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 章 发热
钟离笙软了语气,眼中带着些哀求,小声道,“可不可以不要看,求你了”。
赵承泽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赵承泽没有说话。
钟离笙红着脸,喃喃道,“也不要去衣……”
赵承泽的喉结动了动,“为什么?”
钟离笙觉得自己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尴尬羞耻至极,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指无意识的掐着棉被,钟离笙避开赵承泽的视线,声音轻到似乎只是动了动嘴唇,“因为我害羞”。
赵承泽却听清了。
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什么地方本王没见过,怎么还会害羞”。
钟离笙自暴自弃道,“因为我脸皮薄”。
“听说若是喜欢一个人,便总想在他面前是完美的,你这般娇羞模样,莫不是心悦本王”,赵承泽缓缓说道。
钟离笙嘴角抽了抽,“王爷听谁说的,传闻不可信”。
赵承泽不信,“那你害羞什么?”
钟离笙咬牙,“是个人这样,我都会害羞的”。
“你我皆是男子,又是那样亲密的关系,这有什么的?”
钟离笙无语,“王爷,饶了我吧”。
赵承泽的口才,他一向是认可的。
眼看钟离笙大约要羞愤致死了,赵承泽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赵承泽起身说道,“也罢,既然你不愿意便算了,这几日好好养伤,后头再弥补本王”。
如何弥补,不言而喻。
钟离笙说道,“是,谢王爷体桖”。
赵承泽离开了,钟离笙长舒一口气,将脸埋进枕头里,吓得他伤口都顾不上疼了。
脸上的烧意减退,钟离笙趴在床上,看着掌心因为疼痛而留下的抓痕,叹了口气。
邀月轩,白霜说道,“王妃,奴婢跟去了刑室,钟离笙出来的时候都晕了,身后一片血迹”。
萧景月颔首,赵承泽并不是一个徇私的人,该罚还是会罚的,不会为了钟离笙而坏了规矩。
“王爷并没有回昭阳阁,而是去了云外阁,听说还让程大夫给他看伤”。
白霜有些愤然,“一个奴隶罢了,哪儿有这么金贵,还值得王爷让程大夫去看”。
程清河并不是摄政王府的府医,而是赵承泽的随军医师,听闻是药王谷的人,医术高超,在王府只听从摄政王的命令。
哪怕是萧景月,也无法指使他。
萧景月面色阴沉,冷笑道,“便让他好好活着,直接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对于钟离笙,她总是会有一种危机感,特别是赵承泽出远门时常将他带在身边,她直觉两人之间不简单。
萧景月不能直接去问赵承泽,不然会显得她善妒多疑。
那便拿钟离笙开刀,若是在乎,自然舍不得,若是不在乎,那死便死了罢。
夜里,钟离笙睡得昏昏沉沉。
不知是不是白日受了风寒,身体闷热沉重。
钟离笙的呼吸急促起来,无意识的掀了一下棉被,身上发了些汗,骤然接触到干冷的空气,一阵冰凉。
钟离笙迷迷糊糊睁眼,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发热了,不行,不能生病,将自己又小心翼翼的裹进棉被里,发发汗就好了。
似能感受到身上的汗水一点点的浸湿亵衣,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身后的伤又泛起闷痛。
发丝粘在汗湿的脸颊,钟离笙却没有力气剥开。
很累,很困,什么也不想做。
恍惚间,几乎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床边,黑暗中,看不清是谁,但像极了赵承泽。
赵承泽怎么会在这里呢,钟离笙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烧糊涂了。
钟离笙又睡过去了。
赵承泽来的时候,房内是温凉的,赵承泽在熄灭的火炉上看了一眼,向床边走近。
钟离笙毫无知觉的趴在床上,将自己如同虾米一样用棉被裹紧,只露出一点发顶。
气息喷洒在棉被上,又是趴着睡的,显得有些沉闷。
赵承泽伸手将他脸侧的发丝剥开,潮湿滚烫。
赵承泽皱眉,摸了摸他的额头,钟离笙发热了。
起身走到院内,“出来”。
一个黑影掠过,地上便跪了一个黑衣人。
“去把程清河带过来,不要惊动旁人”。
“是”
黑衣人唰的的一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赵承泽又回了房间,房内的蜡烛被点燃,钟离笙脸颊潮热,正冒着虚汗。
紧紧皱着眉,看着很是难受的样子,但人没有醒,显然是烧晕了。
枫叶听见声音,想起白日程大夫说要多照看点,于是披了件衣服,芨着鞋子下了床。
房内的烛火亮着,“咚咚咚”,枫叶抬手轻叩了几下。
“公子,可需要我帮忙?”
“进来”。
枫叶推门而入,就看见房内是赵承泽,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奴婢参见王爷”。
“起来吧”。
枫叶起身之后就站在一旁,也不敢多问什么。
不消片刻,程清河睡眼朦胧的被带过来。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随意摆摆手,“王爷”。
“他发热了,你去看看”。
程清河正了正脸色,去看钟离笙的情况。
也没什么避讳的,他把完脉,又看了一下伤口。
“是白日风寒入体引起的发热,我开些药方,很快就能退烧了”。
枫叶拿着药方去煎药。
程清河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正要给钟离笙再上一次药。
“药留下,你回去吧”,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程清河就不掺和了,利落的将药膏放下,挤眉弄眼的对着赵承泽笑了笑,心安理得的让暗卫又将自己送回去了。
被子被扯开,赵承泽掀开衣服,看见了伤处。
青紫红肿,能看见腥红的血肉,看着有些恐怖。
一截白皙的后腰,更显得伤口狰狞了。
赵承泽征战沙场,见惯了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些可惜。
药膏被抹在伤处时,钟离笙颤了一下,蛰得生疼。
赵承泽一顿,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一些。
即使这样,钟离笙还是小声嘶嘶着,时不时呜咽一声。
赵承泽心想,真是娇气,这点小伤都疼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