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蝴蝶玉佩
门口的声音听得阮软心惊肉跳的,他转头带着默哀的表情向苍镜林默默道:“你被劈死了的话,我会给你上香的。”
苍镜林笑骂了一句,“滚蛋,没你唱小寡妇上坟的机会。”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更拯救不了被劈的门,阮软还是硬着头皮和苍镜林一道走了过去,打开了大门,一脸痛惜的看着古慈手中的剑。
这要不是灵剑,非得被老头子劈卷刃了不可。
门刚刚开了个缝,古慈就气势汹汹地握着剑直奔苍镜林,苍镜林一边躲,一边连声安抚,“师父有话好好说,我可不如这铁门结实。”
“不如铁门结实你还敢拐我徒弟!”古慈拿着剑就要把苍镜林当作铁门劈。
阮软见状也赶忙上前将古慈拦腰抱住,急道:“老头子你不是总说我要和人多接触接触,我这不是照你说的做了吗,你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
闻言,古慈将剑收回来,反手用剑柄去敲阮软的头,先去教训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你还敢说,没跟你算账是吧,我让你跟人接触是这种接触吗!再说了,苍镜林他是人吗!”
苍镜林虽然不是人,但这话听着像骂人。
“反正我也不是人。”阮软捂着头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望着古慈道:“别打了,再打要傻了。”
古慈一边不屑地呛声道:“再装!还是这一招是吧!”一边还是收回了手,只是站在院子里怒瞪着两人。
阮软见状立马借坡下驴、得寸进尺道:“师父,您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咱们进屋坐着聊。”
“谁要和你聊!”
但阮软还是连拖带拽地将人请进了屋子。
古慈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来回地打量着阮软和苍镜林,良久之后,才朝阮软问出了一句,“你看上他什么了?”准备将一切情愫扼杀在源头。
苍镜林也对这个问题格外有兴趣,一同将目光投了过去。
阮软眼珠左右游移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看上他长得不错。”
对这种见色起意堪称渣男的言论,苍镜林闻言不仅不气,反而还骄傲地扬了扬头。
古慈做好了准备不管阮软说什么都要反驳的话语一顿,看着苍镜林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不好看”三个字来,转而道:“你不能就只图他这张脸吧。”
阮软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道:“我就是看上他这张脸了,师父,长得好看的不少,但长成这样的那确实是万里也不不挑一呀,我肯定得把握好机会呀。”
古慈满目凄凉,心道这才是狐狸精吧,这怕不是真妲己。
“你真的想好了?”古慈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真的想好了。”阮软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气了。”
“你要不是我徒弟,谁要管你这个臭小子!”
阮软无奈道:“好好好,你不管,来都来了,正好在这把中午饭吃了吧,不吃白不吃不是。”
古慈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阮软冲着苍镜林眨眨眼,暗示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苍镜林了然,冲阮软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了。
阮软将茶几上洗好的葡萄往古慈那边推了推,嘚瑟道:“尝尝吧,可甜了,主要是还不用自己动手洗,您老人家没这待遇吧。”
古慈翻了个白眼,“臭小子秀到我面前来了是吧。”
阮软扬了扬眉,指着厨房里的苍镜林道:“哪有,这不是给您展示下,我这对象除了好看,还贤惠吗。”
古慈心情格外复杂,阮软的这种发言,但凡对象不是苍镜林,随便是哪个女孩子,古慈都得先把阮软打一顿说他不识好歹。
可问题是对方是苍镜林。
古慈捏起颗葡萄扔进嘴里,算了,俩人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操心那么多干嘛。
不用自己动手洗的葡萄格外好吃,不一会果盘里的葡萄就快要见底了。
古慈不知道怎么,脸色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
阮软也感觉到了异样,抬眼问道:“怎么了?葡萄我也吃了,半点事没有,别碰瓷啊。”
“谁碰瓷了。”古慈反驳完又犹犹豫豫地说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玉佩吗?”
阮软一脸茫然,什么玉佩?
“就是我跟你说了一堆我和你师娘那些风花雪月、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之后,给你的那个,雕着蝴蝶的玉佩。”古慈补充道。
有了过于定向的前缀作补充,阮软很快想起来了,但看向古慈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问道:“你突然提起那玉佩干什么?”
古慈道:“那怎么说也算半个我和你师娘的定情信物,你有对象了还在你那不合适,给我还回来吧。”
阮软不仅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反而审视地看着古慈,问道:“那是师娘送你的不错,但又不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送出去的法器可没有要回来这一说的。”
古慈立马拉出苍镜林当背锅侠,“我这不是怕苍镜林乱吃醋吗。”
“别乱扯,老实交代,你想把玉佩要回去干嘛?”
古慈见状也放弃了从阮软这要回去,只道:“真是怕你们因为这闹别扭,最后还是我的错了,你不给就算了。”
“我看起来很好忽悠吗?”
“我说的是真话,苍镜林看起来就是个醋缸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阮软没有再回,但神色显然是不信。
师徒俩心思各异地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古慈留下一句“我去看看饭怎么样”就起身往厨房的方向去。
古慈走到厨房门外,看着里面正忙活着的苍镜林欲言又止,刚刚他还跟人家剑拔弩张的,这会主动开口多少有点别扭。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倒是苍镜林发现了来人,抢先一步起了话头,“师父您怎么来了,跟阮软在客厅等着就好。”
古慈见状把心一横,道:“阮软那有一个我的玉佩——”
“别在厨房捣乱,今天要是饭不好吃,我就要把所有的原因归结到你胆敢走进厨房,所以惹恼灶王爷降罪了。”阮软迅速打断了古慈未说完的话,并把人从厨房给拽了出来。
古慈看着透露出些许迷茫的苍镜林,又看了看拽着自己的态度强硬且开始起疑的阮软,叹了口气,就此作罢,老老实实地跟着阮软出来了。
苍镜林:???古慈总不能是饿得等不及了吧。
没听到对话的苍镜林看不懂师徒俩的操作,只能又继续回身,关注着灶火上的菜。
但起码有一点应该是真的,苍镜林心想,古慈做饭可能是真的很难吃。
阮软用这么离谱的理由把人从厨房拽走,古慈竟然都半句没有反驳。
客厅这边,古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和刚进门时跟阮软两人之间的状态宛如攻守对调。
阮软从古慈的反常举动已经笃定古慈这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有问题的了,在心里暗自琢磨到底是什么事。
古慈呢,则是盘算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把玉佩要回来还不让阮软那么警惕。
一时间桌上的葡萄也没人动了,师徒俩人都在脑海里盘算,就这么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无声地对峙着,谁都没有再贸然开口。
阮软怀疑地看着古慈,古慈专注地看着茶几。
这茶几可真茶几啊。
茶几沉默,于是整个客厅都沉默,只有厨房传来的热闹的炒菜声。
最后打破寂静的还是苍镜林的声音——
“阮软,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