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绝望的爱、最绝望的恨，她是魔鬼，亦是天使
寂静的夜晚，牢房里更是死一般的沉寂，狭窄的牢房里几人并排而躺，白日里落浅兮累得手脚发软四肢无力，难得暂抛愁苦睡个好觉，谁知一下子被蒙头掩住口鼻，随即剧痛传来……
拳脚相加疼痛难当，憋屈的落浅兮被一阵好打，显然不服，剧烈挣扎掀被蹬脚，可以说平生吃奶的力气都用在这垂死挣扎上了。
她这疯狂反击成效显著，头顶女人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松了手下力道，落浅兮咬牙忍痛，趁势一跃而起……
作妖的如她所料乃是娟姐一伙人，为首的娟姐被抓现形嚣张气丝毫不减，“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落浅兮，你把这教训给我记牢了，以后见我低头走，否则我还往死里整你。”
落浅兮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无惧亦无畏，“如果我不呢？”
娟姐眼球暴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能进这监狱的人谁还怕得罪谁？生活已经够憋屈可笑，我还要唯唯诺诺任你摆布，凭什么？”落浅兮朝娟姐身后几人一扫，目光犀利直戳痛处，她这话同样也是在提醒这几位，谁不是爹生娘养也曾恃宠而骄，凭什么跟在别人后面马首是瞻？
“凭我现在能决定你是死还是活。”娟姐说完一举冲上床招呼着胖揍落浅兮……
落浅兮也不甘示弱，虽然身娇体弱，依旧不服输与娟姐扭打一块……
刚才还参与群殴的几人这会儿倒是没动作了，显然落浅兮的话对她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娟姐仗着混社会有经验拳拳到肉，但她一人之力也讨不到什么好，见平日里丝毫不敢违抗她的几人还愣在原地，大声吆喝道：“像死人样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走了几步……
娟姐心头火起，怒吼，“给我滚过来，否则你们的下场就是下一个她。”
几人都或多或少遭受过娟姐的荼毒，知道她的厉害，于是不敢再迟疑，纷纷上前擒住落浅兮手脚……
落浅兮一股蛮力拼不过几人力气，很快便被制服，娟姐为出恶气狂扇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死寂沉沉的牢房里显得尤为可怖，隔壁牢房即使有被惊醒的也只当听不见，埋头装睡……
落浅兮被扇得口角流血头脑发昏，开始还能恶狠狠地盯着娟姐不肯服软，最后只能如同死鱼般任由一个个巴掌扇在火辣辣的脸颊上……
数不清到底挨了多少个巴掌后，娟姐趾高气扬道：“没死就说话。”
落浅兮口吐血沫含糊不清道：“要打便打，没什么好说的。”
落浅兮以为自己无妄的牢狱之灾已经够可笑，没想平生最为屈辱难堪的可悲还在后头，谁晓得这操蛋的人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给她折磨？
“这个时候还能横，看来是我教训得还不够狠。”又是一巴掌照扇不误，直扇得落浅兮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时不知谁小声说了句，“娟姐，我看差不多得了，她这样以后也掀不起什么浪了。”许是有人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不忍直视这血腥画面，替落浅兮告了饶。
娟姐本也不想闹出人命，这毕竟是在牢里，即使她外面有人罩着闹大了也无法全身而退，于是顺杆而下，“看在小涵给你求饶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要还有下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娟姐发话，几人松开落浅兮，落浅兮浑身无力软软地瘫倒在床，几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再看她张罗着让出好位置给娟姐睡……
娟姐嫌恶地看了眼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去厕所洗手了……
正洗着手的娟姐突听得外面一阵哐当巨响，接着是众人的尖叫声传来，娟姐忙走出里间查看，一根木头猛地砸向她脑门，木棍的另一端还连接着散架的单人床……
“我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你欺辱我在先，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如果你肯向我认错这事便罢，以后的日子大家相安无事，如若不然，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娟姐按压着被砸疼的脑袋，汩汩的鲜血很快糊了半张脸，看起来尤为可怖，“你搞清楚，老娘混社会的，你这点伎俩还吓不住我，来呀！弄死我算你有本事。”
娟姐够横但不傻，朝缩在角落里的几个女人使眼色，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落浅兮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沉声道：“如果你们不参与，刚才的事我可以不予追究。”几个女人被落浅兮的狠戾吓坏了，刚刚还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转眼掀床拿工具反抗，娟姐现在自身难保，她们当然得先明哲保身，落浅兮的不参与正是她们此刻的想法。
“砰！”又一棍子不留情面直冲娟姐面门挥去……
“别……”娟姐“噗通”一声跪下，狼狈地大口急喘，冷汗涔涔，“算你狠，我认输。”
“你伤了我，我打了你，这事算扯平了，起来吧！”落浅兮丢下手中木棍，也是连连喘息不止，其实她何尝就不害怕，只是……在命运面前，她没得选择。
突然，娟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电光火石间，她飞快捡起那根带血的木棍，朝落浅兮腿上砸去……
松懈下来的落浅兮被一击即中，腿骨骤疼瘫倒在地……
娟姐眼中满是嗜血的快意，“你以为在你对我动手后，这事还能扯平吗？让我来告诉你吧，到这个地步，只有你死我活才算完。”
娟姐举起木棍朝着落浅兮狠狠砸下……
“你们在干什么？”一束光直射而入，狱警冷冰冰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原本要置落浅兮于死地的木棍被迫停在了半空，狱警没发现，她可以事后栽赃嫁祸，狱警当面逮住，那就是铁证如山。
落浅兮因在监狱打架斗殴而被押进了审讯室，一百伏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睛，狱警冷冷地发问：“为什么打架？”
“她先挑起事端，我自卫反击。”
“据管理员反应你们几个今中午在食堂发生一起斗殴，进了监狱不思悔改如此目无法纪，是不是觉得坐五年牢太少？”
“既然是在你们的监视下，为什么你们的效率却不能及时保障我们的人身安全？犯人也是人，如果你们给予不了保护，我又为什么不能用我的方法保护自己。”
“监狱这类事件防不胜防，我们能制止一次也会有第二次，今天跟你斗殴的娟姐进来以前是贩卖人体器官的，这类人干的都是泯灭良心的勾当，你惹不起，忍一忍等事态平息，她也没理由再为难你。”
“我为什么要忍？没有谁因为比谁弱而活该被欺负，你劝我忍耐，等同于让我向恶势力低头，我请问这是身为一个人民警察该说的话吗？律法的公正又在哪里？我给你说明了原委，你是不是该去惩戒真正为虎作伥的人？”
狱警不耐地敲敲桌案，“我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教我，法律不会偏袒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但你以恶制恶的行为同样要受到处罚，你今晚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仔细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人。”狱警“砰”地一声关上审讯室的大门，在她看来，里面的女子冥顽不灵，已经不值得她再废口舌谈下去……
落浅兮抱着小小的身子缩在重新暗下来的角落里，凛冬将至，寒冷异常，她已经不确定，她还有没有勇气面对瞬息万变的牢狱之灾？好像从她进入这里，好运再不曾光临片刻，每日刀口舔血茹毛饮血的生活，已经渐渐折断了她的刺，没有刺的刺猬，靠什么取暖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