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女变仙女
烟雨花满楼失窃了。
被偷的是春花阁里一本珍藏的花魁娘子传记。
涂老板虽然心疼，但决定不予追究，颓坐在阶梯上，“这人都不在了，现在也省得我睹物思人，冥冥中自有天意，罢了罢了！”
“翡羽娘子是我最喜欢的师姐，老板你不要了，如果我能找回来，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黎馥甯得到涂老板的同意，就立马回宫借了训犬，春花阁里常年点着特制独一无二的草木熏香，训犬的鼻子一闻就能找出来，奈何出宫时天色已晚，只能等着明日全城搜索，她倒要看看是哪家毛贼，偷东西偷到她头上了。
丞相府已经被奇能异士、缉诡师、官兵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还有围墙之上闪着白光的锁妖绳，义愤填膺的百姓被另一波官兵拦在街道的另一边。
黎馥甯牵着训犬站在丞相府前，两件事撞在一起，心里只觉羞愤难当。
黎明窗当年为了司繁钦勾结妖怪谋害玄渊国上万士兵意图谋反篡位一案不辞辛劳搜集证据，差点惹上杀身之祸，最后大义灭亲，公正公开的把这一案办的快速、彻底、漂亮。
行刑场上，近百号司繁钦的亲信依旧拒不认罪，誓死追随司繁钦。
司繁钦的副将李破云嘲笑黎明窗不识时务，若是司繁钦当上皇帝，黎明窗作为皇帝的亲家，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而他却愚忠守护一眼望到头没有未来的楚姓江山，实在愚蠢至极！
那天下了好大一场暴雨，刑场上的血被暴雨冲刷了几条街，接下来的那几日，景都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
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现在却被怀疑行为不正，勾结妖怪，堂堂一国丞相却被如此猜疑对待，黎馥甯不禁想要质问：信任呢？
这么多年，就一点都没有吗？
茶也看见了她，马上走上前，公事公办的一丝不苟说：“二小姐，这是例行公事，不是特殊针对，只要行得正站得直，忍一步风平浪静。”
黎馥甯没心情搭理人，“我可以进去了吗？”
茶也转头望向丞相府，规模不大的丞相府他愣是看不厌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慢慢移动着视线，眼睛里充满戏谑，“希望明日之后，一切如常。”
训犬吐着舌头在茶也身边溜达。
黎馥甯笃定说：“当然！”扯着训犬进府。
不知不觉经过栖子楼，黎馥甯本想进去看看黎馥安，但是黎馥安一碰狗毛就会全身起疹子，还是算了。
此时笙曦在院子里打坐，散发灵力搜寻周围有无精怪小妖可供吸食，配合丰沛的天地精华来加速她神力的恢复。
突然一声狗叫，吓得笙曦一激灵，刚刚与冬眠乌龟连接上的灵力通道骤然断裂，就像饿急了终于要吃上肉了，已经闻到味了，肉都怼到嘴边了，却被毫不留情撤回了。
笙曦生气的虚空一弹指，裹着神力的雪花狂奔着去教训实在可恶的狗。
训犬本是闻着栖子楼里的气味觉得和宫里训狗师的气味很像，欢乐的吠了一声，然后就收到了雪花攻击。
天空突然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其中夹着的雪粒子唯独对着狗头砸。
黎馥甯没发现训犬被针对了，她在委屈感叹，“这是飞雪啊！连上天都知道我们黎家的冤屈。”
训犬被打痛了，它觉得它最冤屈，它的训狗师不会这么对它的，生气狗狗不吃亏，有仇当场就报了！
它冲进栖子楼狂奔，黎馥甯被猝不及防一拉而倒地，狗绳脱手，训犬跑的更快了，冲进内院，一脑袋撞在路过的夏桃肚子上把她顶飞，它直冲笙曦的方向而去。
训犬温顺时憨厚老实，遇上目标时凶相毕露。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笙曦被训犬啃了整个脑袋。
是的，没看错，笙曦的整个脑袋卡在训犬的嘴里，锋利的狗牙就抵在笙曦的鼻子上，一人一狗达到微妙的平衡和谐，冷静地僵持着。
训犬：我回去要被师父骂了！叼着人脑袋算什么招式？
笙曦：狗肉的无数种做法。
黎馥甯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啊——”
狗嘴一张，脑袋一拔，合作默契，相安无事。
黎馥甯捡起狗绳用力一拔把训犬甩得腾空转了一圈半才跌坐在她身后。
眼前的姐姐脸色红润有光泽。
笙曦反应迅速，托辞说：“这狗的口水有毒，我的脸有没有被烫红，我觉得好烫啊！”
黎馥甯再问：“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特意提出的问题，背后肯定有其深意和特定的答案。
笙曦不知道她还有哪里应该不舒服，被狗啃了脑袋心里不平衡算不算？
黎明窗很及时来救场，嚷嚷着登场，“哎呀小妹啊，你怎么可以把狗带进栖子楼？馥安碰不得狗毛的，我刚从这里赶走一只长毛野猫，好在已经给馥安喝了汤药，不然今晚她又要吃苦头咯！”
黎馥甯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中间来回扫视，目光黯了黯，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说：“春花阁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明天我要靠它抓贼。”
黎明窗趁机赶人，“啊呦，连涂老板的东西都敢偷！小妹，这东西一定要找回来。今晚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我们都有正事要做！”
笙曦隐隐觉得春花阁被盗时机有点巧合，便问：“小妹，丢的什么东西？”
黎馥甯心不在焉，“翡羽娘子的生平传记。”
黎明窗神情古怪看着笙曦，显然有话不好当着黎馥甯说，只说：“等明日还了你姐清白，爹爹就随你一块抓贼！把景都掘地三尺，爹爹都要帮你把东西追回来！”
黎馥甯头也不回，“今夜太冷了，我先回去了。”
待一人一狗出了栖子楼，黎明窗就迫不及待把笙曦拉到一旁，“翡羽娘子是司鹤霄的娘，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觉得这起偷盗，八成是萧寒霜搞出来的，那个爱嚼舌根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女妖怪，不刨根问底不会收手的。女儿，你和司鹤霄之间，呃，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
笙曦没好气说：“断章取义，我俩不小心躺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就说我勾引司鹤霄，算不算？”
黎明窗一副“就这”的表情，然后就放心的甩手走了。
都是成过亲的两个人了，躺一张床上有什么问题？就算叠着睡也都不是问题！
次日上午，按照约定的时辰，苏中允准时出现在断刑台，言柘、茶也早就在台下候着。
笙曦也适时出现接受大家的查验。
她脸色不佳，因为她在景都里找了一夜竟然没找到萧寒霜的气息，连司鹤霄的也没有。
苏中允打量着笙曦，他的眼神让笙曦觉得不舒服，她问：“相国公认同疑罪从无还是疑罪从有？”
苏中允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欲言又止，“我从不存疑，求证最为基本，也是最为上策。”
笙曦命令道：“那就请吧！”
苏中允恭敬请出神物，然而锁妖绳、震魔印对她都毫无反应。
锁妖绳不锁，震魔印不震，说明此人非妖非魔。
当妖魔的法力凌驾于法器之上，这法器形同叛变的鸡肋。
苏中允另有思量，收回两件神器，小心保管，然后宣布笙曦并非它们可探测的妖魔。
笙曦也另有算计，她想把这两法器用在司鹤霄身上探一探，抬眸对上苏中允直勾勾算计的眼神，兴致少了大半。
这时，言柘的曳影剑剑穗动了，往笙曦飞去。
黎明窗上前护着笙曦，大喝：“什么东西？莫要吓到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