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家
在收到勉强满意的答复后,陈喻言收回视线,又放到众学子身上。“当然,有想文武兼修的学子,须通过书院中特设的考核。”
听到要考核,原先双眼闪闪发光的学子,已垂头丧气了一半。毕竟是与朝廷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一门课业,其考核定不亚于殿试。
陈喻言目光停在了另一半仍眼神坚定的学子,又说:“若还有其他有此心志的学子,此刻便带着玉牌去后院接受考核。能在开学祭礼前通过考核的,便有文武兼修的机会。”
说罢,以桓媱为首的学子们一一起身,他们对陈司业作揖行礼后,纷纷向后门走去。
“蕊儿,”花朝牵起白蕊儿的手,“走吧,我们先去广场等候。”
路上,白蕊儿不是没了解过传说里的这位花家少主,但花朝对于乾门学这条振兴家族的捷径的态度……总给白蕊儿一种违和感。
“朝朝,你当真志不在朝廷?”白蕊儿问。
花朝斩钉截铁地点头,反问:“蕊儿呢?”
白蕊儿摇摇头:“桓家乃十六世家之一,在大公主殿下面前,白家远不如桓家。”
无论前世今生,花朝都是在家人呵护下成长,像白蕊儿这样以家族为重不敢崭露光芒的,花朝很难感同身受。她有着前世没有阶级压迫的记忆,她亦做不到花家少主那般的以大局为重。
“花朝?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季元启的声音打断花朝思考,等她回过神来,他人已来到面前。
花朝两手一摊,“一半的同砚到后院去接受考核了,我没那想法,就先和蕊儿来广场等开学祭礼了。”
白蕊儿看季元启就如当时见花朝一样两眼放光:“你就是传说中的季家少主?”
“哟,小爷也有传说啦?”季元启双手插腰,一脸骄傲,“小爷季元启,日后有事唤小爷便是。”
白蕊儿:“我是玉梁白氏,白蕊儿。”
三人相聚,交谈甚欢。花朝趁机在白蕊儿面前揭露刚与季元启见面时,季元启与山鸡大战三百回合的黑历史。季元启也不甘示弱,嘲笑花朝爬树割绳子。
聊了好一阵子,可依然没见人来广场。
“时辰是不是有些晚了,怎么还不见师兄师姐和先生们?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白蕊儿担心问道。
季元启不以为然:“这书院里里外外被围得严严实实,连块柿子都扔不进来,能出什么事?”
嗯,季老二有理有据,但他要被打脸了。
“不好了!”
小书侍仓皇地跑到广场。刚到广场,他气喘吁吁了好大一阵子,才又扯开嗓子高喊:“不好了!宸、宸王遇袭了!”
广场上的学子无不大吃一惊。且不谈花亦山还位于天子脚下,这可是大景第一皇家书院,既有士兵把守,又有大景第一贤王坐镇。
怎么会有人敢在明雍书院内行刺?刺的还是当朝最年轻有为的亲王?!
在小书侍带领下,广场上的学子都被带到了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已被塞得水泄不通,事故的主角宣望钓面前站了一大群学子。各学子背后的家族,有的是宸王一派,有的是大公主一派,还有的属于太傳的清流派。
在场的势力错乱,虽还为学子,但也免不了遭受怀疑。
“楚家军听令!给我把这围起来!”楚禺一声令下,楚家军便把这里围得紧紧密密
他这般蛮不讲理,自然引起了众学子不满。
学子甲:“楚同砚,书院明确规定不得携士兵入院,你这是什么意思?”
学子乙:“这与我们并无关系,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学子丙:“在这儿的学子无不是世家子弟,楚同砚这么做,未免太过激了吧?”
花朝也偷偷点头:就是就是,一场考验又是牺牲社恐猫猫又是浪费学子时间和破坏学子之间感情的,老九你别太过分了。
“都安静!”不愧是军营出身的少年,楚禺这一吼,就镇住了场子。他解释道:“事发特殊,院长特许我带楚家军行事;不让你们走,自然是为了防止刺客逃脱;至于世家,呵,宸王殿下乃大景亲王,出了事,世家能承担责任吗?”
听罢,季元启在花朝耳边悄悄问道:“你说,世家做得到吗?”
花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景昌宗之前,那就是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家。”
“流水?”季元启听乐了,“哈哈,小爷喜欢这个形容。”
“楚师兄这话,是怀疑我们了?”桓媱站了出来。
众所周知桓家是大公主阵营,她此刻站出来,无人感到有什么问题。
楚禺也给了回复:“在抓到刺客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刺伤宸王殿下的真凶。”
下面学子简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本来才是刚见过几面的同砚,这事一闹,都不论家世地一致对外。
“朝朝,你说——”
白蕊儿话还没问完,花朝就像游戏中的山门一事那样被一双手推了出去。不同的是,花朝百分百确认乎的主人是谁。在被推出去时,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导致两人一同走出人群。
他们一站出来,学子们又热闹了。
学子甲:“这二人……我记得那位是季家少主。”
不知谁念叨了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季元启和花朝身上。季太傅的宝贝孙子,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另一位……
学子乙:“另一位……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位花家少主?”
学子丙:“花家?……对对,她是元南国公的女儿。”
一旦被认出身份,那些原来放在季少主身上的目光便也全转移到了花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