也好啊！”
四处溜达一圈也没找到入口，天色渐晚，现在笙曦所置身的，就是平时仰头所看的绚丽晚霞的美景。
夕阳托举在云层，恬静依然，光泽绚烂却不炽热。浩然的天宇许多的时候是单调而苍白的，即使去看天，也没有一个时光比夕阳叠挂于蓝天更美好。哪怕日出时的那种辉煌，也远远比不过夕阳隐退时的那份沉静的壮观，日落归心。
道道五光十色，绚丽多彩，闪闪发光的晚霞，让人有一种无比羡慕的感觉，像圣洁的神女一样照耀着整个大千世界，形成了一幅幅优美的图画描绘的眼花缭乱。
美则美矣，她无心欣赏。
“惊鸿——”
试过各种召唤术无果后，笙曦仰头大喊。
连个回声都没有。
“惊鸿——”
天完全黑了，嗓子也喊哑了，笙曦挠头抓耳，这时山腰跃起一点光亮。
神相庙？
那白蜡烛着了？
笙曦被自己无聊的打趣儿逗笑，抬腿往神相庙走去，“有求必应，我来试试！”
太白在喂狗，一条小藏獒，黑不溜秋胖嘟嘟的。
笙曦倒吸一口凉气，她脑门一痛想起那个狗屎一般的梦，那个她对司鹤霄求而不得又有一个奇丑无比狗儿子的噩梦。
“这狗就可爱多了。”
太白耷拉的眼皮终于抬起一条缝看她，摆手让小藏獒回庙里，“姑娘，从何而来？”
小藏獒显然不听太白的话，反而跑到笙曦面前站起身来看她，僵尸跳围着笙曦不停地嗅。
太白有些急了，“不听话我就去告状，你小心吃苦头！”
小藏獒扭头作呕，像是吃了奇丑无比的东西恶心到它了，而后才灰溜溜跑走了。
笙曦想，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讨厌这老头。
太白想，这小姑娘积藏了多少污浊之气，把狗鼻子当摆设的小公子都熏吐掉了！庆幸他老了，感官衰退，不然估计能把他熏晕厥过去。
笙曦向太白确认，“有求必应，百试不爽？”
太白补充说：“唯人间之事。”
笙曦在门口站定，没有进门的意思，眼睛圆溜溜直盯着帘布，帘布纹丝不动。
她的法力在这里竟然完全无效。
不是她不进门，而是她进不了门，为了面子搁门外装模作样。
无近墟的入口难道是这里？
“里面的是哪位神仙啊？惊鸿？”
太白虽然意外但仍镇定自若，小姑娘长的温婉，不像太聪明的样子，以为她在碰运气，便也乱说：“惊鸿城上惊鸿仙，惊鸿一现无惊鸿。”
人心虚的时候会多嘴。
笙曦想八九不离十就是惊鸿了，“苍乾么你这小庙肯定容不下，一个惊鸿而已，不需要遮遮掩掩！你把惊鸿叫出来，或者你让我进去。”
太白老的不能再老的脑瓜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苍乾是谁，是那个虽然登位成千上万年但又等同于无的神域的域帝。
“小姑娘好大口气。”
笙曦张嘴哈气，不耐烦地踢稀疏腐烂的门槛，“我不但口气大我还口气臭，你赶紧的，我找惊鸿有要事商量，耽误不得！”
小藏獒嘴里叼着一个包袱蹬着小短腿朝笙曦扑来。
太白这把老骨头自觉后退。
笙曦下意识抬腿去踢，不忘小藏獒接住脱口而出的包袱。
只听小藏獒“嗷呜”一声被踢得穿墙而出，不知道落地何处。
太白彻底急了，拍腿嗷呜叫，“哎呦喂，小公子哎，黑灯瞎火的，你自己千万要找路回来呦！”
笙曦尴尬笑笑，借用黎馥安的生理反应，理直气壮说：“我对狗，会起疹子。”
“不准动！”太白的喝止毫无作用。
虽然他也想知道小公子给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什么东西，但从她能看到小公子那一刻，太白就知道他拦不住她任何。
笙曦蹲下身子开始拆包袱，她倒要看看里面装什么宝贝让这小狗子拿来砸她！
不过是一些有点年代的小孩子的衣物和玩具。
从衣服大小判断，应该是五六岁孩子的衣服，衣服的布料上乘，玩具都是镶金带银的，应该是富家公子的。
“小狗还需要穿衣服的？”
太白也是一脸懵逼，小公子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东西！他从来没见过！
“你这庙里藏女人了？还是你抓了一个母亲和孩子关押在里面？”
太白急忙撇清，“休要胡言乱扣帽子！”
笙曦哼哼两声，“我说里面供的是惊鸿时，老头怎么不立马反驳！所以不否认的，就是真的！”
太白实在搞不过她，“小公子嫌你味儿大，拿东西给你压压味，不然你怎么也进不了这门。”
笙曦不服，“凭什么？”
太白隔空轰了笙曦一掌，笙曦顺利跌进庙里。
“一点礼貌都没有！”
太白也不知道说谁，转身往外面走，“小公子做事全凭心情，却鲜少坏事误事，你努力自便，老夫找小公子去了！”
笙曦想这老头铁定是在报复她，下手这么重，“小公子是谁啊？喂，我真的很急，你不要玩哑谜了，直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