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寻常的小毛贼
京城以西六十里，有一个小镇，穿过小镇往北，经过两个小村庄，便进入一处山坳，这里三面环山，地势优越，在北面的山脚下，有一处规模可观的大宅子。在宅子西南面的小山头上，一个人头戴斗笠，正默默盯着这所宅子。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影忽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山坡上。
宋喜心中哀叹命苦。一个月前，一个自称郑老板的神秘人找到自己，这郑老板四十多岁，脸色苍白，身材高瘦，三伏天戴着一个大斗笠，打扮相当诡异，宋喜猜测他一定为了遮盖明显的体貌特征。
郑老板让宋喜混进一所大宅子里偷一件东西，一百两银子的酬劳。这样的人让自己偷东西，且报酬可观，宋喜自然想到此事不简单，但是禁不住银子的诱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只是郑老板要求宋喜先混进宅子里，找到密室，才有资格知道偷何物。听到这么稀奇古怪的要求，宋喜只是觉得这一百两银子的酬劳好像也算合理，并不再有多想。直到后来知晓了宅子主人的身份竟然是位王爷，宋喜才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
宋喜本想一走了之，却担心郑老板不会放过自己；可是替他偷东西，又怕他最后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而最可笑的是，宋喜至今还不知道到底要偷这件决定自己命运的东西是什么。这些天来，宋喜一直寝食难安，思索应对之策。
宋喜一边爬山，一边再一次在心中盘算与郑老板见面之后如何交谈。不大会儿功夫，宋喜爬上山顶，环顾四周，猛然注意到郑老板还是如上次见面时的那副打扮，带着一顶大斗笠，正不声不响地躲在右侧一棵树荫下，冷冷地看着自己。本就心怀不安的宋喜顿时被吓了浑身一哆嗦，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埋怨道：“郑老板，你也不打声招呼，你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郑老板倒也没有在意宋喜反应，只是问道：“这宅子里的规矩很多吧，行动可还方便？”
宋喜平复了一下心情，似笑非笑地道：“也还好吧，毕竟这里不是皇宫，没那么多规矩。”郑老板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这小子话里有话啊，难道是知道了这宅子主人的身份。
宋喜继续说道：“咱这样的人，到哪儿都混得开。我现在算是管家的小跟班，只要将管家吩咐我的事情做好就行，出门自然也比较随便。”
郑老板略显诧异地问道：“哦，你才来了不到一个月，怎么会如此重用你？”
宋喜笑道：“我刚进府的时候，府上正在修葺房屋，这事我在行啊，随口指点一二，那管家听完不住地点头，就连那些工匠也都连连称赞。这管家便让我负责监工。那我不还给他修得漂漂亮亮的。管家看我办事麻利，人也机灵，随即让我给当了小跟班，当然也可能觉得我是新来的，想多盯着点儿。”
郑老板有些惊讶这个小毛贼居然懂得建筑，但是转念一想，飞贼懂一些建筑方面的知识，确实还真用得上。只是听他口若悬河地闲扯，不耐烦地插嘴问道：“那你现在每天过的很清闲，没什么事情要干？”
宋喜摇头晃脑地说道：“那怎么能闲着呢！没事干就要找事干，趁着房屋刚修葺完，我发现院子里面的墙面有些旧了，就主动跟管家建议顺便把宅子里里外外的墙面都粉刷一遍，管家马上答应下来，我就能轻易出门来备工备料。”
“这个主意倒是好，这样你就能在宅子里随意走动，方便行事。还能在管家面前卖个乖，你是真会做人呐。”
此时，山下忽然传来马蹄声，两个人忙循声望去，看到和顺王爷的马队沿着蜿蜒山路，直奔山脚下的宅子而去。宋喜看宋老板一直很谨慎地紧盯着马队，心中暗想，何不趁此机会摊牌，忙询问：“郑老板认识这个人吗？”
郑老板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认识。”
宋喜冷笑地说道：“我恰巧认识。”
“哦？”
“这是王爷，当今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和顺王爷！那话怎么说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还认识和顺王爷？”
“当然了，这和顺王爷现在要去见这个宅子里见张老爷，那你知道我们家的这位张老爷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他也是一个王爷。”
郑老板反驳道：“他可不是王爷。”
“郑老板你不装不认识了？”宋喜冷笑道，“他是皇帝的亲弟弟，怎么不是王爷。”
“王爷是王位，是要皇帝敕封的，就算他是皇帝的弟弟，皇帝没有敕封他，他也不是王爷。”
“那他算什么？”
“皇族。”
“总该有个称谓吧。”
“你不是说了，张老爷。”
“这皇帝跟张老爷的兄弟关系不怎么样啊，不然怎么不给封个王爷当当？”
“你是怎么知道张老爷身份的？”
“我是管家小跟班嘛，跟着他自然就有机会见识到这个家的真实家底了。前两天我跟着他看到了一件本应该是皇家才能用的瓷器，随口就说了出来。管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认识御用之物。我其实当时真的有点儿慌，马上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前朝的皇族，饶了我吧，我不会乱说的，别杀我。”
“管家被我给逗乐了，他说我把他们当成是前朝余孽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们张老爷可是当朝的皇帝的亲弟弟，只是不想显摆身份而已。”
“你怎么说？”
宋喜摇摇头说道：“我当时装作很兴奋的样子，说我要在这府上干一辈子。”
郑老板点点头道：“你倒是会随机应变，这样的表现，管家反而不会再怀疑你了。”
宋喜忽然拉下脸说道：“郑老板，你办事不讲究啊。你可没有事先告诉我，是让我偷一个王爷家里的东西，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郑老板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宋喜哼道：“这可太危险了，得加钱啊！”
郑老板问道：“你要多少？”
“一千两银子。”
“好，一言为定！”
之所以加价，是因为宋喜要借加价来试探郑老板的反应。可郑老板答应地太过痛快，却让宋喜陷入困惑，终究还是因为不知道要偷盗何物，是这个东西太值钱，一千两也不算多；还是人家无论如何都要杀人灭口，所以加价多少都无所谓。
郑老板好像早就看穿了宋喜的心思，开口笑道：“你想加钱，我答应了，你却怕了？你放心，我只要东西，从没打算为难你。如果你还是害怕，也不配挣这个钱，那就走吧。反正你也不知道要偷什么东西。”
宋喜心中冷笑，若现在退出，必死无疑。而对于郑老板地许诺，他也不敢相信。事已至此，宋喜只能硬着头皮去偷这个东西。只有东西到手，才有谈判的筹码，才有一线生机。不过脸上表情依旧很自然，笑嘻嘻地道：“你要偷的这个东西一定很贵重吧。”
“这件东西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张老爷也没那么在意。你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那个东西，也不会被察觉。杀了你，这个事情反而可能会闹得更大，更引人注意。我只要东西，而不想把事情搞大。”
宋喜问道：“郑老板，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说出去？你的小命也不要了？别忘了，可是你从王爷家里偷东西的，无论你偷没偷，他们都不能放过你。”
“郑老板，你总该告诉我，到底要偷什么东西了吧。”
“你找到密室了？”
“我到府里第三天就找到了，可是跟你约好了每月初十在这里碰面，我只能苦苦熬了二十多天。亏你当初说的多么难，还让我混进来宅子里当家仆，我也真就信了，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郑老板疑惑地道：“这么容易？据说这可是前朝一品大员为了藏匿贪污所得修建的别院，密室应该非常隐蔽的。”
宋喜晒道：“密室本来是很隐蔽的，可惜遇到了我。我当时打着管家的旗号在宅子里乱转，一眼就看出书房外面的那面墙有问题，趁着没人进密室逛了一圈，简直是来去自如。里面倒是有不少金银珠宝，只不是不知道郑老板你要什么东西。”
郑老板冷声说道：“密室在书房旁边？我劝你小心一点儿，张老爷会一些‘非比寻常的本领’，比一般人感知敏锐，你别被他发现了。”
宋喜听完郑老板的话，顿时愣住了：“‘非比寻常的本领’，这个词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郑老板见到这小毛贼的反应，颇感意外。这句话本是源于一位玄门前辈不愿多费口舌跟普通人解释何为玄法，便有了这么一句经典的“非比寻常的本领”，此后被玄士纷纷借用。但凡听过这句话的普通人，极可能认识玄士。难道偏偏这么巧，找了一个认识玄士的小毛贼来偷东西。
宋喜盯着郑老板问道：“张老爷是玄士？郑老板，你也是玄士？”
郑老板并未否认，而且从宋喜看向自己的双眼中察觉到羡慕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接着问道：“你是怎么会知道玄士的？”
“跟我同村的老宋头是个玄士。”
“他叫什么？”
宋喜尴尬地道：“我平时都叫他老宋头，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可知道他师承哪一脉？”
“这个我倒知道，他说他的师祖是罗四海。”
“哦，原来是罗前辈，玄门杰出的二代弟子，不过他的弟子们都没什么名气。你可见过他的师兄弟或者朋友？”
“从未见过。他很孤僻，不喜欢与人来往，只有我跟他还算聊得来。”
“本来还想结识一下，不过看他这性格，还是算了。”
“你不用结识了，他都已经死了三年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宋喜禁不住重新上下打量了郑老板一番，问道：“郑老板修为如何，有没有自己独门玄术？不知道比起老宋头来是强是弱？”
郑老板则不屑地道：“你懂什么什么是玄法和玄术吗？”
宋喜道：“老宋头跟我讲过，玄法简单地来说就是两个关键点，一是人有精神识海，能够释放念力；二是世界万物内都存在一种神奇的物质，叫做玄灵。念力既可以感知到玄灵的存在，也可以与玄灵建立一种特殊联系，这个过程叫通玄。在通玄状况下，念力通过玄灵来操纵玄灵依附的物体，从而玄士就可以操纵世界万物，这就是玄法。而玄术就是就是一些施展玄法的一些特别技巧。”
郑老板听完也不由得赞同地点点头。虽然这番解释也不完全正确，但是对于那些不懂玄法的人和初学玄法的弟子，可谓言简意赅，通俗易懂，比那句‘非比寻常的本领’好多了。
“自从玄祖创立玄门百年来发展进步，玄法已经总结几类，第一类是感知玄法，通过念力感知玄灵来感知万物，根据玄灵的分布结构和活跃程度来判断一个东西的形状，大小，和材质。玄灵活跃程度也不尽相同，气态最活跃，玄灵分布也松散，液态中次之，固态的东西玄灵最懒惰，不过分布却十分密集。感知玄法，就是一种不通过眼睛看世界的方法，能看到眼睛看不到的世界的另一个模样。”
“老宋头曾经展示用布蒙住双眼，然后行动自如地穿过树林，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哪里有树，可以轻松避开树枝，甚至做到片叶不沾身。凭借念力感知，哪怕夜里走路都可以不用火把，只不过消耗精力有点儿大，很容易累。不过一些玄灵密集之处会阻挡念力通过，一面墙，甚至一块厚木门都足以隔绝念力感知。而且感知玄法，感觉不到人的存在，据说人的周身有一层精神灵壁，能够化解掉念力。”
“仅仅是感知玄法都有诸多限制，更别说其他玄法要驾驭万物了，虽然念力与玄灵能够通玄，但是却有两件事情会阻碍念力与玄灵之间的通玄。一个是玄灵的活跃程度，另一个是玄灵对念力与生育来的排斥。”
“老宋头一直说，这个排斥可真是个大麻烦，通玄时间越长，排斥力道就越强；通玄的玄灵数量越多，排斥也越强。
随着玄灵的排斥增强到念力压制不住的时候，通玄就会被迫中断，玄法施展一半时也会被打断。玄法最大的难题就是应付玄灵的排斥。而玄士们的修为停滞，念力强度不在增长，根本无法压制玄灵排斥。据说达到传说中的‘破壁境’，才能再次提升念力，压制住玄灵的排斥。”
郑老板用诧异地眼光看着宋喜，问道：“你连玄灵排斥都知道？”
“我就是记性好，老宋头跟我说过的话，我一字不落都能记住。”宋喜得意洋洋地道，“我还知道念力感知距离是十五丈，玄法施展的范围十丈。宋老头说过，遇见玄士不要怕，只要保持十丈范围的距离就是安全的。”
郑老板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宋喜，眼前这个小子知道玄法，记忆力还好的过分，着实令他心中感到些许不安。
宋喜当然不会知道此时郑老板在想什么，还在自顾自地说：“玄灵越懒惰的东西，玄灵对念力的排斥越强，所以固态的东西很难驾驭，这一类统称为御物玄法，功能相对单一，主要就是用念力驱使一个东西动起来。老宋头平时经常练习玄术‘飞石术’，就是用念力在一瞬间与石子内玄灵通玄，将石子弹飞出去，石子越小，用时越短，受到玄灵排斥干扰也越小。只要将五十斤的石头扔出十丈远，都算是炼成‘飞石术’。”
‘悬空术’的要求则严苛了许多，需要让一个石子稳定地漂浮在空中十息时间才算合格，因为时间越长，排斥就越大，石子就会失控乱蹦。老宋头无论如何只能做到八息时间，老宋头说，除非‘破壁境’，不然无法施展合格的悬空术。”
郑老板心中暗笑，这个老宋头真是孤僻，闭门造车，不知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化解玄灵排斥的方法，十息时间的旧规已经过时。现在‘悬空术’的标准是一刻钟。
“第三类是御木玄法，就是掌控草木，有可以控制藤蔓的‘藤蔓术’。老宋头认为，御木玄法应该属于御物玄法的一个分支。故此没有在这上面多下功夫，他说只要掌握好御物玄法，御木玄法自然不在话下。”
郑老板默默摇头，这是以前很多玄士的谬论，如果老宋头知道现在有玄香茶，玄灵米和玄灵瓜果，就不会这样想了。现在玄门将御木玄法定义为一种与生机密切相关的高深玄法，十分值得深入探索。
“除了感知玄法，御物玄法和御木玄法外，还有第四类是御水玄法，不单指水，凡是液态的都属于御水玄法。液态的东西玄灵比较活跃，玄灵的排斥也变得比较小，有人猜测因为水是无形的，在自由变换形状的过程中，可以抵消大部分玄灵排斥。所以御水玄法衍生出玄术也是最多的。我曾经见过‘覆水重收术’，老宋头把一杯水倒在石桌上，然后控制桌上的一滩水飞回杯中。还有让一个水球化成点点雨滴落下的‘落雨术’，能把水变成冰的‘化冰术’。”
郑老板心中暗暗替老宋头惋惜，一心固执地闭门苦练直到去世，不与人交流，完全不知玄法已有了新的进展。更是错过这两三年，天下间很多新奇的玄术涌现。郑老板感觉，老宋头应该是真的孤独，他对宋喜讲述玄法，更像是找人倾诉自己苦闷。不过郑老板也是见怪不怪，因为天下有这样境遇的玄士也不只老宋头一个。
宋喜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虽然我不会玄法，但是我对玄法还是很了解的。”
郑老板说道：“你知道的还是不全面。”
宋喜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了这四类玄法，还有两类至今都无法掌握的玄法，分别是‘御火玄法’和‘御气玄法’。起初，大家以为气和火的玄灵是最活跃的，应该是最好驾驭，却不成想明明能够感知到，反而是最难以驾驭的。因为太过活跃，所以很难顺利完成通玄。老宋头说，玄门近百年来，众多玄士都探寻这两类玄法的窍门，可是最后都毫无进展，而且三四十年前，有个玄士尝试修炼‘御火玄法’，结过失控把自己给烧死，自此之后，玄门将‘御火玄法’定为禁忌。反倒是这两年老宋头说他在‘御气玄法’上面倒是找到了一些窍门。”
郑老板笑道：“哦，我这几年，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自己找到了御气玄法的窍门，结果没有一个真的。不知道这老宋头有多少含金量？”
“老宋头能让长袍摆动起来，只不过只能维持三息时间。据他说，再练习个一年半载，有信心达到五息时间。”郑老板顿感吃惊，当初玄门为御气玄法的制定的目标是催动气流，可以吹得一件悬挂起来长袍能够在空中飘飞达到十息时间才算合格。其实这个目标相当远大，因为郑老板至今还没见过，有玄士能够驾驭气流让长袍飘动。而这老宋头竟然达到三息时间。
郑老板觉得，这宋老头极有可能真的找到了与气通玄的办法，初步掌握了御气玄法，待熟练掌握之后，想要达到十息时间的目标，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可惜，老宋头已经死了，一切成空，不然以他的在御气玄法的这种突破性进步，足以被玄门封为尊者。
“老宋头是怎么练习的？”
“不知道，他修炼的时候从来不让人看。”宋喜摇头道。其实宋喜是知道的老宋头的练习方法，他当然也明白，郑老板想套取训练方法。可自己又不傻，怎么可能这种重要的修炼方法轻易告诉他。况且他意识到，这方法将来也可以作为自己活命的谈判筹码。
郑老板似乎对这答案也不意外，转而问道：“你就没跟老宋头学玄法吗？”
“学过，他教我闭眼冥想，寻找体内的精神识海。我练了三天，毛都没找到，索性不学了。”郑老板嗤之以鼻，冥想最重要的是有耐性，心无杂念，达到忘我的境界，才会找到精神识海，这个小毛贼心浮气躁，确实不是此道中人。
宋喜满不在乎地道：“我也不想费那个劲，老宋头说过，玄法不入破壁境，终究难成气候，他以前相信飞石尊者的‘破壁境’之说，但是修炼了一辈子，慢慢觉得化雨尊者的‘上天禁制’之说才是对的。凡人终究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掌握世间法则。老宋头寻求了一般玄法之道，到最后死后都没人送终，这一辈子白忙了一场。”说完还不经意地瞥了郑老板一眼。
宋喜的行为让郑老板十分不爽，这眼神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也像宋老头一样白忙一场？郑老板可是深信飞石尊者‘破壁境’之说的，而且最近两年玄法进展喜人，郑老板觉得破壁境指日可待。无论如何，一个玄士怎么能被一个小毛贼瞧不起。郑老板当下决定露两手，原本震慑一下这无礼的小毛贼，却没想到竟造就出一个玄门的绝世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