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寡妇医院探望王大奎
王大奎住院了,躺在滨湖医院外科病房里打点滴,大儿子春喜守候在父亲病床前。
“咚、咚咚”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吱呦”门开了。
陈寡妇进门来,右手提着一篮子鸡蛋,左手提着一袋苹果,后边还跟着位小女孩。
大奎赶紧坐起来招呼说:“他婶子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星期天女儿闹着跟来玩的。”
“公交车好坐吗?”
“出门时遇上余算盘的手扶拖拉机,搭了个便车。”
春喜抬了抬屁股又坐下来,想去接篮子,但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
大奎看出儿子有情绪,马上催促道:“春喜快去给你婶倒杯水。”
昨天晚上父子俩抬了几句杠,狗咬伤了爸爸,春喜心里受不了,要去找寡妇理论砸死大黄狗。
大奎拦住儿子没让去:“寡妇带着一老一少的过日子,不容易,又不是故意放狗咬,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奎见儿子没有动,给他耍孩子气,就没在理会,转身逗起女孩来。
大奎欠欠身子,伸手拉住女孩的手,暗示寡妇坐到床沿上。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长得好漂亮。”
“爷爷,我叫桃红。”
“多大了,上几年级?”
“今年13岁,上初一。”
“桃子,叫伯伯,不要叫爷爷。”
“好啊!伯伯好!”小桃红乖巧的拉着大奎的手摇着说。
“嗯,这孩子真乖。”
寡妇的脸红晕起来,低头问大奎:“你的手还疼吗?疫苗打了吗?”
桃红也随着妈妈说:“俺老师说了,被狗狗咬伤,一定要打狂犬疫苗的。”
“伯伯昨天就打了。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大奎说着伸手递给寡妇一个大苹果,让她削给桃红吃。
陈寡妇接过苹果,蹭蹭很快就削好,把苹果分成三半,一半递给大奎,一半递给春喜,另一半给了女儿。
春喜摇摇头没有接,大奎说"你吃吧我闲凉,寡妇执意递到大奎手里去。
春喜见爸爸和母女两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涌出几分的醋意,这哪里是······
大奎觉察到儿子表情的变化,揣摩出儿子的心事,笑着说:“喜子去打瓶开水来。”于是把他支出去。
“嗯”春喜答应着起身提水瓶出去了。
儿子走了,大奎仔细的端详起寡妇来。
陈寡妇好面熟,有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如此美艳的女人,是男人怎能经得住这诱惑呢!
大奎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正派人,恐怕也难以逃脱坐怀不乱的情怀。
其实面对美女不动心,还是男人吗?关键是控制和约束。
陈曼坐在床边上低着头,大奎不时的抬头看陈曼。
削发头,瓜子脸,双眼皮,凸起的鼻梁,杏黄色的体恤,黑色的筒子裤,就这身段装盼,坐在你跟前不动心才怪呢!
大奎想起了哪个冰天雪地的场景,紧紧地抱着面前的女人走进她的卧室去。
一晃几年过去了,救桃红的情景模糊了,但抱着陈曼的情景依然是那样的清晰。
谁又能想得到昨日被“大黄”咬伤,自己昏迷中竟又躺在了这女人的怀里,昏迷了许久,不知经历些什么?
无论什么原因,一个单身女人说出放心不下一个男人,大老远的专程到医院来探望,就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大奎摇晃摇晃头,不愿再想下去,咬了一口苹果,心里美滋滋的,好想递过去让她也咬一口。
陈寡妇看着大奎吃苹果的样子,不由的做出吞咽的动作,心中泛起层层的涟漪。
她审视着面前的男人,一米八的身高,虎背熊腰,眉目清秀,是位标准的淑人君子,殊不知动了多少寡妇的心。
其实那年雪地里救桃红,婆婆是动了心的,让桃红认大奎做干爷,心底里惦记的是媳妇。
她也看得出春喜对自己有成见,但她不生气,自家的狗咬了人家的爹,没成见才怪呢,说明孩子有孝心。
“你的手膊子很疼吧?”寡妇问大奎。
大奎说:“打过针就不疼了。”
“腿伤的重不重?”寡妇伸手去掀被子看腿伤。
大奎下意识地裹裹被子,不让女人看,但终没抵挡住女人的手,被子被掀开了。
寡妇立时愣住了,整条腿缠满了雪白的纱布,直挺挺的盖在被子里。
她转过脸去,没有控制住眼泪掉下来,心里满满的愧疚。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想扑过去,趴在大奎的身上大哭,"罪过,罪过啊!"
她想到工亡时的丈夫。
大奎见寡妇心神不定的样子,却若无其事的安慰道:
“放心吧他婶子,只要不感染,啥事都没有,吊几天水消消炎就好了。”
“实在对不住,让哥遭罪了。”寡妇满脸的羞愧,从提包里拿出个信封来,放在床头上。
“哥,先给你2000元用着,回头我再想办法,不过你放心,责任在我家,我会负责到底的。”
随后又拿出一瓶香油和一个纸包来。“婆婆说被狗咬伤,绞一撮狗毛,用火燎成灰放在香油里调和好,涂在伤口上,伤口不感染好的快。”
大奎止不住流出泪水,一条棒哒哒的汉子,被狗咬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现在却被眼前的女人感动了。
大奎的眼前恍惚出现死去的老婆,他想一把拉过寡妇来抱在怀里。
“哥”寡妇递给大奎一张纸巾。
大奎的脸刷的红起来,“荒唐!怎么能乱想呢?”赶紧控制住情绪,把心情平复下来。
“她婶子,老婶子的心意我收下,钱你带回去,我怎能要你的钱呢。”
大奎把信封放到寡妇的手里。
寡妇接过来重新放在柜子上。
“哥,昨晚上我想把大黄处死。”
“为什么?”大奎惊讶地问。
“因为它咬伤了你,老鼠药我都调好了,婆婆不让。”
“唉呀,傻妹子。”
婆婆说,“送走吧,回头我给大奎去赔礼。”
“呵呵”大奎笑起来。
“哥,我昨天晚上把“大黄”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
“大黄是妹夫豢养的,她们去海南时寄存在我家的,没想到-----哎!”
大奎突然发现桃红不在了,赶忙问陈曼“桃红呢?”寡妇病房里左右看看,没有桃红的影子,心情慌乱起来。
原来两人只顾说话,小桃红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都没注意。
“桃红桃红呐?”陈曼大声地喊起来。
“别着急,走不远的。”出去找找吧。
“嗯”寡妇正要出门去,桃红蹦跳着走进来,春喜提着水瓶在后面跟着呢。
陈曼一把抱住了女儿,“你把妈妈吓死了,去哪了。”
“怎么了,什么事?”桃红问妈妈。
“招呼不打就跑出去,你要是再丢了,妈妈就没法活了,那年雪地里,不是王伯伯救你,你就被人贩子偷走了。”
桃红拉着妈妈的手,看着王伯伯抿着小嘴说:“我都这么大了,谁能把我偷走啊!”
“你女儿在大厅转悠,我提水看到她,带她回来的,小姑娘好乖的,脑筋急转弯笑死人。”
“什么急转弯,说来我们听听”大奎问。
小桃红抢着说“十三个人捉迷藏,抓到十个,还剩几个没抓到啊。”
大奎不假思索的说,还剩3个,陈曼也说剩3个。
“哈哈”春喜笑着说“还剩两个。”
“叔叔是我告诉你的。”
桃红说,再给你们出一个“婆婆的针掉到大海里了,怎么办?”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不好办。”
“不就是一根针吗,再去买一根就是啦。”
桃红笑了,大奎笑了,寡妇笑了,春喜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