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赌约
“快追，别让她跑了。”
“噗！”
三个穿着黑袍的死神狂信徒站在河边，看着被湍流冲走的小女孩，对视一眼，沉默的赶回马尼拉小镇。
光明女神教堂内，十几车酒水和食物放在教堂外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不少镇民开始搭建聚会的场地，只是有十几个黑袍人在场地的中间搭建一个高台，引得附近镇民好奇围观，但是不管镇民怎么询问，这些黑袍人都不发一言。
诺林坐在教堂内的台阶上，啃着一块又冷又硬的黑麦饼，眼神冰冷，或者说是有点绝望和愤怒。
“喝吗？”
莫里西递给诺林一瓶麦芽酒。
诺林不客气的抢过麦芽酒，猛地灌了几口，然后呛了好几下。
莫里西坐到诺林身旁，笑了笑，打开酒瓶，猛地喝了一大口的麦芽酒，片刻之后，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麦芽酒要含在嘴里面一两秒钟，感受它的热辣和苦涩，口腔内的温度会激发麦芽酒的香味，然后再一大口的咽下，这样才能品味到麦芽酒的美味。”
诺林按照莫里西的说法，再次猛地喝了一口麦芽酒，这次没有被呛到，但依旧没有习惯麦芽酒的辣味，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哈哈……我第一次喝这麦芽酒的时候也是这样，其实这麦芽酒一点都不好喝，又苦又涩。
可是我就是喜欢喝，因为他难喝，每喝一口，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其实还算过得去，没有像这麦芽酒一样糟糕！”
莫里西又猛地灌一大口麦芽酒，苦涩的麦芽酒让他脸上露出苦色，然后苦色又转为喜色。
诺林没有选择搭话，现在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一群死神狂信徒，都是十足的疯子，他可没那种搞好关系，他们就会放过自己这种幼稚想法。
莫里西低下了头，看起来有点萧索，他的两鬓已经有了一些白发，一身得体的西装皮鞋，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个疯子，更像一个人到中年的失败者，没有年少的傲气，只有埋藏心中的不甘与沉稳。
诺林犹豫了一下，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做死神的狂信徒，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喜欢死亡的疯子。”
“那你为什么要做神官？你也不像是信仰神的人。”莫里西看向教堂内的神像，戏谑笑道：“教堂内，就连地板都是干净的，可是神像却满是灰尘，除了神像的大腿亮得反光。”
诺林：“……”
“你的职业是死神狂信徒？”
“不是。”
诺林想想也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一旦发现身份卡上的职业是邪教信徒，绝对活不了。
“那是为了什么？”
莫里西随手一摆，他的身份卡就出现在诺林面前。
姓名：莫里西·冒顿，人类种
性别：男，年龄：43岁
职业：盗贼
技能：xxxxxxxx
技能：xxxxxxxx
技能：xxxxxxxx
……
他居然拥有三个技能，只是看不到是什么技能。
莫里西又喝了一口麦芽酒，语气极其嘲讽：“我活了四十多年，一件东西都没偷过，职业却是盗贼，是不是很可笑？”
诺林对他的也挺感同身受的，生来就注定了一生的尊贵和卑贱！
“其实你不应该恨我，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故意引诱我来的，你看，人啊！心总是龌龊不堪的。”莫西林暗有所指的看着诺林。
“呵呵！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什么有人引你来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能……的确可笑！”
莫里西盯着诺林的眼睛，想看出他是否说谎，可是诺林表情冷漠，看不出真假。
“不说这些了，我们谈谈各自教会的理论怎么样，你觉得死亡好不好？”
“有人想活着，有人想死掉，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过我个人还是讨厌死亡！因为死过才知道死亡的可怕。”
“不不不，死亡一点都不可怕，他是崇高的，神圣的。”莫里西笑道：“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神官，还是卑微如鼠的邪教信徒，亦或是掌握至高权力的王，或是忍饥挨饿的乞丐，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公平的。”
“什么光明女神，什么善良之神，他们的光明，他们的善良，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是给予那些掌握权力，掌握力量的人，而不是我这种天生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卑劣者。”
“但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莫里西放下酒瓶，直视诺林的双眸，淡淡道：“杀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不需要。”莫里西眼神坚定的回答道。
“呵呵！你不过比我强而已，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莫里西有点被逗笑了。
“诺林神官，你知道我为什么与你说这么多话吗？按照平常情况，现在你已经被献祭给我神了。”
莫里西看着诺林疑惑的脸色，好笑道：“我来到这个小镇，第一时间就了解了你的情况，你可能是一位合格的神官。”
“你本来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可宁愿天天啃着又冷又硬的黑麦饼，也不愿意从普通镇民身上收税。”
“你本来就不应该与那些普通镇民有任何交流，可是你却不断的帮助他们，甚至让那些镇民对你的喜爱大过对你的尊敬。”
“那个喜欢上公山羊的大叔，按照光明教会的教条，他就是异端，是要被实施火刑的，只要你上报给教会，你或许就能离开这个贫穷的小镇。”
“可是你却主动替他隐瞒下来，甚至以神的名义去教他怎么隐藏，你违背教会的教条，可是却让我觉得你这个神官很合格。”
诺林脸上疑惑，蹙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里西笑道：“我很欣赏你，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我们赌一场！你赢了，我就放过这个小镇。”
“你想赌什么？我可没钱。”
“不是钱，那个小女孩掉河里面去了，我没有让人继续追杀她，我想她应该是要去索莱城求援吧！”
诺林没有否认。
“我们就赌今晚你是否能活下来，我想知道，一个职业是妓女的低贱之人，是否可以取得高贵职业的信任。”
“像这样的赌约，我只和一位骑士进行过，你是第二位。”
诺林伸出右手，郑重道：“反正我也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们握手，以各自神的名义起誓。”
莫里西很自然的伸出右手，两人握手，赌约完成了。
两人握了七八秒后。
“怎么了？”
诺林连忙收回手，摇摇头：“没事。”
“你在这里坐着，别乱跑，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莫里西警告了诺林一番，居然走到了镇民聚集的地方，和那些镇民有说有笑起来，仿佛他真的是远方来的慷慨客人一般。
“为什么？我的技能【倾听】为什么没有用，难道发动条件不是身体接触？”
诺林刚才就是想趁握手的时候窥听莫里西的内心想法，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而且自己也没感觉技能发动了。
“打开身份卡。”
一张半透明，a4纸般大的数据面板出现在诺林面前。
姓名：诺林·阿努斯，人类种
性别：男，年龄：16岁
职业：神官
技能：【倾听】（蓝色）1000/10000（未进阶）
诺林脸色大变，解开1000个人的心结才解锁了技能，现在又出现一个“未进阶”的提示。
“算了，现在不是弄清这些的时候。”
自己这个技能明显不是攻击型的，就算弄清楚了也没用。
“朵薇……唉……”
诺林转头看向满脸慈祥的光明女神像，默默站起身，走到神像跟前，摸着那双细长洁白无瑕的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