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除夕
除夕当天一早，言月就被楼下喧嚣的鞭炮声吵醒了。
打开窗帘看看屋外，原本熟悉的街道已经被一片白雾笼罩，处处楼道间还隐隐约约闪烁着鞭炮的火光。
言月从被窝里爬起来，看了一眼放到自己屋子里陈旧的电子琴上面的新衣服，明白应该是老妈一早就给准备好了的。
言月拿着新衣服穿了上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妈已经在开始收拾卫生的工作了，见言月起来了，把卫生间的位置让给言月，自己则是去言月房间里拆窗帘，再把新的窗帘换上。
“哎呀，儿子醒了啊。”老爸满脸笑意的从屋子里出来。
“嗯，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去爷爷家。”言月不太情愿的冲着老爸伸出来的拳头碰了一下。
“不着急，中午十一二点去就赶趟，先帮你妈在家里忙活忙活。”
老妈正在站在椅子上卸言月屋的窗帘，冲着屋外的老爸喊着：“不用你帮我，你不还有活呢吗，把你自己的事干了给门口的窗帘和福字啥的都贴了去。”
“是，老婆大人言月，去厨房抽屉里把胶带纸和剪刀拿出来。”
“奥。”言月转身去厨房把东西拿了出来，带到家里的大门旁边。
门外面老爸已经把去年陈旧的对联撕下来了，还在门口碰上了隔壁邻居的老两口，也是一早出来到门前贴对联，言月很有礼貌的跟着大爷大娘拜了个早年。
老爸把对联拿在手上读了读，又看了看，冲着屋里的老妈喊道：“老婆子，哪个上联，哪个是下联。”
言月听到里屋传来声音：“真是个玩意怎么年年问啊？最后一个字是三四声的是上联，一二声的是下联，上联贴右边，别整反了奥。”
老爸听完嘟哝着：“我知道，我这是在考验你呢。”
言月看着老爸，心想：他不会觉得自己这么说很幽默吧。
“开工开工，来，大儿子，先帮我看看上联我这么摆齐不齐。”老爸用手扶着对联，言月出去看了看。
“其实，爸，你保证跟门槛平行不就得了咱家门口难不成还是歪的嘛”
老爸合计了合计，竖了个大拇指：“嗯厉害，还得是我大儿子聪明。”
言月：
“来，把胶带纸拿来，给我撕下来几条对，就这么长就行。”老爸一边命令着言月一边扶着对联。
言月剪着胶带纸，想着以前每年过年的早上，自己老爸都会邀请自己来参加这项工作，言月一直不能理解，这种工作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很好，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配合？
生活中其他地方的工作时，老爸也喜欢动员全体家人一起加入，仿佛有一种众志成城的成就感，殊不知如果别人一个人自己干的话，可能早就完成，与老爸配合的途中，他还会因为你造成的过失而导致对你冷眼相向。
可以说，老爸这种是最不适合团队合作的人，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反而很喜欢与别人合作结伴。
对比于其他家庭，如果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除夕早晨，老妈在屋子里打扫卫生，老爸带着儿子在门口贴对联福字。这样的画面是这样的祥和温馨。
但是在言月家，言月并没有感受到这种氛围，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在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罢了
“大功告成！来，儿子。”贴完福字和对联的老爸后退几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鼓了鼓掌接着对言月伸出了右手企图握个手。
言月接过并握住父亲的手，像模像样的笑了笑，拿走剪刀胶带纸放好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十一点左右，老爸招呼言月跟母亲穿衣下楼，乘小轿车奔赴爷爷家。
路面上的车数量很少，临近中午大部分人都在家准备年夜饭了，路面上的红色鞭炮壳子也是越来越多。
“老叔，新年快乐。”言月敲响爷爷家的房门，是老叔开的门，言月赶紧送上祝福。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哎哥哎嫂子来，赶紧进屋，我给你们拿拖鞋。”边说边接过言月和父亲手里拎着的熟食。
言月老叔是厂子里的一名普通工人，性格跟言月父亲相差甚大，虽然言月老爸之前总是说老叔对姐姐特别狠，经常打骂，但是言月在于其相处时候感觉挺好说话的，凡事都为别人着想，唠嗑也是顺着别人唠，与父亲简直是天壤之别。
进屋之后，爷爷正在床上躺着，姐姐也在屋里坐着，言月与其一一拜年，听闻得知老婶正在厨房炒菜，言月老妈也洗手过去帮忙了。
言月的表姐比自己大一岁，今年高考，因为学习成绩一般，所以高一的时候就准备考艺术了，今年大约四月份的时候就会提前考试录取。
言月和姐姐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了，小学的时候两人经常吵架打架，后来上初中学习忙了之后，就没有那么频繁相见了，现在相见说话，言月反而因为略感陌生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七个人，做了九个菜，外加一大碗黄桃罐头，陆陆续续都被端到了爷爷床边的圆桌子上。
开饭之前，老叔还特意拿着一挂鞭到楼下放了，时间也临近中午吃饭点了，鞭炮声越来越大。
“大儿，你跟着你小姐姐挨着你爷爷坐去。”早已入座的老爸招呼着言月和表姐。
言月和表姐一左一右的坐在爷爷身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入座。
老爸看老叔还在忙活拿东西迟迟不入座，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语气说着：“别拿了，不要了不要了，赶紧过来坐下。”老叔听罢也只得拿了个塑料凳坐下，众人开饭。
七个人中都不怎么能喝酒，老爸虽然喜好喝点，但是还得开车，索性七人一起倒满果粒橙或者露露，举杯干杯。
言月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心里还是挺喜欢这种过年其乐融融的氛围的，众人边吃边唠，言月时不时听听下巴磕，有时候老叔和爷爷问道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也会大大方方的回答。
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氛围还是温暖的。
老爸问姐姐；“复习的怎么样了，今年就考试了啊。”
姐姐拿着碗不太好意思的说着：“专业课也在看，感觉就那样水平了。”
老叔：“她学的挺好的，现在也挺努力，可比高一高二时候强多了。”
老婶也说：“可不咋的，现在孩子知道学了，学习劲头足足的。”
老爸：“这就对了吗，想学，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今年让小姐姐好好考，给咱们言月明年打个样来，你不敬你小姐姐一杯。”老爸自己发言不算，还拉扯言月加入。
言月正吃着鸡腿，听见父亲让自己发言，不太情愿的举起露露：“姐，祝你今年考试顺风顺水，马到成功。”
“嘿嘿嘿，谢谢小弟。”两人碰了一下杯。
言月喝完把露露放下之后，看着老爸，想起以前还总是拿姐姐学习不好当反面教材说事，现在在这倒是学会见风使舵呢。
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吃完之后下桌，给两个孩子把红包拿了出来，言月和姐姐也都双手接过并和爷爷再次拜年，爷爷非常开心。
老爸等家长看着也挺高兴的，话题也渐渐开始往家庭团圆方向上发展，慢慢开始教导起言月和姐姐学习上，包括做人做事的道理。
反正就是千篇一律的话，言月听的耳朵根子都疼，老妈也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老爸，小声跟言月说：“话太多了。”言月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吃完饭之后，老爸带着言月跟老妈先回去了，晚上再来，言月回到自己家里眯了一觉。
晚上的时候，再次来到爷爷家，帮忙包起了饺子。
今天包了酸菜和白菜两种馅儿的饺子，一边包饺子，一边打开电视看着春晚。
赵本山那时候已经离开央视春晚了很久，其他的小品也找不出来几个精品，言月回想起小时候跟这小伙伴在楼下放鞭，家里人来人说演赵本山的小品了，小伙伴几人都一窝蜂的上楼看电视去了。
说到放鞭，言月也已经好久没放了，刚才老爸还邀请自己下楼去放上几个，言月摇了摇头，现在的言月并不想感受点燃那一刻的刺激，只想默默地隔着窗户，看着烟花冲上天之后炸开，在阵阵爆炸的光晕中陷入沉思。
老婶和姐姐晚上时候去她们姥姥家去了，言月拿着饺子给爷爷，特意坐在爷爷旁边陪着爷爷一起吃了几个。
九点左右，老爸带着言月和老妈驱车回家。
路面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了，只剩下极个别过往的车辆，还有夹在在北方中飞舞的鞭炮残片。
言月回家，看了一会儿春晚，实在是不想看了，没什么意思，回屋玩手机去了。
言月打开q空间，里面各种各样的网友和现实中的好友都在晒着自己家的年夜饭，菜肴的种类是那叫一个比一个的丰富。
因为第二天还要赶早出门去姥姥家，言月一家也不能睡的太晚，十点半左右言月跟着父亲下楼把象征着零点的那一挂鞭放完，就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