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们又有什么意见?”楚禺瞪了他们一眼,质问。
花朝才懒得在意对方的态度,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王爷都还没发话,我等不敢。”
她这一说,才点醒了还没从怒火中冷静下来的学子。
是啊,面前这位既是明雍的学子,也是大景的亲王。宣望钓不发话,他们都无计可施。
楚禺回头望向宣望钓,请求旨示。
一度宁静之下,桓媱又说:“王爷中伤,自是以王爷性命为重,验伤为上策。”
学子们点头认同,但问题是……谁来?
花朝一个敏感,意识到不好。完了,又触发游戏剧情了!她悄咪咪地后那一步,跑!
然而,一旁被花朝拖下水的季元启抓住她的手,问:“花同砚,你不会要丢下小爷吧?”
“怎么会,明明是季同砚先推我一把的,我这怎么能叫丢下呢?”花朝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
“那你在做什么?”季元启追问。
“旧时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花朝笑回。
下面众多为医者世家的学子纷纷自告奋勇,花朝看完他们,又扭头看向桓媱。和游戏里一样,在宸王面前刷存在感这件事上,她也毫不畏怯。
季元启拍了拍花朝肩膀,问:“你也算军营出身,见的伤也不少,怎么不去试试?”
花朝耸耸肩,回道:“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见皇室之人受伤。”
可惜,事不如花朝所愿。既然已经触发了游戏的剧情那么该由她来推动剧情发展的事就还得由她来做。
宣望钓指向花朝,说:“那便由你来验吧。”
“是。”花朝叹口气,走前还不忘回瞪季元启一眼。
而季元启,则一副计划得逞的模样幸灾乐祸,“被发现了啊。”
来到宣望钓面前,花朝凑近去检查伤口。考虑到猫猫不近人,花朝也提前打了招呼:“多有得罪了,师兄。”
伤口和游戏中一样,是被司空澈的弩所伤。还好伤得不深且处理得及时,不然,她该担心会不会得破伤风了。
“看好了吗?”楚禺问。
“好了好了。”花朝退下去,没回到季元启旁边,而是单独为一队。“宣师兄是被弩器所伤,虽是擦伤,但从伤口上看,应是有一定的距离。”
花朝没有像游戏那样从“早晨在哪做什么”问起,她开门见山:“宣师兄,你早晨在后山练剑时,可是被人所伤?”
宣望钓一怔:“你怎知?!”
“弩器?”桓媱一下找到了盲点,“明雍上下,对弩器最为精湛的人……唯有司空先生。”
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楚禺一声令下,楚家军便把司空澈带了上来。
“司空先生,可是悠伤了宸王殿下?”明明能叫师兄的,但为了提高事件的严重性,桓媱愣是叫成了王爷。
司空澈的演技也很到位,一下就慌慌张张、六神无主了起来:“这、这!我早晨时只是在修理我的弩,怎、怎么会、会伤到宣学子?!”
桓媱死咬不放:“怎么不会?宸王殿下的伤便是由弩所造成。”她面向所有学子,提议道,“司空先生有谋害皇室之疑,我建议把其交给大理寺,等待发落。”
此时,学子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桓媱,一派则否认桓媱。
在吵得不可开交时,司空澈向花朝求救:“花学子,我……”
楚禺也看向花朝,问:“花师妹认为呢?”
花朝此刻只觉得吵闹。桓瑶有她要坚持的理念,在她看来,世家皆为皇室服务,若皇室受到了威胁,世家有道理挺身而出。或许,在这个封建王朝的背景下,她的理念是立得住脚的。
可花朝从未这么想,尤其是想起前世记忆后。
她一笑,问:“不过一场测试罢了,至于吗?”
学子们听了花朝的话,满头雾水,包括桓媱在内的不知情的学子,他们都心慌意乱。
桓媱离花朝近,她直接问:“花同砚什么意思?什么测试?”
学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热热闹闹的跟个菜市场一样。
突然,一枚棋子“啪”的一声落于棋盘上,清脆有力,比钟声更有威慑力。
亭中人不紧不慢地宣告结束:“到此为止。”
声音一响,前世常混迹于女性向、乙女向游戏的花朝,一听到这个更熟悉的声音,莫明感到亲切。没办法,吴老师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是你,凌云心!
广场中有了片刻肃静,继而,有人敬畏地轻喃出声。
学子乙:“是、是当朝首辅,凌、凌晏如……”
花朝也随学子们一同望向亭子中的白发男人,心情复杂。她都这么努力了,虽也有些变动,但大体的剧情却依旧没有偏离轨道。
游戏《花亦山心之月》里的f5,剧情走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四位,就快要离开这段温馨场面,步入惊心动魄的权谋正片了。花朝一阵痛心,要不是有人在,她就指天破骂了。
凌晏如走下亭子,朝这边走来。
此外,另一位也迟迟才到。他和蔼可亲地笑道:“诸生,辛苦了。”
声音从演武场门口传来,抬眼望去,有一人正缓步行来,陈司业与司空澈皆向他行礼。
陈喻言汇报结果:“院长,测试已经结束。”
他点头,“有劳你了。”
花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是幼时的故人,亦是将来的敌人。宣行之,是她父亲的友人不假,是她的恩师不假,但想要她的命,也不假。
注意到小学子的目光,宣院长也看向了小学子。他读过群臣心思,朝堂上亦能轻松应对。可花朝现在的眼睛,他却读不懂、看不透。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对这个友人之爱女无比地满意。不愧是他题过字的孩子,冰雪聪明。
“长大了啊。”他喃喃自语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