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秘高人李二牛
“孙寻方？”
眼尖的少女一眼就认出了院门前的少年，随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只是没多久她又叹了口气，连忙摇头让自己不去多想，脸上咧着如花笑颜迎接向少年。
“嘻嘻，你怎么来了？”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色，他瞥了瞥身前的黝黑汉子，这才说道:“陪前辈来此看看，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说着，孙寻芳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似的，看在溪曼瑶眼里，不禁又忍不住叹息声，“别看了，那家伙在那呢。”
少女指着某处方向，正是唐结斐所在位置。
“嗯？他怎么了？”
看着少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孙寻芳显得十分诧异。
可还没等身旁少女出声作答，似感应到了什么的少年终于抬起了头，顺着目光看见了落向自己的那道视线。
“……寻芳？”
少年的脸上牵强挤出一抹笑颜，而后竟控制不住的抽泣出声。
“怎么才来，你小子差点错过了我力平喜鸦山的好戏！”
鬼物男子从话声中明白了什么，遂会心一笑又再次退回到了寒鸦夫人身前。
尤其看着少年突然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两人的眼神中都流淌着一种仿佛回到数千年前的那抹最初的温柔。
“年轻真好啊！一想到我们小鸦儿到了这般大的时候……”
李渊忍不住的感慨着，越来越透明的躯体唯有双眼仍炯炯有神，身旁的寒鸦夫人同样露出向往神色。
良久她在自己心爱人的耳畔才轻喃了一声，“夫君，老是小鸦儿小鸦儿这么的叫，还不赶紧给我们的小鸦儿起个名字？”
妇人的脸上流露着一抹温柔笑意，“这可是你当爹的责任呀？”
男子顿时捶足顿胸，忙尴尬的笑了一声“哈，不说都忘记了，忘记了。”
随即他正了正神色，在心中思绪良久出声说道:“就叫寒儿吧，不管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男孩女孩，就叫他李寒。”
李渊眸光突然飘落远方，“希望他能够独自忍受寒冷冬天所带来的饥寒与交迫，只有熬过了眼前的寒冬，才能迎来属于我们小寒儿的美好春天。”
寒鸦夫人遂抬头看着夫君，嘴中喃喃道：“好名字，那就叫寒儿吧！”然后她的脸上显露着一抹由衷笑意，“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名叫李寒。”
“是啊。”
鬼物男子附和的感了声，整个鬼躯竟越发的透明，看在寒鸦夫人眼中，她嘴上未说，但心里却止不住的遗憾。
知道自己夫君怕是等不到他们的寒儿出世的那一刻了。
就在寒鸦夫人兀自伤感的时候，随孙寻芳一同前来的那名小女童却是一点也不怕生，兀自在竹院内瞎溜达，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由直盯盯的望向了那枚比她还高的紫金巨蛋。
小女童立马来了兴致，走到寒鸦夫人身前好奇的问道:“大姐姐，大姐姐，这么大的蛋，里面能孵出什么来呢？”
寒鸦夫人原本还难过的面容，在看到李二妮的一瞬就明朗了许多，眯眼像小女童笑了笑。
“会孵出什么来呢，里面可是会孵出像你这般可爱的小婴儿哟。”
随后她在小女童有些不相信的小脑袋上抚摸了一阵子。
走在后方的汉子看在眼里，先是向鬼物男子与寒鸦夫人笑了笑，这才远远的轻喝了一嗓子。
“二妮呀。”
小女童连忙跑到自己父亲身前嬉笑道。
“怎么了，李二牛。”
汉子顿时拉拢着长脸，而小女童却对他咧了咧嘴，扮起了鬼脸。
“略略略。”
被小女童称为李二牛的年轻父亲遂叹了口气，好似妥协的说道:“走，随我去见老祖宗去。”
听到父亲的话，她立马不乐意的撅起了小嘴，“啊？可我正想去找寻芳哥哥。”
汉子不由投递了一抹视线向远处的少年发出求救。
感受到那位前辈的召唤，孙寻芳示意了身旁两位少年稍离片刻，就含笑走向了小女童。
也不知他在女童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看见小女童的双眼顿时来了神采，竟笑得蹦跳起来。
“嘻嘻，是嘛？寻芳哥哥，你可不许骗我哦？”
这般才被李二牛牵着向寒鸦夫人与鬼物男子再次走去。
只惊奇的少年在溪曼瑶耳边一连询问，“这女童是从哪冒出的？孙寻芳他怎么会认识？这小子说了什么，竟能哄住那小女孩？”
令少女不由翻了翻白眼。
“喂，你一口气连问人家三个问题，让人家怎么回答？”
少年却“啧啧啧”的直摇头，满脸的不以为意。
似乎终于恢复了往日在水帘洞天里我行我素的那般德行，嘴角欠抽的答道。
“哈？溪曼瑶，你左一句人家右一句人家的，人家孙寻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少女久违的低沉下头，浑身微颤，只看的少年在一旁默念，“紫藤别出窍，别出窍。”
只是没想到最后少女竟虚晃一枪，沉静了片刻后又再次抬起头。
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呐，真好！鸦儿姐姐与鬼老爷终于得偿所愿，你丫那不值钱的小命姑且也算是保住了……”
“哈？谁说我的小命不值钱？我的小命可值钱了！就算你用十只板鸭和五斤酱牛肉外加半个猪肘子都换不来呢！！”
少女的额间突显青筋暴起，低头轻喃了一句。
“紫藤，出窍！”
整个山间再次响起了少年熟悉的求饶声。
竹院内，一对少年男女你追我赶，一老一小两位僧人则在一旁闭眸念诵经文。
还有一白胡子老道颤悠悠的走到自己师弟，另一位青衫老道身前流露着满眼不忍，又看了看重伤晕厥过去的一名黑衣青年。
眼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感受。
唯有一身黑裙裹身的妙曼女子一直依偎在夫君怀里，看着他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色。
以及竹院难得的热闹。
唐结斐突然小跑来到了孙寻芳的身前，躲避着追向他的少女。
他的脸上逐渐有了笑颜，仿佛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嘴里讲着喜鸦山上的故事。
“……还有还有啊，那老道好不仗义，还有那老和尚居然出手偷袭，不是我眼疾手快赶过去，鬼老爷就不妙了！”
“呐，孙寻方，小爷我厉害不厉害？喂？问你话呢？光笑是什么意思？真没劲！”
少年正说的兴起，却不知眼前的白衣少年早已神游天外，目光飘落在了花果山上那方水帘洞天里。
——还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还是从前的模样。
孙寻芳回过了神，看着眼前少年一脸的不满，忙歉意的笑了笑。
“哈哈，你继续，继续……”
另一边，青壮汉子已带着李佩妮走到了鬼物男子与寒鸦夫人的身前。
对此，李渊夫妇虽然奇怪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对这名身背长弓的汉子隐隐升起一抹敬意。
这名黝黑汉子，应该就是先后两次此人射箭救过自己的那位高人，错不了。
可李渊却有些好奇，自己好似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或者说，难不成眼前的汉子与小女童也都不是人类？
他与妻子遂互视一眼，看到夫人向他摇头后就更加确信，他们与眼前的年轻父女确实未有过任何的交集。
“夫君，会不会是前些天那名找上门来的散修所找来的帮手？”寒鸦夫人用仅剩的力气传音于鬼物男子。
李渊表面虽古井无波，实则心中苦笑不已遂传音夫人，“你见过出门寻仇还带着这么小的小女童吗？”
就像是要逗弄一下自己妻子，随后他又传音了一句，“我倒觉得这拖家带口的，倒像是走亲访友来的。”
寒鸦夫人不禁依偎在男子怀里翻起了白眼，没想到一向一本正经的夫君也会和她开玩笑了呢。
鬼物男子突然松开了寒鸦夫人的小手，上前一步抱拳目视向了李二牛。
“不知恩公怎么称呼？我李渊虽没办法报答却还是想把恩公的名字牢牢记下，以表谢意。”
黝黑汉子猝不及防，连忙低头退让三步，让过了鬼物男子的行礼。
“老祖宗，别恩公恩公的叫我了，折煞我也，我叫李二牛，据说祖辈世代在此山上生活。”
李渊微微讶异，不由多打量了那汉子一眼，嘴中同时出声道：“不错，我是有个弟弟在数千年前从喜鸦山迁移去往了一处洞天福地，难不成你是我那位弟弟的后人？”
“……嘿嘿。”
李二牛挠了挠头，都几千年的事情了他怎晓得？凭他们这样些个村野山夫也不可能会留下一本族谱之类的东西。
很多事都是老一辈的人将其当作故事，一代代口头相传下来的。
如今他们李家到他李二牛这一代，也不过只记得前五代人的情况，在往前怕是要去那长满杂草的坟头上看看才知道了。
还不等李二牛回答，李渊似心中已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毕竟过去数千年，他们李家这一脉如今还能有香火传承，已是不错。他又怎还有其他奢望？
随即拍了拍汉子的肩膀，算是认可了这位天赋异禀的后代子孙吧。
“好小子，没想到我李家还出了你这么有出息的后生。”
“呵呵，老祖谬赞。”
李二牛心中了然，这才领着李二妮见过李源和寒鸦夫人。
“快，快见过老祖宗。”
小女童在李二牛的牵引下，羞答答的扯着自己的袖角，含蓄的出声轻吟了句。
“晚辈李佩妮，见过……见过……？”
小妮子连说了两声见过，却不知一时怎么称呼这两位看起来都很年轻的老祖宗，便可怜巴巴的将目光落在了她那毫无眼力见的父亲身上。
“你看我做甚？快叫老祖宗啊！”
李二牛急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不就是叫声老祖宗吗？有那么难吗？
李渊看着小女童羞怯模样，责备的瞪视了眼李二牛，脸上显露着笑脸和气的看着李佩妮。
“就叫伯伯吧，我们修道之人从来不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你既然是我李家后人，更该如此。”
这般说着，他越是看眼前小妮子越是喜欢，可能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一想到自己的寒儿就快要出世了，虽然也可能没有时间见上一面，可是看着眼前这么可爱又有一些血缘关系的小丫头，在自己眼前喊他一声伯伯。
李渊仍心满意足，觉得此生似乎再无憾事。
李佩妮在心里酝酿良久，终于是喊出了一声，“伯伯……见过伯伯还有漂亮姐姐……”
“哎呦，这小嘴真甜，跟溪曼瑶那丫头一样嘴里像抹了蜜似的……”
叫过了两人，李佩妮便眼神灼灼，打量起不远处的那枚巨蛋。
她童言无忌的转头望向父亲，“爹爹，爹爹！娘当时生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由这么大一颗蛋才孵出了我这小妮子呀？”
李二牛遂神色略显古怪，既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开口否决，还是一旁的鬼物男子心思细腻，在一旁出声解释道。
“小妮子啊，这你就错咯，人族与人族生下来的孩子是在娘亲的肚子里，你伯母因为是天上神仙，所以和伯伯生出来的孩子才是由蛋孵化，晓得了吧？”
小女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父亲，就好像说，爹你那么大一人连老祖宗都不如，找来的娘连仙人都不是，我也想从蛋里生出来。
黝黑汉子哑口无言，怎会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咋想，不可能真再给她找个神仙后妈吧？就算如此，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可能再是你李佩妮吧？
小女童嘴中哼哼唧唧埋怨了一通，向父亲抱怨道：“我当然知道再找个神仙母亲也生不出李佩妮了啊，你就不能让我伤心伤心嘛！”
李佩妮话音一落，这次就连鬼物男子与一旁的寒鸦夫人都再忍不住。
他们突然盯着眼前的紫金巨蛋，有那么一刻，多想自己的孩子也能赶快破壳，好见见他们的父亲母亲啊！
见众人只是笑笑没有搭理自己，李佩妮独自走到了那一颗紫金巨蛋前，伸手指了指。
“伯伯，里面的是我弟弟还是妹妹啊？”
“咳咳……”
李二牛伸手在嘴边轻咳了咳，看着女儿眼里泛着光亮，定是心里在遐想连篇，于是幸灾乐祸道。
“妮儿啊，这次你就别想了，按辈分来说只比你高不会低的，应该不是要叫姑姑就得要叫舅舅吧？”
“不！你骗人！！”
小女童听后立马就慌了，撅起小嘴就哭出声来。
“大哥哥跟我说了，来到这里就会有弟弟妹妹给我看的！不然，我才没那么容易被他打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