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喂药
走到云外阁的时候，程清河已经给钟离笙上完药。
“王爷，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养个七八天就好了，跪的久了，有些风寒入体，我配些药喝了就没事了”，程清河说道
“王爷，都是自己人了，你也要护着点，王妃那可不是一般人……”，程清河的话在赵承泽冰冷的视线看过来时猛地顿住。
“哈哈哈，我先去配药了”，程清河干笑两声，绕过他转身出去了。
刚才他给钟离笙上药的时候，看见他身上一些还未完全褪去的痕迹，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谁的。
他就说赵承泽禁欲这么久，放着娇媚的妻子不管，不是不举就是有龙阳之好，直到被萧景月下了媚药，就是程清河给配的解药，他知道了，赵承泽八成是个断袖。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赵承泽进去的时候，钟离笙正趴在床上，身侧用两个方枕撑起被子。
钟离笙垂在脑袋两侧的手还是一片通红，手腕上有两圈青紫的勒痕。
微蹙着眉头，眼睛紧闭着，睫毛有些潮湿，似乎还沾了几粒细小的泪珠，轻轻颤动着，诉说着主人强忍的疼痛。
钟离笙侧着脸，露出的脸颊上有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贝齿咬着下唇，脸上是一些细密的汗珠，下巴隐隐露出一丝血迹，是一个月牙形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
有些可怜，赵承泽心想。
在床边坐下，钟离笙没有睁眼，但他知道他没有睡着。
可能是疼痛占据了大脑，钟离笙的反应有些迟钝。
指腹摩挲在脸颊的红肿处半晌，钟离笙才颤颤巍巍睁眼，看见是赵承泽的时候动了一下。
赵承泽将手按在他背部，“不用行礼了”。
声音沙哑，“谢王爷”。
只是轻微动了一下，钟离笙的脸色似乎又惨白了一分。
赵承泽问道，“疼么？”
钟离笙看着他，不知为何，他总喜欢问自己疼不疼。
疼痛只有说给心疼自己的人才有用，钟离笙不觉得赵承泽会心疼自己。
赵承泽又问了一遍，“疼么？”
钟离笙问道，“王爷想听到什么答案呢？若我说疼会如何，不疼又会如何，王爷不是总想着要让我长教训么”。
赵承泽也有些说不清，他既想看到钟离笙疼痛哭泣的样子，又不愿意他伤的太重。
“疼的话为何不求本王”，赵承泽说道。
他只是想让钟离笙服软，若是依赖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说过要保密吗？”
“这并不冲突，你毕竟在昭阳阁伺候”。
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钟离笙似乎比以往平和脆弱了几分。
“王妃爱慕王爷，无论如何都会找我的麻烦，王爷护着住一时又护不了一世，我暂时可以应付”，钟离笙说道。
赵承泽讽刺道：“你的应付便是生生受了这二十杖？若是三十杖呢，四十杖呢，或是更多，你还有命在么？”
钟离笙脸一冷，“王妃现在还不至于杀我，况且我除了受着又能如何呢？”
“你为何不能说几句软话，你说本王护不住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不等钟离笙说话，赵承泽言语犀利，“说到底，不过是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不愿意向本王示弱，不愿意与本王扯上关系，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男宠身份”。
“你……咳咳咳”，一口气不顺，钟离笙猛咳起来。
赵承泽抿了抿唇，伸手拿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
钟离笙瞪了他一眼，还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停止咳嗽了，嗓子一阵干痛，声音更沙哑了几分，本想要辩解几分，又觉得没必要，开口逐客，“多谢王爷让人手下留情，王爷事务繁忙，便不耽误王爷时间了”。
赵承泽说道，“不繁忙” 。
钟离笙语塞，惊叹于他装傻充愣的本领，一时无言。
枫叶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来，行礼道，“王爷”。
“嗯”，赵承泽接过药碗。
枫叶的视线飞快的在二人之间流转一番，自觉地退出去。
赵承泽用勺子搅了搅乌黑的汤药，闻着便是苦涩。
将勺子递到钟离笙嘴边。
“不劳烦王爷了，我自己来就好”，钟离笙起身想要自己来。
赵承泽避了一下，“喝”。
酸苦发涩的味道在嘴里爆开，直冲大脑。
钟离笙皱眉，“能不能放旁边晾一晾，我一口气喝完”。
药还有些热，一口一口更难喝了。
“不行”。
钟离笙看他，难怪他要喂自己，根本就没安好心。
喂完药，赵承泽放下药碗，淡声说道，“用苦涩净化一下你的戾气，下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钟离笙趴在床上，紧闭嘴唇，只觉胃里一阵翻滚，苦得人想死，也不知道谁的戾气更重。
有心骂他几句，又怕自己会吐出来，那就白喝了。
赵承泽看了看桌子上的瓷瓶，打开，抠了一些膏药，涂抹在钟离笙脸侧。
顺着红肿的轮廓一点点描摹，萧景月真是没少用力气。
最后又给下巴上了药，他可不希望钟离笙脸上留疤，有碍观瞻。
本以为赵承泽没事了，就会离开。
不曾想身上的棉被突然被人掀开一角，钟离笙警觉的立马压实，不曾想碰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钟离笙看向赵承泽，“王爷，已经上过药了”。
“本王知道”。
赵承泽说道，“本王只是看看伤的重不重，莫慌”。
钟离笙誓死捂紧被子，“不是很重，不过破了些皮，有些难看”。
“松手”。
钟离笙脸红起来，“没什么好看的”。
一片青紫红肿，还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血肉，很难看。
幸好省了八下，否则该是皮开肉绽了。
赵承泽说道，“才刚受了罚，现在连本王的话都敢不听了，看来下次应该去衣罚才行”。
钟离笙听了这话，心脏直跳，脸颊爆红，声如蚊讷，“没有不听，只是…，只是，不能看”。
钟离笙很要面子，往日虽然什么都被看了，但伤在这种地方，又被打破了，定是难看的很，他哪里好意思呢。
钟离笙抓住赵承泽的手，以防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