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章 陪伴
钱满的手愈加放肆了,低着头靠着顾淮的脸侧极近。
感觉湿热的气息即将接触皮肤。
顾淮不着痕迹的躲了一下,“钱公公,公主殿下该是等急了,奴才先走了”
将手里的包袱拿起,顾淮快速出了房门。
钱满看着顾淮的身影,眼中透着阴冷,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会得到顾淮的,且由他先蹦哒一些时日。
即使出了房间,一股恶心仍萦绕在身旁,顾淮低着头,尖锐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一道深红的掐痕。
反复深呼吸许久,顾淮才平静下来。
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赵栖乐还没有回来,今日也没有什么要做的,顾淮打了水,将身上恶心的感觉清理干净,钱满用手接触过的地方更是用手帕狠搓,直到显出深红色。
看着这副残缺羸弱的身子,顾淮脸上的狠厉已经遮不住了,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赵栖乐喜欢好看的东西,便留了顾淮贴身伺候。
花蕊将事情汇报给太子,但顾淮的身份实在没什么可疑的,便顺利留了下来。
小公主今年四岁了,不能再由嬷嬷哄着睡了,顾淮便成了新宠。
顾淮每晚守夜,坐在小公主的脚踏上陪着她。
奴才本就是伺候人的命,顾淮并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赵栖乐并不惹人厌,说话软乎乎的,也好伺候。
深夜,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将至。
哪怕关上门窗,仍能听见树叶被风狠狠地拍在门上。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照亮了房屋,连烛火都显得暗淡了许多。
赵栖乐已经很亲近顾淮了,顾淮的地位隐隐与花蕊齐平。
晚上睡得早,赵栖乐睡得不熟,“轰隆”一声惊雷,身子抖了一下,猛然惊醒。
赵栖乐抓紧棉被,娇小的身子显得床铺格外的大。
“阿淮”,赵栖乐试探的唤了一声。
“奴才在”,平静的声音自床边传来。
赵栖乐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有点害怕”
“公主别怕,奴才守着呢”
“你能不能进来陪我?”小公主声音清颤,听着可怜极了。
顾淮说,“公主,这不合规矩”
赵栖乐气闷,规矩,规矩,不能让母后陪着是规矩,不能让嬷嬷陪着是规矩,不能让顾淮陪着也是规矩。
虽然赵栖乐并不懂太多大道理,但已经足以被规矩束缚了。
“那我能不能抓着你的手”,小公主再次开口。
顾淮默了默,“是”
手穿过露出一条缝隙的床帐,顾淮一点点试探,接着,被两只温热的小手捧住。
赵栖乐把玩着顾淮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圆润,掌心只有一层薄茧,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赵栖乐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睡着了。
顾淮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能感受掌心肉乎乎的细腻触感。
自从遇见钱满这样人,顾淮十分不喜旁人触碰,可他不反感赵栖乐,顾淮在心里轻嗤一声,人与人果然不同,有的人就该死。
保持了一整晚的姿势,手臂酸痛,他本可以在赵栖乐睡熟之后收回手,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想着再等等。
赵栖乐似乎找到了一个办法,既可以让人陪着,又不坏规矩。
只是这样顾淮难免难熬了些。
“公主不必担心,这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赵栖乐觉得自己一个姿势保持不动一整晚都是很难受的。
“阿淮,等我睡熟了你就撤回手,也睡觉吧”
“是”
赵栖乐早上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他的手腕。
“咦?”
顾淮的声音有些沙哑,“公主醒了?”
“阿淮,你怎么还这样?”
“奴才一动公主就要醒,便不敢再动,忍一忍就好”,顾淮缩回手,扯开床帐。
赵栖乐还躺在棉被里,脸颊睡得通红,头发乱作一团,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向顾淮,眼里带着迷茫,“啊,我不知道啊”
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
赵栖乐迷茫中带着一些歉意,“阿淮,你的手臂是不是很酸呀,需不需要我去太医院要一点药膏”
顾淮拿了衣服过来,“没有很难受,多谢公主关心”
赵栖乐坐起身子,任由顾淮给自己穿衣服。心里想着一会儿要多给顾淮一些赏赐。
花蕊带着侍女拿来了洗漱的水盆和膳食。
以前都是花蕊守夜,后来是与顾淮交替着,最后就被顾淮独揽了。
守夜本就是个熬人的活,花蕊本是不放心的,但顾淮伺候公主十分用心,再加上公主喜欢,也就由着去了。
入夜,赵栖乐睡得正熟,哪里顾得上手里还有没有玩具。
顾淮在赵栖乐身边待了四年,常能接触到皇上,皇后和太子。
一次刺杀给了顾淮机会。
是蛰伏数年的异姓王余孽,企图刺杀皇上和太子。
顾淮那时还没习武,场面乱作一团,他护着赵栖乐去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又找来了东西挡住。
“公主,莫要出声”。
赵栖乐那时才八岁,身子娇小,很好躲藏。
顾淮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刺杀的突然,禁卫军还来不及支援,太子在震惊之余立马夺了剑反抗,但刺杀的人武功不弱,刀法凌厉。
顾淮找准时机,冲上前帮太子挡了一刀。
其实他自己也估不准这一刀会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不成功便成仁。
幸好,他赌赢了。
太子问他求什么赏赐,顾淮说要入东厂。
太子挑眉,他是知道顾淮的,有几分本事,本想着留在赵栖乐身边伺候着也好。
“你是为了进东厂才去了宸乐身边伺候?”太子问道
顾淮惨白着脸,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论奴才,去,哪里,都是,从宁乐宫出去,的太监”,短短一句话,就气喘了许久。
“记住你说的话,伤好后就去东厂吧”
东厂的权势诱人,危险也是成倍的。
“奴才多谢太子殿下”
房门开合,脚步走近。
顾淮睁开眼,是赵栖乐。
“本宫听见你与皇兄说的话了”,声音很是青涩柔和。
赵栖乐问道,“是待在本宫身边不好吗?”
目光落在顾淮染血的纱布上,又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去东厂?”
顾淮抿了抿唇,“无论去哪里,奴才都是殿下的人”
赵栖乐一下子急躁起来,“你知道东厂是什么地方么,危险残忍,稍有差池便会丧命,本宫也护不住你的”
“奴才明白”,一股暖流滑入胸膛,但心意已决
待在赵栖乐身边是很好,可是这给不了顾淮想要的权势。
他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她,他只能豁出命去搏一搏。
入东厂本就是顾淮的计划,只是中间多了一些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