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算是神魔 不还得用肉体凡胎
从洞里出来，司鹤霄与笙曦的脸色也没有很好看，两人各怀心事，终究比之前剑拔弩张稍微缓和一些。
因为有人没了气势，强撑着挺直的背脊曲出了弧度。
司鹤霄不是没想过黎馥安会死。
他甚至有过杀她的举动。
但这一切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黎馥安这个人真正的死亡。
“所以，馥安死了。”
笙曦不敢转身回答司鹤霄，更不敢告诉司鹤霄黎馥安就在无近墟里。
她牢牢记住黎馥安的叮嘱不能让司鹤霄知道。
见笙曦不动，司鹤霄心中了然。
他的馥安走了，走的没有一点声息，他们曾经山盟海誓，约定生不同衿死同穴。
而现在，他连她什么时候离他而去都不知晓，对着不是她的她存着原来的她会回来的期望。
可笑！他真的太可笑了。
司鹤霄突然有很多疑问需要别人为他解答，这一刻的求知欲让他焦急到忍不住暴躁。
“你又为何会附身在她身体里？”
“你说过，我是魔头，你来杀我的！”
“你是神女，你不会错的，来杀我！来杀我吧！”
“你要杀我便来杀我好了，为什么要用馥安的身体做这件事？”
“没关系，我会自我了断，这次你别用谎话骗我了，我想见馥安，我很想她。”
萧寒霜不敢靠近一点，司鹤霄疯癫的让她害怕，她下意识求助看向笙曦，就算眼前的人不是黎馥安，至少皮囊还是，司鹤霄总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笙曦这会儿也烦着，她回头对着司鹤霄吼：“你不要对着我发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和真相，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司鹤霄敛起悲伤，阴沉半抬着眼，“是你要来了，所以她才不得不死，是不是？”
笙曦回答不出来，但她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司鹤霄在无近墟大开杀戒她也不会被迫回到现在。
司鹤霄又泪如雨下，双手合十哀求：“求神女，你能把她让回给我吗？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去求求他，把我的不死之身给她……你让让她……她从小身体不好，病痛时时刻刻折磨她，但她从来都想活着……她只是想活着……”
“能让我第一天就让了！”笙曦被司鹤霄的眼泪和喋喋不休弄得心烦，漏了他话里的一个重要信息，挡着脸背对着司鹤霄，“我保证有机会第一时间我马上让，你别哭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黎馥安不是黎馥安，所以她的模样都不愿给他看了。
司鹤霄变得神情呆傻，眼神飘忽，踉踉跄跄的摆手逃离，“不！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死，等你让不如我去地下找她快，到时候你把她埋在我身边就好了！”
情况不妙，笙曦对着还在发愣的萧寒霜喊：“发什么愣啊！他去寻短见了你不知道？不能让他死，知不知道？快追呀，看什么看！”
萧寒霜边跑边想，你追一下会死啊？就你张嘴会嚷嚷啊？
在丞相府的门口，萧寒霜从背后把司鹤霄扑倒，一并甩手把丞相府大门关上。
“司鹤霄，这个世界你在意的除了黎馥安，还有你娘翡羽娘子，她交代的事你不完成，到了下面你这婆媳关系不好处理啊！”
司鹤霄这才冷静下来放弃挣扎，笃定道：“我娘不会的，我娘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她为馥安缝制过衣服，为馥安熬过汤药，她总是一手牵一个带我们玩……”
萧寒霜听的心中发涩，“她当然不会生你的气，她那么爱你！她只会为你伤心难过！”
“你怎么知道她爱我？”司鹤霄看着萧寒霜的眼睛问，他先笑了，笑得像得了甜口糖果的孩子，“她当然爱我！”
萧寒霜松一口气，松开司鹤霄把他扶起来。
“她为了让我能活下去，她宁愿选择死！但我做不到！我爹问我愿不愿意，我选了另一个答案，”司鹤霄又看着萧寒霜的眼睛问，死寂如灰，“会不会是我娘知道了，她伤心了，所以连我也不要了？”
萧寒霜下意识摇头，紧紧抓住司鹤霄的手臂，“你想太多了。往事不可追，就算如此，我们也改变不了过去！”
路过的笙曦刚好听到这句，脚下打滑，略带得意想，我可不就回到回去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要死要死，羞不羞！没有女人你活不下去？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为自己而活？”
笙曦的本意是激将法，没想到激到马屁股上了，司鹤霄只听出了她的优越感。
“我就活该撑着半死不活的身体被你们继续折腾。”
“神经病！”笙曦骂了他一句，对着萧寒霜说，“你把他看好了！不准死了！不然你就是千古罪人！虽然你不是人，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萧寒霜一手劈晕乱动的司鹤霄把他扣在臂弯里，第一次和颜悦色对笙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笙曦满意点头，“你妖力不弱的，除了司鹤霄指使你做的几件错事，你并没有胡作非为。”
萧寒霜瘪瘪嘴，显然对笙曦的回答并不满意，一把扛着昏厥过去的司鹤霄走人。
“抓紧时间吧！司鹤霄被你们操练得已经非常抗造，估计很快就会醒了！别忘了，现在是你比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
“这么明显吗？”
“我乱说的！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对他也是态度成谜。”
笙曦急促叫住她，“等等！”
萧寒霜瞪她，手臂则是搂紧司鹤霄，“干什么！”
笙曦看见了她的手臂动作，摆手表示她不稀罕他，“最近的登仙台在哪里？”
萧寒霜不加掩饰的嘲笑，“一个神问一个妖登仙台在哪里？你有没有搞错！”
“你若是愿意继续看司鹤霄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你可以不回答。”
“蓝岸山！”
萧寒霜前脚刚走，苏中允后脚就领人上门宣旨了。
笙曦借口去找黎明窗和黎馥甯一起领旨趁机遁了。
苏中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司鹤霄和黎馥安择日完婚的圣旨宣读给黎明窗。
黎明窗苦涩道：“现在就算老夫极力促成，这桩婚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苏中允双手交握一派闲暇，“这事确实难办！皇上旨意，我们做臣子的违抗不得！”
黎明窗凑近极其小声问：“相国大人，您那吃了让人不记事的丹药，可还有？”
苏中允吊着眼尾笑，说：“没有！”
黎明窗换个思路，“大人误会了，我不可能有那种心思！寻思着给这两口子吃，前尘尽忘，一石二鸟。”
苏中允还是说没有，“不起作用，岂不是连累了我！冒险的事，我不做。”
黎明窗存着侥幸心理，“终究还是两口子原来的皮囊，应该也没厉害到哪里去吧！”
苏中允挑了挑眉，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