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活阎王一个又一个
笙曦的动作不如上书琼月的快。
突然出现的上书琼月甚至是对着苏中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才跑过去张开手臂接人。
不借助任何外力，一个女子硬生生接一个跳楼的成年男子。
涂老板凭栏相望，松一口气，瘫坐在地，接过黎晰递上的酒猛灌一口压压惊。
上书琼月接住了，而且轻轻松松，看着满脸泪痕的司鹤霄，她略有嫌弃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干什么呀想不开。”
司鹤霄惊愣了一会儿，眉头一皱就扑进上书琼月怀里嚎啕大哭，不是他想不开，是没有地方供他想开。
他没有做任何事，可是景都里的所有人，肆无忌惮的把所有坏事都按在他的头上，不听他解释，只会一味的斥责和羞辱他。
司鹤霄哭到打嗝，哭得上书琼月心都疼了，哄小朋友一般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谁欺负你，我去给你找回场子。”
苏中允不干了，跳下马就追过来，也不敢上手扒拉，气鼓鼓的吃醋，“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还是司鹤霄推开的上书琼月，他也不正眼瞧苏中允，双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低着头问：“你有没有受伤？”
上书琼月用眼神拉踩苏中允，“你有他一半细心和关心，还需要这么多心吗？”
苏中允不服气，没有风度的把司鹤霄推开。
上书琼月跳脚，一巴掌击在苏中允肩上差点把他打骨折，“你推他干什么，是我要揽着他！”
姗姗来迟的剑穗缠上司鹤霄的身体，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苏中允尴尬至极，现下的场景，气氛八卦暧昧又悲伤严肃，他痛的龇牙咧嘴一手捂着肩头，一手拉住上书琼月，正经说：“别闹了！正事要紧！”
笙曦从楼顶飞身而下，一脚踹向司鹤霄的腘窝，司鹤霄吃痛跪下，蜷缩在地上起不来，只听笙曦命令道：“磨磨唧唧做什么，抓起来关着，国法处置！”
司鹤霄祈求说：“就这一次！死别一次，再生离一次，我受不住的。”
笙曦视而不见，一脸冷漠。
司鹤霄眼神求助上书琼月，被苏中允默默隔开，他说：“国有律法，字字条条，不像神器法器简单粗暴。”
言外之意就是你一个丞相的家眷，不要自以为和仙家扯上一点关系就高人一等，闭嘴，你无权发号施令。
没接受到眼神的上书琼月斜眼瞪着笙曦，这人身上有哪门子的仙气萦绕，折腾司鹤霄这些年，今日看起来越发觉得面目可憎，“黎大小姐好气势！请问你这是在教谁做事？”
上书琼月说完看向苏中允。
苏中允摆手，“我年纪轻轻凭自己本事做上相国一位。”
上书琼月笑着点头，环顾四周，缉诡师和奇能异士大队一个没来，“那就是丞相大人了。黎大小姐，你说他是魔头，那就凭你们几个凡人，就能把他逼到如此狼狈境地，现在世间的魔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别说妖了，连人都不如。”
苏中允心想，司鹤霄确实连人都不如，琼月你骂得好！
黎明窗刚上前一步的身子又缩回去，勾搭上忍冬一直是他的软肋和把柄，心思敏感得紧，别人一提妖他就怂。
笙曦不耐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觉得这两人天生一对，这时黎馥甯从楼里追出来了，把司鹤霄拽起来控制在手里，她的训犬协助一口咬着司鹤霄的小腿。
“姐姐，我把他下大狱去！”
笙曦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他是魔头，我们小心为好！”
黎明窗心中窃喜，有什么比黎馥安亲手除了司鹤霄更让他心满意足呢！
“来人，把司鹤霄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上书琼月没有过多反应，白了苏中允一眼就走了。
苏中允则命人去统计这次的伤亡人数，做好安抚和照顾。
司鹤霄被丢进大牢，剑穗一直绑着他，他面如死灰躺在发臭的腐烂稻草上，一动不动，好似不论什么都不能再触动他的心。
黎馥甯气得捶墙，大声质问：“司鹤霄，你到底要祸害多少无辜的性命才罢休？你说话呀！”
笙曦试了数次，都没能在司鹤霄身上探出魔息，她按下暴躁的黎馥甯，问：“你到底是什么？”
断刑台的魔草，真的都是司鹤霄的手笔？
司鹤霄不说话，连呼吸都轻得像没有了。
黎馥甯：“黎馥安，他的所作所为就是魔头！”
笙曦有点乱，她说：“不！魔就是魔！他肯定不是人，不然，不然他不会杀尽人族。”
杀尽人族？
司鹤霄？
黎馥甯不可置信，“黎馥安，皇帝雄才大略，又有统一天下的大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成功！”
笙曦不屑，“人族上限太低。”
黎馥甯问：“上书琼月那样的，也算低吗？”
黎馥甯之前只见过上书琼月两面，第一面她是采茶女，面相寡淡，气质清雅，柔柔弱弱好脾气，第二面她浑身是血，面目全非。
“现在，我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她不是人？”
笙曦沉默，她能感知到上书琼月非人族，却探不出她的真身。
“你也不是！”
笙曦下意识点头承认，等她回神，只见黎馥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你生气她抢了司鹤霄，在绿荷酒肆，你杀死了她。”
在烟雨花满楼下，上书琼月完好无损的出现，脱胎换骨的矫健，连她温顺的性格都变了。
上书琼月和黎馥安的再次相见，两人剑拔弩张，却无关绿荷酒肆那夜的折辱一点。
“那个不是你，你不是黎馥安！”
司鹤霄身躯一震，堵住的情绪被黎馥甯一刀破开，终于发出隐忍的啜泣声。
笙曦没有这段记忆，她无从作答，在她的认知里，黎馥安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千金小姐。
黎馥甯喉头发紧，悲上心头，她从小嫉妒姐姐夺去了黎明窗所有的关爱，她讨厌她不想见她，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姐姐会离她而去，“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
笙曦想起黎馥安的叮嘱，面对黎馥甯的询问，她撒谎说：“我当然是黎馥安，你的姐姐。”
黎馥甯别开眼，“我要他死！为玄渊国无辜百姓偿命！”
“不行！他不能死！”
“是你说他是魔！”
“我气晕头了！”
“吃醋吗？”
黎馥甯带着讽刺的话让笙曦觉得头更疼了。
司鹤霄现在不是魔，他以后肯定会成魔！
所以震魔印在发什么疯？
现在她要去收拾烂摊子，为司鹤霄找到一个免死的理由。
司鹤霄又一次说：“我想见我娘！”
黎馥甯拔下墙上的火把塞进牢房，丢下火把再说话：“你死了就可以去见她了！司鹤霄，你做错了事，不能好着一张脸去见她！”
笙曦只觉得阴暗的牢房，怎么突然亮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