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记得他吗
b大图书馆，二楼。
角落里坐着一个背影纤细的少女，一身柔美杏色长裙，光看背影便知是个美人。
若是走近看，能看见她捂着脸，像是在哭。
其实沈姿比哭还难受。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滴酒不能沾啊。手机里正静音播放着姜暖发来的视频，视频中的她，正死皮赖脸地抱着林观言的腰不肯撒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叫他哥哥耶，来，小姿，叫声姐姐来听。]
[姿啊，你不小了，别装嫩了，乖，啊。]
满屏的“哈”字充斥在她眼前，刺激着她醉酒后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给姜暖发过去：[别笑了。]
太丢脸了。还不知道林观言会怎么看她呢。早上她在酒店里醒来，吃了早饭，到现在大脑都嗡嗡的。
她试图从破碎的记忆里回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她亲了林观言的脸颊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和林观言刚在一起没多久，尽出洋相了。小脸正皱成一团，余光里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抬首，余延在她对面落了座。
昨天见面匆忙，沈姿满脑子都是林观言，没仔细瞧他。今天离得近，他又刻意收整过，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余延比前几年成熟了不少，眉眼沉稳，但带出几分洒脱，依旧呈现出一种倾向于将严肃打乱的散漫感。
沈姿整理了思绪，暂时将丢人的事情放在一边，双手托腮：“说说吧，消失这几年，发生什么了？”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能将她变得沉默，也能将一个痞气少年变得稳重。
但骨子里，他们的性格并不会变。余延原本眉眼都含笑，闻言，笑意渐渐褪去：“抱歉，当时离开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讲。”
沈姿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当时我爸被人诬陷贪污，连夜把我送出了国。我知道我爸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事发突然，从天而降的证据成了我爸贪污的石锤，当时再晚几个小时，我也会被牵连。”
沈姿皱眉：“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件事情。”不光是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清楚余延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余延消失，她也曾去过他家里，结果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效。
为了他，她甚至厚着脸皮求了沈刚。沈刚虽然是个渣男，可对她一向有求必应，就连他都查不出来，对方的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能让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凭空消失。
“沈姿……你不知道，很正常。”他望着她，眼神里闪过犹豫，很快又变得坚定，她有资格知道真相，“我现在怀疑，那个背后对我们家出手的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他话里的弯转的太快，沈姿一时间没能绕过来：“我？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是既然冲着我来，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相反，听说沈刚这几年生意顺风顺水，越做越大。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应该怎么措辞，“你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我们关系很要好。”
沈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我们现在难道不好吗？”
“……好，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知道林澈吗？”
沈姿眼神闪了闪，林澈……
而后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我回国有一段时间了，前两天我回了趟高中，遇到了隔壁班暗恋过你的一个男生，他和我聊起来，提到过林澈。”
“开放日那天？”
“嗯。”余延看出她眼神不对，问，“你也回去了？”
“嗯，不过我去得早，待了一会就走了，也许和你错过了。你继续说。”
“他说当年他们班有个心理阴暗的男生，叫林澈，他曾经见林澈尾随过你不止一次，他被林澈打过，林澈下手很重，他现在身上还带着后遗症。后来他想报复的时候，林澈已经转学了。”
“高二那年，我爸被陷害的时候，你妈妈……”
后面的话他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当年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知道吗，你消失以后，林澈也转学离开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沈姿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但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只能听他吐出真相：“他现在在你身边。”
“林观言，就是林澈。”
沈姿低下头，没接话。
某些东西，一旦被摆到明面上，就不得不去面对。她可以藏在心里，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是余延显然不给她这种机会。
余延看她的反应，瞬间了然：“你早就知道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划过痛苦，嘴角苦涩：“我是不是不知道比较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姿回忆起那晚姜暖在小吃街醉了酒，拉着她聊余延聊了很久。
她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提起了一个她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林澈那小子，当年就觊觎你，可是……他配吗？明明余延和你才是一对好吗？”
沈姿本来听的快睡觉了，觉得奇怪：“林澈是谁呀？”
“笨蛋，林澈，是你男朋友呀，改了名你就不认识了。”
那一刻她便知道了，有什么秘密，是他们共同隐瞒的，而隐瞒的对象，都是她。
她早早去了开放日，碰到曹老师，向他调了当年的人事系统档案，但是档案里没有林澈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曹老师，您还记得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