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她不愿意和自己……
燕双暝很想告诉盛和初,他没有与任何一个女子发生过关系,禾采女也没有过。
只是他在湖边看了她一眼就能确定,她是盛和初。
才忍不住去抱她,去贴近。
可每一句想要表达的真心到了嘴边却又是云烟一阵。
他该如何解释三宫六院十几个嫔妃。
他又该如何解释上辈子何时对她起了龌龊心思。
而他又是如何失职到让盛和初死在了自己的营帐内。
望着这双漆黑坚韧的桃花眼,在黑夜中快要刺穿他所有的不堪,燕双暝点头。
“歇下吧。”
只要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盛和初规规矩矩平躺在床内侧,男人的气息从掀开的锦被里入侵,他滚烫不安分的手越过胸前。
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那些颜色小说,盛和初吓得禁闭双眼,整个人呈抗拒状,没想到燕双暝另一只手穿过自己的颈下,最终将头轻轻放在自己耳侧。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规律起伏,盛和初却只能挺直了身子望着床幔。
完全不敢动。
没想到铁血孤狼燕双暝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爱贴贴的黏人大型犬。
二十一岁的肌肉男睡在自己身边,新鲜炽热的肉体紧紧贴着她,她还能坐怀不乱。
盛和初一边感慨自己的毅力,一边对着男人胡思乱想,竟然也渐渐睡了过去。
一睁眼就看到整个房间大亮,吓得她弹跳起来。
难道是正午了。
上次天道渐渐收回她的生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长睡不醒,这次她对腊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她的睡眠时间,好让她有个准备。
“主子”
腊梅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盛和初拉开床帘,“我睡了几个时辰?”
“主子昨日睡得晚,现在刚过巳时。”腊梅掰着手指算大概需要多久。
不远处又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三个时辰左右,不算太久。”
盛和初抬头,就看到燕双暝正在内殿中央的圆桌上批折子,朱笔行云流水,刺眼的阳光斜射进殿内,空气中还有翻飞的尘埃,像是给人镀了层金光。
她从没见过燕双暝写字。
没想到也这么好看。
“主子,陛下下了早朝便到淑怡宫用早膳,一直等着你醒呢。”
“奴婢扶你起来。”
盛和初自然也明白没有老板醒了员工还在睡大觉的道理,扶着腊梅起身,又在屏风后面换好衣裳,急速洗漱一番去给燕双暝行礼。
人还没跪下就被燕双暝拽起来,许公公带人端了许多热乎乎的早点上来,圆桌上本占据了大半的公文忽然被挤到一个小角落。
“用膳吧。”
许公公一边拈着筷子布菜,一边悄悄给自己擦冷汗,上次禾采女与皇上争吵,他在外头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差点就与徒弟说皇上定是再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谁知皇上转头就对禾采女这般上心。
不仅亲自点好了今日早膳。
昨夜还破天荒地留宿后宫,只怕中秋回宫的嫔妃们听了都要气得发疯。
这禾采女一落水,真是堪堪落在皇上心尖尖上啊。
他默不作声地盛了大半碗莲子粥放在皇上跟前,就看到皇上夹了块水晶马蹄糕放在禾采女的碟子里。
本来都拈了马蹄糕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的禾采女突然呛住,捂嘴咳了好一会儿,最终被宫女喂了小半碗荷叶豆浆才缓过气。
燕双暝垂着澄黄色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左手还是轻轻顺抚禾采女的后背。
“多谢皇上。”
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谢恩的话,尽管燕双暝脸色并不太好看。
盛和初刚才差点露馅。
从前燕双暝在长公主府随她住在内院的时候,也是顿顿这样为她试菜布菜,她刚才恍惚间以为还是些日子,竟然自然而然地吃了下去。
看着眼前明黄色的陶瓷碗筷,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燕双暝后宫里的小妃嫔。
一个皇上给她吃剩的,都得磕头谢恩的身份。
幸好燕双暝也没有在意迟来的谢恩,她便得过且过地继续用早膳,但也特地用公筷给燕双暝夹了一块煎得焦香酥脆的金丝肉饼。
许公公正想开口说,皇上早上不吃如此油腻的东西,就看到皇上有些急切地将肉饼放进嘴里。
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激动与兴奋。
许公公又捏了把汗。
他这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的功夫还得多练练。
二人早膳用得晚,便省了去了午膳,见燕双暝反客为主在自己寝殿内批奏折,盛和初有些无所事事。
武也不能练,字也不能写,可她必须得坐在燕双暝旁边陪着,便只好将那本看了一半的游记拿在手里翻看,一时间也看了进去。
手边是一盏蜜枣茶,微甜的口感滋润她的喉咙,盛和初多喝了几口,再端杯时发现没有水了,正要开口唤腊梅,一道滚水已经注入杯中。
男人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松拿着水壶,圆润指尖虚搭在紫砂壶壁,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烫。
“多谢陛下。”
但这次她记得谢恩了,还勾着嘴角扬起一个笑容,不过燕双暝下一句话又让她僵在原地。
“从前都直接唤朕双暝,和初怎么又开始与朕疏远了。”燕双暝放下茶壶,也不顾周围还有不少宫人,撇嘴道,“难道是为了上次争吵还在生朕的气吗?”
盛和初完全不知道上次是为了什么在争吵,她也不敢细聊,自然得顺着燕双暝的话说下去,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怎么会生气呢,陛下多虑了。”
可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炽热的视线好像要烧光她所有的防线。
叫名和全名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去掉了父族姓氏,称呼的就完完全全是他这个人,是进一程度的亲昵。
盛和初从前只叫过他全名,后面跟着的往往也都是嘲讽羞辱的冷言冷语,何时像个恋人一般,亲密地唤过他的名字。
她张嘴,心中有些颤动,“双暝……”
那人听了心情大好,薄唇上扬,琥珀色眼睛弯起,笑意加深,抬手替盛和初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初秋正午的阳光还算得上温暖,屋子里恬静的男女好像一幅画。
谁知盛和初噌地一声站起来,支支吾吾,脸色却是惨白。
“我,我去趟恭房。”
燕双暝手还停在那里,只好讪讪地收回来,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渐渐收紧拳头。
下朝后风西给他汇报了禾采女近几个月的变化,还有她讲的千奇百怪的男女爱情故事,燕双暝大概确定了她是夏末那段时间回来的,那日他正想给禾采女一个出宫的机会,却被她的宫女婉拒。
想来是盛和初刚来了这,以为他要禾采女侍寝,才派人告了身子不适。
她不愿意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