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飞云梯
这个由泥浆与藤网合作建构的楼梯，虽然看上去黑不溜秋的，一点儿都不美观，同时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但是被石天旭用寒冰术冰冻起来之后，起码造型还算是规整，每一个台阶被塑造得大小基本一致，看上去跟真正楼梯差不多，也令崖顶上观摩的师徒三人都对此增加了一些信心。
可是当石天旭的脚踩在冰冻的泥浆楼梯上的时候，立刻发出轻微地冰面碎裂的声音。方青上马上惊叫道：“师父，冰裂开了，这楼梯不结实啊。快让石叔别往上爬了。”方青云也是有同感，替石天旭担心不已。
方德修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解释道：“以我们现在这无法提升的念力，施展出来的‘寒冰术’所能达到的冰冻效果，也就只是勉强能够承受住一个人踩在上面，冰面裂开也是正常的。这就是你们石叔为什么要添加淤泥来增加整体黏性。我刚才听那冰裂的声音，也就是只是有些浅层的裂痕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能够承受得住了。这梯子的坚挺程度已经比我预想的好了。而且你们石叔一直在一心二用，一边爬梯子，一边继续施展‘寒冰术’修复那楼梯。”
虽然石天旭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轻的冰面裂开的声音，让人时刻都有一些紧张感，但是却都如方德修预想那样，一直都有惊无险。石天旭稳稳当当爬到了五尺多高。
可是当石天旭爬到接近一丈多高的时候，这泥浆做的冰楼梯忽然慢慢出现了一些轻微地左右晃动，方青山惊慌地道：“楼梯该不是要垮了吧，怎么摇晃起来了？”
方青云说道：“这是藤蔓在晃动，石叔的这副楼梯虽然表面上看，是冰冻的泥浆建筑起来的，但是这些被冰冻的起来泥浆只是构建了方便落脚的台阶，真正的将楼梯支撑起来的是里面的藤网，这楼梯全靠岩壁上下的藤蔓两端支撑，中间没有支点，而藤蔓本身又是柔软的。一旦踩上去，这楼梯就会像吊桥一样左右摆动。只怕石叔爬到一半的时候，这楼梯会摇晃地更厉害。”
方德修说道：“确实如此。依我看，如果你们石叔刚才再多用几根藤蔓，或许可以更加平稳一些。不过好像这崖壁上也没有足够长的藤蔓了。好在现在看起来问题也不大。”
此时的方天旭，根本无心留意上面的师徒三人在说什么，因为它现在面临着事先未曾预料到的窘境，现在楼梯随着自己的脚步在不停地摇摆，依附于藤网上的，靠‘寒冰术’冰冻起来泥浆楼梯也多少受到影响，本就不够坚硬的冰层在摇摆过程中，不断地出现龟裂。导致他需要消耗的更多念力去修补。消耗些许念力倒没什么关系，石天旭只是担心接下来，这楼梯的摇摆幅度还会更大，不知道这冰冻的泥浆能否承受住。
刚才夸下海口，上面师徒三人正站往下看，石天旭现在哪不好意思就这样放弃，说什么都要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很缓慢，尽量减小动作幅度，由此来减少引起楼梯的摇摆。
可是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尽管石天旭慎之又慎，每迈一步都是轻手轻脚，可是冰裂的声音却不绝于耳，楼梯的晃动也是无法避免。不过石天旭非常有耐心，每走一步，就会停下来，等待摇摆的楼梯静止下来之后，再迈下一步。而他也不只是静静地等待，不停地念力施展“寒冰术”让冰冻的泥浆楼梯更加稳固。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冰面断裂的声音传入耳朵，崖顶上面的师徒三人也都为石天旭捏了一把汗。特别是方青山整个人更是异常紧张，攥紧双拳，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石天旭，生怕他出现纰漏。不过看到石天旭步步为营，而泥浆楼梯也依然还维持原样，师徒三人还是对石天旭充满了信心。
方德修说道：“只要他能坚持过中间这一段，后面就容易了。”
方青山小声地问：“师父，万一这楼梯撑不住了，石叔会不会摔下去。”
方德修小声地回答道：“放心吧，顶多就是这些‘寒冰术’冰冻起来的泥浆楼梯会散架，而里面的藤网还是很牢靠的，不会崩解的。你石叔也就是掉在这藤网上面，不会有事的。”
此时，石天旭已经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脱离最中间，也是最脆弱的一段。不仅是他，就连崖顶上的师徒三人也都为他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经过了最艰难地部分，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脚下的力道控制得也不像刚才那般小心谨慎，当石天旭向上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居然失误不慎用力过猛，将脚下的冰泥踏破，顿时一脚踩空，整条腿顿时陷入藤网的网眼之中。整个人也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倒，不过也幸好整条腿陷入藤网，一条腿被卡住，人才没有摔下去，被倒挂在藤网之上。整个楼体也因为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地左摇右晃起来。
石天旭也是吓得不轻，心慌意乱，哪还有心思去施展玄法。没有了玄法维系，那些原本冰冻的冰泥随着楼梯的来回摇摆不断碎裂成数百块，纷纷从藤网上面脱落，噼里啪啦地落在下面的水潭中。
而幸好藤蔓是缠绕在一起的，就算不用玄法来维系，也是依然牢固地绑在一起。将石天旭倒吊在半空中。崖顶上面的师徒三爷也是吓了一跳，只见石天旭并无大危险，也就稍稍长舒一口气。
方德修急忙出手，施展藤蛇术，藏在腰间的枯藤急速飞出去。从崖顶直扑下去，缠在石天旭的手腕上，将他倒挂的身体给拽了起来。石天旭也该赶紧施法，令藤蔓编织的藤网就地解散，借助一条藤蔓和方德修的枯藤登上崖顶。
见石天旭安然无恙，所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石天旭满脸遗憾地诉苦：“原本我可以成功的，结果那一脚力道没有控住好用力，稍微大了一点儿，真是一失足成千苦恨。不过前期我也是预计得不到位，没有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楼梯晃动得太厉害了，内层的结构不稳定，冰层破裂太严重。”
方青云说道：“石叔，藤蔓用的少了，多用两根就行了。”
石天旭叹一口气说道：“还用得着你说，如果足够多的藤蔓，我岂能不用。问题是岩壁上已经没有够长的嘛，所以我就心存侥幸试它一试。”说完，石天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遗憾地说道：“我真是笨呐，虽然藤蔓不够，但是下面树枝有的是，我可以让藤蔓缠绕着一些粗壮的树枝，一软一硬，相互协调。”
方青山说道：“石叔，如果换做我来爬着楼梯，或许就成了。”
石天旭听完不住点头：“青山，你说得对。不过你也提醒了我。刚才如果不是我一心二用，而是我只是全部精力用来维系楼梯的话，别说青山你，就算青云，或者你师父也能走上来。如果是那样，我就没有必要借助淤泥，只用水做一副冰楼梯也是支撑得住的。”
然后石天旭转头问方德修：“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方德修只能配合地点点头，心中暗笑，自己这位老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只要想到什么新点子就立即可以忘掉一切，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了。
石天旭又对方青云说道：“青云，你来帮我个忙。我们现在下去，我来做一个冰楼梯，全力维持楼梯稳定，然后你顺着楼梯爬上来。”
方青云一脸苦笑：“石叔，还来？”
石天旭不依不饶地说道：“青云，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摔下去。我连名字都给想好了，我这招要是成了，就叫它
‘飞云梯’。也就是可惜现在我们的念力卡在一个顶峰，无法继续提升。等以后突破了破壁境，念力大增，我这‘飞云梯’向上可直达云霄，想想都觉得快哉。”
方德修终于忍不住笑着打断他：“你个臭石头，现在还在这里想得挺美，先看看你干的这些荒唐事。这下面水潭里的淤泥，沉积了不知多久，今天被你搅得重见天日，弄得我这里臭气熏天。我们可是被你祸害惨了。还有，平时山里的飞鸟走兽经常来这水潭里喝水的，现在这水潭被你这样一搞，恐怕几个月都是这么臭的，你祸害人不还算完，连无辜生灵都不放过。”
石天旭丝毫不退让，立即反唇相讥：“你的院子离这里还有那么远，再说你们也不喝这里的水，怎么会受影响。这山里禽兽自然会有喝水的地方，何须你操心？”
方德修继续反击：“你现在这是人如其名，不仅脾气臭，现在身上也是臭。看看你身上这些淤泥，赶快去洗个澡吧，我们都快被你熏死了。”
石天旭说道：“不行，我还要找青云帮我实验我的‘飞云梯’呢。”
方德修没好气地说道：“等你洗干净了再来吧。人家青云，就不怕你这浑身上下的臭味吗？你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那还有是世家子弟的样子？”
石天旭立即反驳道：“你别乱说，我家就是稍微有点儿家产而已，跟真正的世家大族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
四个人边说边向山谷中的小院走去，石天旭忽然对方青山说道：“青山，我今天来的的时候，带你带来了长得很标致的的葫芦，就放在崖壁旁边，你们平时上下运送东西的竹筐里。你快去拿吧。”
方青山一听说有好看的葫芦，先是谢过石天旭，然后一路小跑去拿葫芦。方德修看着方青山欢快的背影，笑道：“这小子，自从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子，就对葫芦痴迷的不得了，也难为你还帮他搜集葫芦。”
石天旭道：“当玄士就是要像青山这样，敢于大胆的想象。换做别人，肯定想的是，怎么样让水钻进葫芦里，人家青山偏偏就是要能够控制葫芦自己吸水，而且青山还敢去尝试去实现自己的想象。如果真的能成，这绝对是天下一绝，独一无二的玄术，我身为长辈，理应支持。
三人来到院中，方青云为石天旭准备洗澡的清水。方德修和石天旭坐在一旁闲聊。不一会儿，方青山一路开心地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串葫芦，每一个葫芦都生长得十分匀称，造型流畅饱满，非常好看。方青山手提着葫芦在师父和师兄面前不停地炫耀，然后就要找刀具割断拴在葫芦上的绳子。
方青云灵机一动，掏出怀里的匕首，将绳子割断。石天旭看到方青云手中的匕首，好奇地问道：“青云，你哪儿来的匕首？看起来很锋利啊。”
方青云答道：“楚安宁送的。”随即将师父结识楚安宁的事情以及自己去给楚安宁送玄香茶的事情经过大体说给石天旭听。
石天旭若有所地地道：“在京城有点儿家业，姓楚的，还是玄士？”
方德修问道：“怎么，京城里没有的这号人？”
石天旭说道：“我又不是京城人，对京城的没有那了解，不过在我认识的京城玄士中，我确实不认识姓楚的。”
方青云说道：“我倒觉得不像他是假。他们夫妻俩对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同乡之情，而我对京城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对他们也没有那种同乡之情，他们对我那种热情，让我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石天旭点头说道：“这种同乡之情确实是假不了的。”
方德修对方青云说道：“既然这楚安宁是念在同乡之情，才送你这把匕首，他这也是寄托对故乡的思念。那你就收下吧，留在身边护身也挺好，说不定将来……最好还是用不上。这个楚安宁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祖上就在黎阳镇。但是估计在他心中的故乡永远是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