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和你恩恩爱爱
脸颊“嘭”地升起两团红云，林漪羞赧欲死：“你、你醒了怎么不出声？”
“漪漪……”顾黎半眯着眼睛，好似不大清醒，“你接受我了，我好高兴……”
依然沉浸在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情绪当中，林漪胡乱应了两声：“嗯、嗯……”
“漪漪，我想和你生儿育女，像连襟和姐姐一样恩爱……”
“会的会的。”林漪放轻动作抱住他，连连答应。
“当初是我不懂事，不曾问过你的想法就去找连襟求旨，原谅我好不好？”
“没关系，我不怪你。”
顾黎回抱住她，委屈兮兮道：“漪漪，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吗？”
――得嘞，她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还没清醒呢。
怪不得感觉他身上炙热，还以为是火堆的原因呢。
瞧这委屈的声线，看这回应的动作，岂能是他堂堂顾黎顾将军干出来的呢？
不比之前可爱得多？
林漪温声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乖啊，我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啊。”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可是我好难受。”他推开她，侧头不适地咳嗽，声音突然染上哭腔，“我快死了……”
“我没有命享受了……”
“漪漪…好疼……”
接连四句话说出口。
林漪抓住了关键的几个字，原本喜悦的心情骤然跌入谷底，如同从天堂堕落地狱。
她眼见那个一向运筹帷幄、把控全局的男人呜咽哭泣，像极了濒死的野兽在一瞬间爆发出的痛苦与挣扎，最终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她眼见那个一向身康体健、鲜少患病的男人蜷起身子，赤红的鲜血伴随低哑的咳声，留下点点痕迹。
她重新抱紧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唯有眼中盈满的泪滑下，逐渐涕泗交杂，毫无美感。
她听见他手足无措的不断重复“别哭”两个字，听见他说“都是我的错”。
她顿悟，原来之前他的冷漠、他与她划清界限，甚至他住进皇宫躲着她，都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活不了了，他不想耽误她。
他从来将她视作最重要的人，初心如磬、未曾更改。
她在想，或许他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如若不曾见过面，她不需要在深闺之中蹉跎十多年，他不需要在边境之地奋战十多年，她或许可以与喜欢的人奉媒妁之言、相夫教子，他或许可以迎娶比她好几百倍的女子、恩爱一生。
更不济，如若她早点发现他的好，也不至于迎接这个局面。
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他喜欢上了她，她也动了心，即使很晚。
“夫君，你没有错，”她说，“错的人，是我。”
是她拘泥一隅，不曾见过广阔的世界；是她身在福中，不知想要的幸福就在身边。
明明她出嫁时没有喜爱的人，明明她可以早些发现眼前人的美好，可是她不愿意尝试。
她认为自己是被“逼婚”，认为他是在求旨“强娶”，从来不愿意试着接纳这个不曾强迫她丝毫、十年如一日献殷勤的人。
但是她的话语、她的忏悔，怀中病着的人不会记得。
晚风吹拂，她敛下所有心思，哄着他睡觉。
今夜不该有的事情，她会忘记。
只要记得身边的人是她的夫君，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再次撕下一片衣裙，打湿后搁在他额头上。
如此循环往复数次，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靠近他躺下浅眠。
睡梦中，他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重现眼前。
带着张扬的笑容，眸子星光闪烁，比天上的星河还要璀璨。
第二日仍是晴天。
东方升起太阳时林漪就醒了。
重新打回了水，烤熟两只野兔，正欲喊顾黎起来却发现他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盯着她。
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不知道醒了多久？
“醒啦？”林漪莞尔，把兔肉递给他，“虽然难吃，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顾黎没有接，依然定定的看着她：“想不到林小姐还懂得野外生存技巧，真是多才多艺。”
撕下一块兔肉塞进他嘴里，她不以为忤：“我会的还多呢，夫君可以慢慢见识。”
“既已和离，便不是夫妻。”
她再次用兔肉堵住他的嘴：“和离？何时和离的？我怎不知？”
“上次在将军府给过你休书。”
“对哦，”她像是恍然大悟，随后一脸无辜，“可我没有接受啊。严格来说，不叫和离。”
“但是……”
“嗯？”她眯眼笑着，发出一个鼻音，点了点自己的唇，“在下一句话出口前，我会堵上你的嘴巴――用这个。”
顾黎：？？？
林漪不是大家闺秀吗？这个女流/氓一样的人是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的宿主，已经无法挽回了，安心接受任务失败的结局吧，下个位面等你哟。』
他敢肯定，系统在幸灾乐祸！
郁闷的吃着兔子，顾黎干脆一句话不说了。
时刻观察他的林漪见他吃完，立刻捧上水递过去，一脸求表扬。
顾黎：……
就离谱！一夜之间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接过竹节，顾黎问：“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看起来还很新鲜，应该刚砍下来没多久。
“前面有一片竹林，离这里不远。”
“这样说来，那里肯定有人家。”
“诶？为什么？”满头疑惑的林漪下意识问，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没有进去看吗？”
她喏喏回答：“我、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无奈扶额，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听过一句俗语叫‘有竹子的地方就有人家’？”
“没有。”
“……不愧是金丝暖被供着的大家小姐。”
“……嘁。”
“笨死了。”
“……哼。”
看见她哼哼唧唧的样子，顾黎第一次get到了她的魅力。
太可爱了，这不比那个永远维持优雅姿态的林漪有趣？
眉眼不由带上笑意，他调侃道：“你砍了人家的竹子，到时候可得好好道歉。”
“什么嘛，”她小声嘟囔，见他站起身打算行动，赶紧阻止，“你先别动。”
顾黎疑惑地看向她。
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发现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烫了才放下心来，林漪解释道：“昨夜你感染风寒，我怕烧还没退。”
“现在退了吗？”顾黎挑眉，已经适应她的关心。
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目睹一切的系统已经说出了“任务失败”四个字，那连情况都没搞清楚的他挣扎有个什么用？
“应该退了，走吧。”林漪拉起他。
“不要带错路。”
“我是那种人吗？！”
“万一呢？”
“不可能！”
“你连常识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