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左青丘密室训子,宁太傅暗送少主
一
左青丘:“你个混账东西!”
说着抬手就朝跪在面前的左横头上打了一把。
左青丘:“我让你在城外守着,等卢绍庭回来,用哗变之计! 你先回来干什么!”
左横:“父亲… 我这不是…我想珊珊…”
左青丘:“蠢货!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看你这副样子!”
相府内外戒备森严,左青丘把左横带入密室,冲着左横大发雷霆。
左横:“ 我…我这不是挺好的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再帮我去太傅府提亲好不好?”
左青丘:“胡闹! 胡闹!”
左青丘一边说着,一边在密室里来回踱步。
左青丘:“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惦念儿女私情!就那个宁珊,有什么好?!”
左横:“孩儿也说不清,只是从小就觉得她肤白貌美,大腿上的白肉… 呼吸时胸口的一起一伏… 她的大眼睛,我都忘不了呀,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
左青丘:“混蛋! 窝囊废! 枉我为了咱家煞费苦心! 女人是什么? 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真不知道她对你用了什么妖法! 我先问问你,明天,最晚后天,卢绍庭就要带兵回来了,你想想该怎么办?”
左横:“父亲,这用不上我,卢绍庭早就没粮了,他未必能活着回来,就算回来他那军队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俞佘、张成他们够杀了他的。”
左青丘:“蠢货!” 说着又给了左横一个巴掌。
左青丘:“我平时教你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没有在听!”
左横:“父亲,孩儿都听了,只是这卢绍庭,确实无路可走了。”
左青丘:“懂充怎么死的? 还不是因为轻敌! 卢绍庭不一般! 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左横:“我知道啦父亲。”
左青丘:“你知道什么! 你仔细听着,为什么我们能断了卢绍庭的粮,可还要把延国兵士放过来到卢绍庭后方?”
左横:“为了…为了扰乱卢绍庭 …厄…为了给他捣乱……”
左青丘:“ 如果卢绍庭军队因为粮草出了什么问题,朝中上下,城里百姓,都知道是因为你卫将军左横办事不力,这如何能行?只有放进延国兵士,说他们截了咱们粮道,而粮道过长,是因为卢绍庭急功近利。 再者,就算你断了卢绍庭的粮,现在正值深秋,沿途那些村庄、乡县,哪个不能给他备些粮草,供他活些日子?”
左横:“父亲说的是。”
左青丘:“你总不能带着你的虎贲营出去在瑞国边境抢粮食吧!这事情是不是要延国人来做?”
左横:“父亲说的是。”
左青丘:“延国要的是什么?第一,延国前元帅珲昆念着达敏王后,与北地王有嫌隙。第二,延国与瑞国暗中早有利益争端,他们要瑞国动荡。第三,现今卢绍庭作为北军主将杀了他们驸马懂充,这也是大仇,又大大得罪了延国中元帅懂天河。 而我们一要废掉北地王,二要卢绍庭回不了军,有了共同的敌人 才能借延国之手“坚壁清野,抢夺百姓”困死卢绍庭!也不知道怎么延国这些窝囊废,这都杀不死他!”
左横:“父亲不必担忧,卢绍庭若真的回来了,我的暴雨梨花枪已经大成,他爹卢宏都不是我对手!”
左青丘:“混账东西! 杀卢宏是你的本事吗?!那天咱们里外埋伏设好圈套,还是让他杀了三十多个虎贲营高手!我看你可打不过卢绍庭。”
左横一歪头恨恨的咬了咬牙关。
左青丘:“那天我叫卢宏进宫,本是不想杀他,还要假他之手杀了北地王,要么把他卢家跟咱们拉拢到一起,让他成为罪人!不想他这么愚忠刚烈!
左横:“父亲,他不是不答应吗!”
左青丘:“他答不答应的,我们用他做场戏就好了,至少,把他留着还是一步将卢绍庭的棋!”
左横:“父亲也太顾虑卢绍庭了,他现在没那么大能耐。”
左青丘:“不要轻敌!不要轻敌! 事情要做的周全。 孩儿你听我说,为父是对你严厉,但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为了你好,若我们左家得了什么权势……不早晚都是你的吗!”
左横:“父亲,咱们家,能得到什么权势呀?”
左青丘瞬间觉得头痛 用手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左青丘:“ 审时度势,借刀杀人,之后顺势推舟,懂了吗。”
左横:“明白了! 咱们就是要搞事情!”
左青丘:“咳!咳咳!” 左青丘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左横:“ 父亲,给孩儿明示吧,明天咱们怎么办?”
左青丘:“ 北地王 图灵泉 不是一直关着呢么,给他扮上,“王驾亲征”讨伐反贼卢绍庭。 到时候让北地王死在阵里。”
左横:“明白了父亲,这个我会做。只是,怎么能让卢绍庭对北地王动手呢?”
左青丘:“笨蛋。 一会带人去卢府,把能抓的都抓起来,到时压到阵前,当着卢绍庭的面尽皆腰斩,卢绍庭一定冲阵,再推出北地王,趁乱,杀了就得了,谁杀都一样。 之后都栽到卢绍庭身上。事后禀明圣上,卢家暗通延国,卢绍庭反叛朝廷引兵造反,北地王王驾亲征,战死阵前,卫将军左横浴血奋战 斩杀卢绍庭,左相把卢家老小尽数收监,安律处斩。”
左横:“那何家,不如咱们也一起都杀了!”
左青丘:“嗯?! ……嗯……那个何玲玲对于卢绍庭来说,可是作用不小。 但还不是时候…这何家与卢家不同。”
左横:“怎么个不同法?”
左青丘:“卢家在朝为官,有兵有将,既然跟咱们不是同一路的,那就要斩草除根。 而何家,虽然势力不小,但不在朝中,也无兵权,不用过于担忧。而且市面商贾、码头货站、九行八市都是他家的势力,这其中盘根错节,要是没有何百昌,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弄起来麻烦不小。所以最好是拿住何百昌,让他们家里人替咱们办事…… 才是最好。”
左横:“我明白了父亲,我一会就办。”
左青丘:“不急! 晚上再去,非必要你不要亲自露面。”
左横起身:“是!父亲。”
左青丘:“记着,罪责归于他人,功劳揽给自己,要学会 借刀杀人。”
左横:“孩儿记住了!”
二
天色将晚。
何家大宅掌起灯火,布置喜庆。院儿里,房间里摆放了很多盛开的花卉。按照习俗,还点了熏香放了香料,整个何家大宅芳香扑鼻,也图个以后的日子更幸福甜美的好兆头。
正厅中间放着几个大箱子,里面是何家给何玲玲准备的嫁妆,孙婆婆跟着张罗,在箱子底下压上银元,谐音姻缘,又被称为压箱钱。每个箱子上都绑着红线,等到卢家来迎娶时这些箱子是要给大家看的,叫“看嫁资”,而后会由卢家的人来把这些箱子抬走搬回去。等搬到了卢家,再有好命婆孙婆婆取女方的钥匙,打开箱子,称为“掏箱”。 嫁妆里一应事物都有规矩,而最重要的一件“压箱底儿”的东西,这一会还在何夫人刘若曦手中。
何玲玲被叫到了母亲的卧房,进屋时母亲特意摒弃左右,没让任何人跟进来。小丫鬟们也被要求站在门外远远的。
何玲玲:“母亲,您这是?”
刘若曦:“来玲玲,坐为娘这儿。” 何夫人拉着玲玲坐在了床边。
刘若曦:“孩子呀,你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何玲玲:“娘呀,什么事情你就快跟我说吧,这样让我有点不自在了。”
刘若曦:“好孩子,既然这么说,那娘就把这件东西拿给你。”
何玲玲心里盘算,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搞得如此严肃神秘……
只见刘若曦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外面裹着厚布的小箱子,接着掀开厚布,打开了箱子盖儿,一层一层往下翻,上面的几层都是一些款式老旧的衣服,玲玲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母亲从最下面抽出了一本封皮老旧,线扎固定的书。
母亲小心翼翼的把书拿在手里,坐回玲玲身边 :“玲儿,这本书是我外祖母传给我母亲,我母亲传给我,而今 也是时候传给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玲玲心想:“……莫非…… 莫非是一本武功秘籍!?莫非我母亲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只是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功夫! 或者…或者是什么奇门要术!……”
何玲玲一脸认真严肃:“母亲!我准备好了!” 伸出双手去接。
刘若曦把书递给玲玲,之后低下头不再看她。 玲玲接过书,书面封皮上没有字,她郑重其事地打开一看……瞬间脸涨的通红…
何玲玲:“ 娘…… 这这这 。”
刘若曦:“孩子呀,这本春宫房术是从你曾外祖母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你也大了,要成亲了,有些事情呀,还是要知道,你看这第一页,房事的时候呀,你要先……”
何玲玲:“哎呀哎呀,我不听我不听,羞死啦!!!” 说着把书一合,就丢到了母亲身上。
刘若曦:“你别扔呀,这第二页也很重要,当初我和你爹就是………”
何玲玲:“我不听! 娘你再说我可跑了呀!”
刘若曦:“你看你这丫头,你不是说准备好了吗?”
何玲玲堵着耳朵闭着眼睛:“略略略~略略,我不听我不听。”
刘若曦拉下玲玲堵着耳朵的手:“好啦好啦,你害臊为娘就不说了,我把书给你放回到箱子里,这箱东西你好好保管,一个人的时候多看看,以后还要往下传呢。”
何玲玲:“娘~!”
刘若曦:“喏,这可不能任性啊,谁家姑娘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好拿着,赶快回去吧。珊珊她们还等着你呢,那么多事要准备,快去吧,快去~”
说着把书放回箱子裹上布,递到了玲玲手里。玲玲臊的满脸通红,抱着箱子走出了母亲的房门。
外面等候的小丫鬟看着玲玲出来了手里抱着箱子,都寻思一定是夫人给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白宁最近一直住在夫人院儿里的厢房,这也方便陪夫人聊天和照顾夫人的身体。这一会刚好也在院儿里看到玲玲快步的往外走。
白宁:“ 玲玲姐姐好…”
何玲玲头也不回:“好好。” 就这样抱着箱子一路快步走回了自己房间。”
宁珊正在何玲玲房里和几个小丫鬟帮着收拾,把那些婚服配搭,凤冠霞帔一件件摆好,应用的首饰也一件件挑出擦亮。有几个小丫鬟,却因为想到小姐很快就要不住在这个房间了而感到伤感,一边收拾 一边默默的擦着眼泪。
宁珊:“哭什么呀,这是好事情,两府这么近,你家大小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她对你们这么好,我看呀,出嫁都得带着你们。”
小丫鬟听到宁珊这么说,眼睛一亮:“真的吗宁大小姐,真的会这样吗?”
宁珊:“放心,我帮你们跟玲玲说。”
说话间何玲玲回来了,手里还鬼鬼祟祟的抱着个箱子。
宁珊:“您这是?手里抱着什么呢? 是什么家传宝贝吧! 哈哈”
何玲玲:“不许问,不许看!”
宁珊:“小气鬼!你还怕我抢了呀!快给我看看。”
何玲玲:“给你看了你也得后悔,不给。”
宁珊:“给我看看~”
何玲玲:“不给看!就不给看!”
三
何百昌在前厅一边看着家人忙里忙外,一边若有所思。 这几天跟卢家联系频繁,但亲家卢宏进王宫后却一直没回来,也派人去问了问,王宫里传几句话出来只说是有政事商议。
而卢绍庭说是一两日之内就要凯旋回城,但到现在也没有明确消息。说是大胜,可与城外的联系还是受限,往南去的商路水道,依旧进展缓慢,通关航运的批文审批极慢。
何百昌心里没底,惴惴不安。 走到厅外,叫过孙老前 闲聊几句,就在这时 一个家丁急急忙忙跑来找何老爷,说话时声音却压的极低。家丁:“ 老爷……老爷………”
何百昌:“何事?”
家丁看了看一旁的孙老前。
何百昌:“无妨,你说吧。”
听到何老爷说无妨,孙老前便没有离开,但也微微侧过了身去。
家丁:“老爷,后侧花园偏门,有人找。”
何百昌:“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走什么偏门。”
家丁:“是宁太傅,说是有急事!让老爷赶快过去。宁太傅急的直跺脚,您快去看看吧。”
何百昌本来就心绪不宁,听了这番话马上叫上老前一起快步走去后花园。 花园侧面角落有个小门,平时从很少使用,门边已经长了枯藤 挡住了一半。 何百昌推开木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宁太傅宁有文,神色慌张。
宁太傅看到了何百昌,一把拉住他的手,左右环顾 又看到了孙老前。
何百昌:“太傅有事快讲,老前是家里人,无妨。”
宁有文:“百昌,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何百昌:“怎么了?您进来说。”
宁有文:“我不能进去,左相、左青丘他反了!”
何百昌:“你说什么?”
宁有文:“左青丘已经软禁了北地王,前日拥国侯卢宏,被引进日照堂凶多吉少!”
说到这,宁有文忽然回头冲院外摆摆手。
宁有文:“百昌,这王宫里不能待了,他只能交给你了。”
只见宁有文身后走出一人,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大披风带着罩头帽。
何百昌:“这位是?”
那人走近了几步,太傅示意他摘掉帽子,
只见是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何百昌不敢相信:“这是!这不会是……!”
宁有文:“是的,王子图日朗。”
何百昌大惊失色:“您这是!?”
宁有文:“宫中待不了了,左青丘的虎贲营要开始抓人了。”
何百昌:“那你现在怎么办?”
宁有文:“我得赶快回去,如果他们发现王子不见了又找不到我,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那还一家老小。 百昌,勿忘先王恩重,王子就托付给你了,你有实力有门路,想办法保王子安全。”
何百昌:“这是当然,只是…”
宁有文:“我得走了,少主,听老师说,从今日起 要听何百昌叔叔的话,他能保你周全,快叫人。”
图日朗:“何叔叔好…”
何百昌一听深鞠一躬:“不敢不敢。”
宁有文:“我得走了 ,告辞。 ”说着紧紧的握了握何百昌的手,盯着何百昌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却无处开口。
何百昌明白宁太傅的心思,坚定起眼神:“太傅放心,我尽心竭力,护少主安全!”
宁有文:“好…好!”
说完松开手,转身要走。可没走两步忽然又转回头来 :“百昌,我家宁珊是不是在你府上?”
何百昌:“是的。”
宁有文:“好… 拜托了。”说完 ,转身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何百昌赶快把少主图日朗引进门内。
何百昌:“少主放心,我何百昌誓死也会保住少主。”
图日朗:“听叔叔的。”
何百昌:老前,你有何主意?”
孙老前:“老爷,我我觉得我们得先………”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只见一个家丁飞奔着跑到后花园:“老爷!老爷!”
何百昌:“什么事如此慌张!?”
家丁:“老爷不好啦! 大门外全都是虎贲营的人!”
何百昌:“他们来干什么?”
家丁:“ 说是要来何家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