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脱衣
暴雨倾盆，悬挂在清辉楼外的各色灯笼在雨势的掩映下，明明灭灭。
楼内却高朋满座，划拳拼酒，显得热闹极了。
待四人赶到时，整间酒楼只剩下一个小阁子了。
伙计们知机，将少东家和客人们引到雅阁内，备好几盆热水和毛巾，便躬身退下。
“快些把雨气处理了罢，以免着凉。”洛清霁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将帕子递与苏母和哥哥，自己亲自拎了条，随意往头上擦擦。
这小姑娘是在跟我生气呢？苏寒暮有些愕然，蹙着眉认真回想自己何时开罪了她。
小姑娘小脸白白的，嫣红的唇也白白的，小小的打着喷嚏。莫非是着了风寒？苏寒暮探究的心思淡了下去，他快速捞起一方帕子，将身上的雨珠掸下，便向后院迈去。
洛清珩见状，随意抹了把脸，溜溜达达的缀在苏寒暮后面，吼道：“寒暮啊，天儿这么晚了，你往哪里走？先将就在这里歇息吧。我让伙计在小阁子里弄些火盆，先把衣服烤干再说吧。”
“没打算走。”苏寒暮淡声回应：“我去后院熬些红糖姜汤，给娘和清霁驱寒。”
“这些活计，交给那些小厮就好啦~何须你亲自去做。快去歇息吧，免得寒雨侵了身子，染了病气。”小兔子盯着苏寒暮湿透的短打，语气担忧：“特别还穿着湿衣服。”
他浑身湿淋淋的，发梢上还带着未擦净的雨珠儿，要落不落的。随着他回头，那些水滴沿着墨眉调皮的滑下，经由薄削的唇，一点点滴到锁骨上，既性感又诱人。
“寒暮要不把上面的短打脱了吧？麻衣湿透很硌皮肉的。”他贼兮兮的笑道：“反正这也没人。”
苏寒暮哼笑一声，不理会。
“脱了吧，脱了吧。”我可是有两块腹肌的男人。
也好，这粗布葛衣磨得有些疼，待会还要制糖，湿漉漉的动起来确实不方便。
“想看？”苏寒暮逗弄着小兔子，一面将短打褪下。
白皙却精壮的身躯，八块腹肌齐整又张扬，锁骨上的雨珠儿顺着紧致腰线往下，没入
洛清珩移开眼，有些苦闷。没想到看着斯文书生的他，身材却这么有料。不像自己是只白斩鸡。
将男人该死的攀比心放下，小兔子才回过神来问：“对了，寒暮，你刚才说做什么来着？”
苏寒暮笑道：“我是要去做红糖姜汤。你那些大厨们会做吗？”
红糖姜汤，会的会的，洛清珩自信的拍着小胸脯。唉，不对啊，红糖姜汤是什么玩意儿？姜汤他是知道的，可红糖这东西可从未听过。
小兔子不懂就问：“寒暮啊，你说的红糖，是什么呀？”
苏寒暮顿了顿，看小兔子脸上萦绕着迷惑之色，方才明白过来这个时代是没有红糖的。
他扬了扬眉，卖了个关子，“红糖是什么嗯，不若洛兄来帮我打个下手？”
“好呀，好呀。”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有一席青袂闪过。
清辉楼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各种食材应有尽有。
行至厨房，苏寒暮让洛清珩找出几块生姜、红枣、并甘蔗等物。
小兔子蹦蹦跳跳找齐后，一并放在灶台上，又蠢兮兮的抱着支甘蔗问：“寒暮，你用甘蔗做什么？”
苏寒暮将几块老姜，和鲜艳的红枣放入凉水中洗净。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制糖。洛兄，甘蔗削皮切断，榨成汁。你会吗？”
洛清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得到肯定的回答，苏寒暮开始动手处理其余的食材，先将洗净的生姜捞出，放入案板上，细细切成薄片。接着他拿出一把小刀，在饱满的枣子身上一旋，一个漂亮的花刀将枣核成功剥离出来。
“哇，没想到寒暮你也会做饭呀。”洛清珩手不停，嘴也不停。
苏寒暮处理好大枣，才回道，“平日农闲之时，跟着着母亲学的，稍微会一点简单的菜色。”
其实，这些做饭功夫，都是孤身一人在现世里磨练出来。他自幼失怙，没有依靠，生存技能只能由自己一一点满。
苏寒暮淡淡的叹口气，从洛清珩处取来榨好的甘蔗汁。
“接下来，便是炼制红糖的过程了。”苏寒暮想了想，补充道：“这是我从古方里学来的方法。古方上说，红糖经由甘蔗汁浓缩而成，具有补血益气驱寒之功效，可入食物，亦可直接食用。特别对女性大补。你先学着，以后做与你家人吃。”
小兔子眼神亮晶晶的，愈发期待。
苏寒暮轻笑了声，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天青色瓷碗，在上面覆上细眼纱布，将榨好的甘蔗汁缓缓倒入，过滤其杂质。
接着拿出小勺，将甘蔗汁上面的白色浮沫打去。见小兔子疑惑的眼神，苏寒暮徐徐解释道：“这一步是过滤甘蔗汁水中的杂质，以免制出来的糖不纯。接下来，看好了，是制作红糖最重要的步骤。洛兄——”
“在！”
“往灶台里多添几块煤炭，快！”
“好嘞。”小兔子用火钳往熊熊的炉灶中扔入几块，与此同时，苏寒暮看准时机，快速将甘蔗汁倒入铁锅内。
未几，甘蔗汁咕噜咕噜冒着泡泡，沸腾。
苏寒暮拿起铁勺，眼疾手快的将漂浮在甘蔗汁表面的气泡撇掉，“大火煮沸，叫开泡，这个过程是让甘蔗汁通过气泡将杂质蒸腾出来，我现在做的，是第二步，撇泡，就是字面意思，把沸腾滚起来的杂质撇去。”
苏寒暮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吩咐洛清珩朝灶台里鼓风。
火猛地窜起来，苏寒暮就势换了根大铁勺，左右搅动起来。
肌肉鼓动，汗水挥洒，甘蔗汁里的水分也慢慢被蒸发，颜色由透明变成褐色，渐渐粘稠起来。苏寒暮细细观察着上面细小的气泡，对着一直鼓风的洛清珩说道：“好了，捡出几块煤炭，变成小火便好。”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甜香味儿，小兔子鼻子耸动，开心的问：“寒暮，制好了吗？”
苏寒暮不答，搅拌的速度愈发快起来，他提起粘稠的甘蔗汁，眯起眼睛观察，见褐红色的汁水被拉成长长的一条丝，他倏然笑开。
熬这一步好了！
“洛兄，下一步是打砂，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将熬制好的糖汁儿侵入早已备好的凉盆中，不停搅拌，有红色颗粒渐渐析出，随着他搅动速度加快，愈来愈多的红糖结晶从汁水中溢出。
红糖这便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