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返家
一路快马加鞭，纵马疾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黑石镇。
黑石镇只不过一个小城镇，人口不过两三千余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张家的奴仆，城周也不过七八里。城墙用黄土夯筑而成，高约五丈，宽有三丈有余，只开了南北两个城门。城墙上角楼哨塔、女墙马面等防御设施样样俱全，城墙上也有青壮家丁时时巡逻守卫。
城外有护城河，河上有一座宽阔的吊桥，桥下河水很深，河面也很宽阔，波光粼粼，走在桥上，一股水汽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因为今天不是集日，而且已经将近夜晚，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大多是普通老百姓，只有少数几个身穿劲衣，腰挎长刀宝剑的武者经过，看上去十分冷清。
黑石镇毕竟是个小地方，就算再热闹又能有多少人？况且，大乾王朝虽然尚武，但是真正能练武的又有几人？有道是穷文富武，能够成为武者的不说大富大贵最少也是家道殷实，整日里东奔西走，抛头露面的更是少之又少。
骑在马上和那几个武者对视了几眼，发现他们不过是还在搬运气血的寻常武者之后，张扬这才放下心来，战斗力刚刚超过五的渣渣而已，随便几个家丁就能把他们给碾压了。
黑石镇是张家的基本盘，这里的宅院自然是相当的气派，高门大户，深宅大院，光是从大门口的空地上就能看出来。
地面空旷、平坦，铺着青石板，每天早晚都会有下人把这里打扫一遍，夏天的时候还会洒上水，湿湿润润的，十分干净。
从外往里看，可以看到里面的果树，枝叶茂盛，树冠相连。当有微风吹过的时候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看着探出墙外的枝叶，张扬心道：“还好家里没有杏树，要不然来个红杏出墙，那可就闹笑话了。”
“二少爷，您回来了。”门房远远的看到张扬带人回来，连忙迎上去，牵住缰绳。
张扬把马交给门房就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家丁们则是紧随其后，二虎一边走一边安排着家丁们各自歇息。
作为大户人家的少爷，张扬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另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使唤。
这些年世道不好，老百姓卖儿鬻女者不在少数，这个小姑娘就是前几年在她还小的时候买进来的，原本是当做奴仆用的，从小就教育着做一些粗活，所以干活也十分伶俐。不曾想这丫头后来长开了，不仅白白净净的，十分秀气，而且还颇有几分姿色，于是就提拔了一下，成了伺候主人的丫鬟，名字也从原先的二丫改成了春香。
当然看上去地位是提升了，可是也不过从奴隶变成了下人，是生是死还是张家一句话的事情。
“少爷，您回来了。”春香原本在自己的厢房里吃着晚饭，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瞧，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惊喜。
“是啊，回来了。”张扬敷衍的回了一句，吩咐道：“你且去打些水来，我要洗漱一番，然后去拜见父亲和母亲。”
“好哩，奴婢这就去。”小丫头答应一声就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里盛水去了。
“这丫头，多大的人还是这么跳脱，也不怕被大管家揪了错处。”看着对方欢天喜地的背影，张扬摇了摇头。
家族大了，规矩也多，像他这样当少爷的有时候都有不称心的时候，更何况当下人的了，像春香这样蹦蹦跳跳的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按一个举止无状的帽子，一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算了，一个丫头片子，由她罢了。
先是稍微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然后就到了后院，拜见这一世的父母。
张扬这一世的父亲名叫张英，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共有一妻六妾，每个小妾都有自己的儿女，养在膝下，只有当孩子年龄大了才搬出去另住。
所以后院很热闹。
张扬一一上前见礼，张父和张母纷纷笑着点头示意。
“你回来的还挺快，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到呢。”张父看着眼前的二儿子淡淡的说道。
对于这个二儿子，张父的态度很复杂，可以说的上是忧喜参半，喜的是这孩子从小就独立自主，从下达到就没让他操心过，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识文练武，什么年纪干什么事情，主打就是一个懂事放心。可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就是因为太独立自主了，所以总感觉这孩子跟他不亲，父子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似的。
张扬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可是你让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去把一个陌生人叫爹，还真张不了口，所以也就这么一直糊弄着，权当做不知道，反正自己也没太大的要求，管吃管喝管住另外有点小钱花就行了。
所以对于张父的问话，张扬也是不咸不淡的：“听大牛说胡人准备南下寇边，事关重大，所以马上就赶了回来。”
张父点头说道：“看来你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过碰上这种事情咱们也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提防就是了。”
“那胡人要是真的来了，咱们张家能挡得住吗？”张扬忧心忡忡的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看情况，如果来的是胡人小股游骑自然是没问题，但是如果来的是两千人以上的大部队，那就没办法了。”张父沉声说道：“当然了就咱们这犄角旮旯，来的一般都是小股部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如此最好不过。”闻言，张扬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张家没了，他这个富家少爷也要沦落成泥腿子了。
张父见此，提醒道：“虽然这次入寇对咱们影响不大，但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中午的时候我召集各房长辈商讨，明天开始整个张家就进入戒备状态，张家所有子弟中气血境之上武者都要到演武场领取甲胄兵器，并且全部都要编练成军，每日都要操练。”
“你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例外，所以明天早上你到武库那里集合，你二伯会在那里教导你们。”张父沉声说道：“此事是家族各房长辈的共同商议之后的决定，你小子务必要重视起来，千万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父亲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张扬认真的答应道。
“你明白就好。”张父欣慰的笑道：“你赶了这么长的路，明天还要早起，想必也是累了，你就赶快回去好生休息吧。”
张扬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后院。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巷道，一个青衣少年提着一把长剑踱步而行，身后还有一个明眸皓齿、丫鬟打扮的姑娘缓缓跟随。
“二哥，您回来了啊。”青衣少年面带微笑，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
这少年身材修长，肤色白皙，容貌俊美，凤目龙睛，一头黑色长发高高束起，身着青衣长袖，一眼望去不管是谁看到了都要赞叹一声当真一个神采飞扬的俊秀好少年。
此人正是张扬的四弟张宇。
张扬也是一个帅哥但是和老四张宇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相貌平平了，正所谓同性相斥，所以同为帅哥的他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嗯，刚回来没多久。老四，你这是刚从演武场练武回来？”张扬瞅了一眼张宇手中的长剑，淡淡的问道，“这不是青锋剑吗？怎么在你手里？”
张宇扬了扬手里的长剑，得意的说道：“前两天就在二哥外出狩猎的时候，小弟不才，侥幸突破到了气血境巅峰，力开四百斤硬弓，疾风剑法也修炼至大成，父亲高兴，就把青锋剑奖给我了。”
好吧，知道你天才，但是也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吧，我都真气境大圆满了，实打实的张家第一强者，我骄傲了吗？我炫耀了吗？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是张扬还是夸赞道：“四弟天赋异禀，有先天之资，我远不及也。”
“哪里哪里，小弟怎么能跟二哥比，想必这段时间二哥对于突破真气境已经有所感悟了吧？”张宇微微笑道。
张扬闻言脸色不由得一沉，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对外宣扬的就是气血境巅峰，而且已经在这个境界卡了足足两年多了，基本上已经成了张家众所周知的事情，同时也是在张扬面前不能提起的伤疤，不曾想这小子竟然如此不懂事，当真讨厌。
还是说这小子突破了之后人就飘了？
“不错，为兄出去的这几天对武学颇有感悟，想必过段时间就能突破了。”张扬板着脸淡淡的说道。
“如此，那小弟就预祝二哥修为大进了。”张宇仿佛没有感受到张扬的不悦，面上笑容丝毫不减。
“那就借四弟吉言了。”张扬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
张宇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脸上的温暖如春的微笑缓缓消失直至化作寒冰。
“少爷，二少爷在张家权势滔天，除了老爷和大少爷就属他权势最大，您这样说会得罪他的。”就在此时一直跟随在少年身后的侍女有些担忧的说道。
少女青丝秀发，黛眉微蹙，鼻梁挺秀，樱桃檀口，白嫩细腻的鹅蛋脸儿上略带点婴儿肥，qq弹弹，仿佛能捏出水一般。
听出了少女的关心，张宇心头一热，伸手抚摸着少女嫩滑的脸蛋，笑道：“月儿，无须担心，张扬这厮的武道修为已经两年没有丝毫寸进，就算真的突破了也不过是真气境罢了，而我练武不过三年就已经是气血境巅峰了，最多半年时间就能突破到真气境了，按照张家的族规，张氏族人只要突破到真气境就是族老待遇，就是我父亲也不能随意处置我。”
少女闻言眉眼弯弯，晶莹的眼睛里尽是崇拜，“少爷果然最厉害了。”
月上中天，群星闪耀，乌鹊横空。
皎洁的月光透过倾斜的纸窗倾泻在地面的青砖上，洁白无瑕。
晚风徐徐，带走空中的燥热。
春娘趴在窗前的书桌上，咬着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拳头，大大的眼睛里波光粼粼。
“少爷，您可真厉害。”
张扬站在少女背后没好气的拍一巴掌，闷声道：“现在才哪到哪，这就厉害了？更厉害的还没让你见识呢。”
“怎么？少爷今天可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春香柔声问道。
“别提多晦气了。”张扬气哼哼的说到：“回来的路上碰到老四张宇了，这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跟我说话阴阳怪气的，要不是都是自家兄弟，真想揍他。”
关于主子们之间的事情，春香向来不予评价，此时见自家少爷不开心，眼珠一转，吃吃笑道：“好啦，好啦，我的少爷哟，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下面就让奴婢好生服侍您吧。”
看着少女缓缓下去的身影，张扬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跟在张宇后面的那个丫鬟，不由得问道：“春香，老四身边的那个丫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是家里刚收的吗？”
春香抬起头白了张扬一眼，愤愤不平的呸呸道：“少爷，你好讨厌，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其他的女人。”
对于小姑娘的抱怨，张扬毫不在意，你个小姑娘就算再漂亮也只是个丫鬟，而我可是主子，要是还跟以前一样当舔狗那我不是白穿越了。
一巴掌拍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道：“废话少说，问你啥就说啥。”
“哼。”小丫头皱着眉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气冲冲的说道：“明月是四少爷一个月前在去县城的路上碰到的，本来是和他父母一起跑江湖的，四海为家。不曾想到了咱们这之后遇到了一伙儿山贼，她的父母全都遭了贼人的毒手，就他侥幸逃了出来。四少爷见她可怜就出钱帮她埋葬了双亲，又把她带回张家当了一个丫鬟。”
“只不过明月妹妹来的时间短，而且平时很少出门，四少爷住的地方又偏，您没见过也很正常。”春香没好气的说道。
“难怪，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小美人，我也舍不得让她抛头露面。”张扬心道老四这小子表面憨憨傻傻的，没想到小心思还一套一套的。
春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来抬头警惕的说道：“少爷，明月妹妹可是四少爷的人，您可千万不要乱来。”
“切，放心吧，少爷可不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张扬没好气的说道，“你别乱说话，先把嘴里的活忙完。”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张扬躺在椅子上，脑子格外的清醒，想着明月那美的仿佛天上的仙女一般的相貌，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荒郊野外路遇美女，父母双亡卖身葬亲，这桥段怎么有点像聊斋里的故事，那个明月该不会是山魈鬼魅之类的妖物吧？”仔细回想上辈子看到的恐怖片，张扬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害怕，等不及春香漱口回来，就主动出门凑了过去。
“春香，最近咱们张家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说的是什么事情啊？”春香口里含着清水，一边咕噜着一边模糊不清的问道。
“就是有没没有谁突然病了，或者谁突然家里有事告假好多天了都没回来，还有就是谁家的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人？”张扬想了想，把电视剧里的桥段总结了一下。
春香歪了歪脑袋仔细回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咱们府里面最近跟以前没啥事情，大家都好好的啊？”
没意外？难道是我猜错了？张扬暗暗想道。
晚上吃完晚饭，春香给张扬铺床叠被，看着偌大的卧室，张扬想了想，觉得在事情没证实之前睡在床上远不如睡在床下安全，于是说道：“春香啊，我看这床又矮又小，躺着一点都不舒服，你就明天跟管家说一下，让他给我换一张高点的床来，顺便再把床底下好好打扫打扫。”
“知道了，少爷。”
张扬再次看了看床铺，又瞅了瞅窗户，想了想又道：“春香，今天咱们到你床上睡去。”
“啊，少爷，我那床可挤不下两个人。”春香闻言一愣，白嫩的脸蛋不由的红了起来。
“没事，挤一挤总能挤下的。”张扬不以为意的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