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若是他疯了，这便是最后一面
燕双暝感受着手心里干燥温润的触觉，不敢回头。
他方才已经生出了这天下与他何干，他只要盛和初不能待在别人身边的想法。
“你们下去吧。”
“朕乏了。”
盛和初还想说什么，却被燕双暝一把抱住，强行按在床上。
她以为燕双暝在害怕解毒可能会失去理智的结果。
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像在给小动物顺毛。
“陛下，别害怕。”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
男人只把头埋在她肩上，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在盛和初出声前捂住她的嘴，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
“除非我死了。”
“不然你别想离开。”
昨夜荒唐至极。
盛和初没想到燕双暝毒发起来竟然如此磨人，轻易撩拨起她却又只是研磨辗转。
明明他忍耐得难受，可他好像就是爱看盛和初在临界点的崩溃，而后又一遍一遍用自己细碎的吻继续堆叠放大她的所有感受。
男人始终禁锢着她，手腕上刚消下去的红痕重现，甚至出现青紫。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盛和初彻底失去知觉。
但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她眼前是燕双暝在从前春杏阁的床榻上自我纾解，寂静夜晚里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与男人的喘息，令她燥热不堪。
醒来时觉得腿上一沉。
坐起来一看，左脚腕上有个量身打造的玄铁镣铐，内里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羊绒缎子。
她尝试扯了扯，一点用也没有。
强行将脚从里面抽离只会让脚踝磨损地严重。
燕双暝是一点没相信自己再也不走的话。
嗓子里有些干涩，大概是昨夜用嗓过度，一句话也喊不出来，盛和初只能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下床，要唤人。
却没想到身体无力到这种程度，摔下床去，手肘磕在脚踏上，整只手臂瞬间麻木。
“主子！”
腊梅端着水盆进来正好看到盛和初在地上缩成一团，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燕双暝在哪儿？”
盛和初能接受自己被拘在这后宫之中，可如同狗一样被人拴在这里，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
“陛下处理政事，还没有回来。”
腊梅打湿了帕子给盛和初清洗，又麻利地拿出药膏伤药，揉捏，好让盛和初身上的伤好的快些。
若是前几日，盛和初还会红着脸在意腊梅看到了这些暧昧痕迹，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挣脱开这个镣铐。
她不可能为难腊梅，只能在淑怡宫尝试着寻找这镣铐能去的最远的地方。
也不过是那个葡萄藤架而已。
四周还是严防死守的侍卫，不知道的以为她禾贵人是什么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朝廷钦犯。
浪费资源。
盛和初腹诽着，却只能焦急地等燕双暝回来。
“站住！”
“别乱跑！”
淑怡宫外传来侍卫的呵斥声，随着一阵慌乱地脚步，一个身着狼狈的女人眼看就要冲进淑怡宫，却被侍卫拦在外头。
竟然是淑妃？
她挣扎闪躲的姿势已经很迟缓，可能是哪里受了伤。
盛和初想上前将人救下来，可自己脚上的镣铐限制了她所有的行动。
可淑妃也不似她想的那般柔弱，竟然夺了侍卫的刀要冲进来。
可终究难敌淑怡宫外天罗地网的守卫。
她被人压在门槛之上，匍匐在盛和初脚边。
她手臂上鲜血淋漓看得盛和初心惊。
“乔禾楚！求你让我见见皇上！”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他别动我父亲。”
“求求你”
哭声凄厉，仪态全无，恣意得体的女人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跌落云端，连最后的体面也没有。
盛和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燕双暝不可能只是因为淑妃的陷害就对朝臣出手。
一时间淑怡宫只剩下淑妃的哭喊。
侍卫抓起淑妃就要离开，淑妃却在此时爆发，她歇斯底里地说道，“你以为你可以靠这张脸受宠一辈子吗！”
“你为什么知道了真相还能这样平静！！”
“你一点自尊也没有，就这样甘愿做别人的替身吗？？”
侍卫将淑妃重新压制住，怕淑妃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就要将人带走，盛和初却开口，“别动她。”
淑妃痛苦的表情让盛和初心揪，她不太明白淑妃的话，“什么真相？什么替身？”
“你到底在装什么傻，上次你明明都进到祈初殿了，除了那个死人还能有谁！！”
“那日你明明与他起了争执，我以为我终于要有盟友了，可你为何又接受了！！”
“也怪不得上次我算计你，我给过你机会了，你甘愿当个替身。”
“我可不甘心。”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燕双暝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滚回去。”
见了来人，淑妃有些激动，跌跌撞撞爬到燕双暝面前磕头，“杀了我吧，别杀我爹。”
“陛下，求您了。”
燕双暝眼底的寒霜化也化不开，一脚踹开匍匐在脚边的女人，“他贪墨赈灾银两，致使洪水受灾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差点爆发瘟疫。”
“你替他死？”
“想得美。”
他不再理会淑妃，只死死盯着站在后头的侍卫，“若是她再跑出来，你跟着她一起死。”
看守淑妃的侍卫着急忙慌将人押走，淑怡宫门口终于恢复平静。
燕双暝抬腿就要进殿，却对上盛和初那双漆黑的眼睛，眼底有什么情绪凝结成实质。
好似锐利寒凉的冰锥，能够冲破他的心脏。
他没来由有些气愤。
“可怜她？”
燕双暝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解毒，今晨刚喝了一碗太医开的补药，打算处理好政事，回承乾殿解毒。
他只是想回来再见见她。
若是他疯了。
这便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