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会
一抹如血残阳的余晖洒落在小镇上，仿佛预示着光明的悄然离去，而黑暗即将主宰这个世界。
马尼拉小镇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沙漠的绿洲之中。
大漠的夕阳如同燃烧的火焰，将金黄的夕阳尽情地倾洒在如黄金般闪耀的沙子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金色的神圣光辉之中。
一种令人心满意足、舒心愉悦的感觉涌上心头，再加上夜晚那凉爽的微风，轻轻吹起屋檐的风铃，此时若站在阳台上，看着原本金色的世界逐渐被黑暗的夜色所取代，白日的炙热与夜晚的寒冷瞬间切换，心中便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孤寂的心境。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了，本以为是新的开始，没想到却是终结。”诺林斜倚在光明女神神像的修长美腿上，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结果却只是万千倒霉蛋中的一个。”
“聚会就要开始了，好好享受今晚的盛宴吧。”莫里西走到诺林面前说道。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十二点，你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诺林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按照那个小女孩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索莱城了。骑士从索莱城赶到这里只需要一个小时，只要他们相信一个妓女的话，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获救。”莫里西轻笑道。
“你就这么肯定索莱城的骑士不会相信朵薇的话？”
“诺林先生，你是神官，不会懂得卑微的职业意味着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知道？”诺林怒声吼道。
被诺林这么一吼，莫里西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位年轻的神官了。
诺林没有觉得自己的职业有多高贵，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对待，不管是职业是妓女的小女孩，还是自己这个职业是盗贼的邪教信徒。
“神官大人，聚会快开始了，你快来主持向神的祈祷。”
镇民在教堂外喊话道，打断了诺林和莫里西的对话。
莫里西做出请的手势，诺林表情冷漠的从莫里西旁边走过，现在只能祈祷索莱城的来援了。
诺林登上死神狂信徒搭建的高台，高台是正方形的，长宽六米左右，高也有三米，站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位镇民。
而在高台的外是一张张长桌，上面摆放这各种美食和酒水，镇民围绕着长桌，没有一个人去吃哪些食物，都在等诺林带领他们向神祈祷，感谢神慷慨，赐予他们这么多食物。
而在最外围是围绕一圈的火盆，把所有镇民都包围在火盆之内，每个火盆之间相隔十几米，数十个火盆围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圈，而且每一个火盆旁都有一个穿着黑袍的死神狂信徒。
诺林看着满脸笑容的镇民，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高台下的莫西林举起麦芽酒瓶向诺林一敬，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算是威胁，也是对于猎物的嘲弄。
诺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感谢光明女神播撒光明于世界，感谢她的慷慨赐予我们美味的食物和醇香的酒水，也感谢远方的客人莫里西·冒顿，他的大方让我们得以相聚于此，共同沐浴在光明女神的恩泽之下。”
“让我们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祈祷每一个清晨，光明女神驱散黑暗，为我们带来光明；祈祷每一个正午，光明女神的光辉洒遍整个世界；祈祷每一个夜晚，光明女神在次日清晨再次降临人间。”
诺林虽然只接受了三天的培训就被派来这里传教，但一些专业术语他还是了解的。
在诺林的带领下，所有的镇民都双手交叠在胸前，紧闭双眼，默默地祈祷着。
三分钟后。
“好了，我已经感受到了光明女神的赐福，相信我们的马尼拉小镇会越来越美好。”
“现在，我宣布，颂歌聚会正式开始。”
“呜～～～～”
所有镇民都开始尽情狂欢，他们大口畅饮着美酒，品尝着美食。年轻的少年们四处寻找着美丽的少女，中年的大叔们则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一群大妈们也三五成群地闲聊着八卦。聚会才开始十几分钟，每个人都已经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无比愉悦。
然而，诺林并没有参与镇民们的狂欢，他反而回到了教堂，跪在光明女神像前，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虔诚。
“没用的，高贵的光明女神并不需要你这个微不足道的神官，也不在乎那几百名信徒。”莫里西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看着正在向神祈祷的诺林，嘲讽地摇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难道死神的狂信徒就一定要有人死亡才行？”
“因为我们需要力量。”
“力量？”
莫里西坐在教堂的台阶上，猛地灌下一大口麦芽酒，舒畅的呼出臭烘烘的酒气。
“死亡是死神的力量源泉，只要不断的献祭生命给死神，我们的力量才能不断变强，或者获得更多新的技能。”
诺林几乎愤怒的吼道：“就为这个？”
莫里西淡淡笑笑，然后点点头。
“你觉得我们不可理喻，可是你转念想想，有人为了冰冷的金钱杀人，有人为了虚假的名誉杀人，有人为了一时的愉快杀人，你就会觉得相比于他们，我们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
邪教总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诺林根本就不想理解莫里西的话。
你如果试图理解疯子，当你认同疯子的时候，你就是下一个疯子。
诺林并未再与莫里西交谈，仿佛死刑犯不会与刽子手谈笑风生。
时间在诺林的期待与失望交织中缓缓流逝，然而神迹并未降临，聚会依旧充满欢乐。
少男少女们开始牵手、亲吻，相互抚摸着彼此的身体。中年男人们有的已醉得不省人事，有的则大打出手，还有的仍在喝酒吹嘘。而中年妇女们不再闲聊八卦，纷纷从兜里掏出一个个小袋子，开始打包剩余的食物和酒水。
“你瞧，今夜的月如此明亮，恰似一个没有温度的小太阳。”莫里西慨叹道。
月光透过教堂的窗户，洒落在诺林身上。此刻，月亮已快升至正空，距离午夜十二点已近在咫尺。
“看看，神官诺林，光明女神遗弃了你和这些信徒，高贵的骑士也未听信妓女的言辞，然而死亡却始终对我们不离不弃。”
“死神不会嫌弃任何一个人，光明女神却会觉得祈祷的虫子聒噪！”
“赞颂死神，他才是世间最公平、最无私的真神。”
莫里西站起身来，拍了拍灰色带格纹西装上的尘土，脚下的皮鞋发出“卡塔”“卡塔”的声响，随后他便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