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初的相见
顾莞尔其实是祖母带的时候更多，她的祖母娘家是武将，年轻时候在边关生活了多年，养成了她豪爽的性格。
她一向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的，她觉得受了委屈就该还回去，能够动手绝对不动嘴。
所以顾莞尔也是这样的一位女子，虽然她表面文静，可是骨子里却是很暴躁的。
她挨了砸，必须要砸回去。
江凛原本是在旁边看戏的，红衣女子回头的那一瞬间他就认出了那位姑娘就是那天街上惊鸿一瞥的女子。
谁知道这位姑娘脾气如此火爆，只见她抓起一团雪就对着他们这面扔了过来。
雪打在还在还没回过神来的欧阳殊的头上，雪花飞散开来，一些直接钻进了江凛的脖子里。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江凛原本的笑意僵在脸上。
这算不算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江凛看着终于回过神来的欧阳殊，心想这回是遇到了不是你看到你的脸就走不动的姑娘，所以被打击了？
莫名地有股喜悦在心里淡淡升起，欧阳殊这小子终于被打击了一次。
欧阳殊对着顾莞尔行了一礼道：“很抱歉，姑娘。刚刚是在下唐突了，把你认成了我的堂妹了。”
顾莞尔撇嘴，这理由听起来不错，不过她也砸了回去，所以觉得扯平了。
玉竹玉梅已经跟了上来，看到这情形慌忙走了上来挡在了顾莞尔前面。
就在这气氛很尴尬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道：“莞莞，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真巧。”
几人都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位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
她里面黑色裙子配着红色的袄子，头发随意挽着配着一根木制的簪子，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唇上涂抹了樱桃色的口脂，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这是欧阳馨，和顾莞尔一起在松林书院同窗了几个月。
顾莞尔也惊喜道：“馨儿，真巧。我们好久都没见到了。”
欧阳馨看向身后的两位男子，眉毛一挑道：“莞莞，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指着砸错人的那位男子道：“这是我堂哥欧阳殊，另外那位是堂哥的朋友江凛。”
江凛？顾莞尔抬眸看向那位名声在外的男子，果然长了桃花眼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可是她有事要求他，她找人打听过了这位江凛江大人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她正发愁怎么认识他，结果老天爷就把机会送到了她面前。
她记忆中的林芝兰清丽脱俗，有着美好的前途，如果没有七夕那夜的灯会。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虽然家里人都不支持，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来为林芝兰讨回公道。
欧阳馨又指着顾莞尔道：“这位是右相家的三小姐顾莞尔，我松林书院的同学。”
顾莞尔对着两人的方点头微笑道：“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礼了，得罪了两位公子。改天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赔罪。”
欧阳殊爽朗的笑道：“顾小姐应该是我请客才对，是我认错了人。”
欧阳馨来了兴趣，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打量着几人。
欧阳殊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几人都笑了起来，从背影看欧阳馨和顾莞尔是有七分相似，大家都穿着红色斗篷。
欧阳馨性格热情活泼，大家都是同龄人，江凛和顾莞尔身份高贵，所以也想结交一下，她于是热情的邀请几人一起同游大雁塔梅林。
顾莞尔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欧阳馨拉着顾莞尔走在前面，欧阳殊和江凛跟在了后面，玉竹玉梅两人返回回廊等着几人回来。
红梅傲雪枝头，只听得脚下的雪发出“吱吱”声，她们从树下经过，带动了树枝上的雪花成堆落下，很快顾莞尔和欧阳馨的帽子就装满了雪。
多日来积压在顾莞尔心头的阴影终于散去，她多年来不曾看到过这么大的积雪，万川那个地方的冬天都是绿油油的。
祖母不喜欢京城，顾莞尔甚至隐约觉得祖母也很不喜欢父亲。
江凛走在了顾莞尔的后面，他找去调查的人对他说过，顾莞尔在万川生活多年。
绿水溪就是万川地界的，那么顾莞尔知道毛硝这个东西么？
江凛道：“顾三小姐不常在京城啊？”
顾莞尔回头看着江凛，江凛虽然长着一双桃花眼，可是他周身都散发出淡漠与疏离。这样一个人的是怎么和那些青楼花魁传出绯闻的？
“我五岁的时候因为生病，所以每年下半年祖母就会派人把我接过万川老家。”
“哦，说起来顾三小姐对万川很熟悉了”江凛似乎意有所指。
顾莞尔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江凛知道了？
她不动声色道：“当然熟悉了，毕竟是家乡嘛，难道江大人对自己的家乡不熟悉么？”
家乡？江凛有一瞬间的走神，他的家乡在何处？
五岁之前他仿佛住在一个遥远的小山村，照顾他的是一位瞎眼的老婆婆。
那些记忆都太过于遥远，回忆过去没有什么用处。
江凛看着远处的欧阳殊两兄妹，两人脸上都布满微笑，欧阳殊热爱文学，想必是做出了不错的诗词，欧阳馨一向崇拜他，此刻也许正认真的听吧，这一刻江凛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孤独。
“顾三小姐听说过宋家的事情么？”江凛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顾莞尔觉得自己手心里都在冒汗，她镇定道：“听说了，怎么江大人不去查其他案子？专门为权贵服务了？”
江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莞尔，这位顾三小姐似乎有点意思。
难道那些事情真的和顾莞尔关系？她一个小姑娘能够想出这些主意，那还真是一个聪明人。
林芝兰自杀后，顾莞尔就听到了宋青铃容浔订婚的消息，她的唯一想法就是一定要破坏这门亲事。
“怎么顾三小姐对查案有兴趣？”江凛从梅树上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里，这梅花的香味真不错。
顾莞尔有些踌躇，她该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