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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6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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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那三个月都白费了,对吗?”秦笙曼听完后满目诧异,努力付出却得不到一点回报的滋味,她深有体会。

    何况,她再不济还有个银奖,肖景行则是一无所有。

    真狠。

    肖景行强忍着心里的不甘,向女孩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也不能这么说。”

    他宠溺地揉了揉秦笙曼的头,声音清润。

    “我不是给你拍了那么多照片吗,怎么能叫白费?”

    华西的地理位置偏僻,景色却是一等一地美。

    那段难熬的研学时间里,肖景行不能和外界联系,他特意买了个小型相机。每天早起,拍华西的日出。实验完后,拍华西的日落。还记录了各种珍贵的、有趣的动植物。

    研学回来后,再一张一张发给秦笙曼。

    秦笙曼听着对方佯装轻松的话,鼻尖一酸,眼里的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

    她不应该把肖景行扯进来的。

    可是她。

    好像真的没办法控制局面了。

    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人,始终只有一位。

    他要是真想,哪怕弄到肖景行退学也是轻而易举。

    可他偏偏要一点一点地折磨,如同用小刀一寸一寸划开皮肤,翻开内里淋漓血肉。

    使人心神俱疲。

    数万公里之外,科罗拉多州的滑雪胜地。

    几人看见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置顶备注:【闷葫芦】。他们看不懂,只知道头像是一只肉嘟嘟的可爱小羊。

    他们高声呼唤坡上正在滑雪的凌峋,大幅度地挥手:“hi!xun!”

    凌峋穿着全套黑色滑雪服,沿着陡峭的雪道轻松地飞驰而下。

    远远听见众人朝他呼喊的声音,他重心压低,倾身在滑雪板上。迎着凛冽的寒风,滑行速度逐渐加快,雪坡上很快出现一道纵深的弧线。

    冲下山岭时,激起一片雪浪。

    滑雪板放置一边,他把墨蓝色雪镜往上提,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睛暴露在视野。

    其中一位最能闹腾的,将手机递给他,笑眯眯凑上来,八卦问:“girlfriend”(女朋友?)

    看到意料之中的来电人,凌峋轻笑着摇头,否认:“no”(不是。)

    众人不信,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

    他嫌吵,随意摘下厚重的滑雪手套,接过手机。

    朝休息区走去。

    离开之前,还不忘笑着补一句:

    “ing soon,pursuing”(不过快了,在追。)

    好友们兴奋因子躁动,“wow、wow、wow”和“omg!!!”的喧嚣声响起一片,震得积雪都在抖动。他们激动无比,连以后邀请那位可爱的小羊女生一起来滑雪的行程都想好了。

    众人不知。

    凌峋口中的这种“追”,可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追。”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没人接。秦笙曼都打算放弃了,下一秒,电话就接通了。

    凌峋拉下面罩,露出那张野性冷白的脸。

    他身上还穿着全黑滑雪服,笑得愉悦,一开口就没脸没皮。

    “姐姐,隔几天就一个电话,这么想我呢?”

    秦笙曼全当没听到,她开门见山立马说:“你冲我来!你故意取消景行哥哥的研学资格是几个意思?凌峋,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道理?

    我说了他只是我的一个邻居哥哥!!”

    凌峋大爷似地往沙发上一坐,慢悠悠摸出一根香烟。

    心想:去你妈的邻居哥哥。

    他指腹划过火机滚轮,叼烟凑近火,眯着眼睛吐出烟雾,语气竟带着混不吝的无辜:

    “找不到原因,一出事就赖我头上?”

    秦笙曼快被凌峋事外人般的态度气到血压飙升,那可是肖景行在穷乡僻壤辛苦三个月的成果,其中还不包括准备资料和各种复查的时间。

    现在不仅证书没了,基金没了。还要被人议论,最重要的学历表都可能受到不利影响。

    她越想越觉得愤怒委屈,不甘到声音都在颤抖,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哽着脖子一字一顿: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但凡了解秦笙曼的人听到这一句,都会震惊到目瞪口呆,这根本不可能像她会说出的话。

    对面静默了几秒

    这才戏谑地回她一句:

    “我怎么舍得弄死你啊,宝贝。”

    凌峋薄唇衔着烟,笑得挺无赖。

    “我还等着你答应当我女朋友呢。”

    秦笙曼用力攥紧手机,冲着电话那头呵斥:“别人辛苦得来的成果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一提?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得意是吧?

    凌峋,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她和肖景行过了大半的苦日子,全都熬过来了,还怕个凌峋不成?

    凌峋乐了,居然还能听到这小羊跟他放狠话,稀奇。

    他指尖夹着烟,缕缕烟雾腾空而起,语气终于正经了些。

    “好,我等着。”

    “看看咱俩谁玩得过谁。”

    大半个学期过去,西京大很快迎来第一个五天小长假

    金蓓一直没来宿舍,听说是去拍电影,档期太满。她一直没有在群里发过信息,宿舍位置也撤掉了,跟她们如同失去联系一般。黄听和文七七挂掉和家里人打的视频,早早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一趟

    “笙曼。”黄听眨眨眼,问:“你不回去吗?”

    秦笙曼轻柔摇了摇头,“不了。”

    黄听和文七七顺路,都要去机场。她俩拖着行李箱,乐呵呵挥手告别:“笙曼再见啦!给你带特产!”

    秦笙曼温和笑了笑,算是回应。寝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拿出几本本专业的书籍,打算起身去图书馆。

    手机提示音却在这时响起,指尖点开信息。

    图斯卓:【秦小姐,您这几天回来吗?】

    【关于您奶奶的病情有了些着落。】

    秦笙曼看见“奶奶”“病情”那几个字,脑中紧拉扯的弦顿时崩开。将近半年了,终于能够听到关于“请耐心等待”之外的其他消息。

    她热泪盈眶,怀揣着满满的期望,很快坐车赶回了檀禾庄园

    图斯卓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他礼貌将文件夹递给秦笙曼,耐心解释道:

    “秦小姐,您奶奶的病非常罕见,大体属于神经系统变性导致的颅脑损伤,在老年群体。全球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例子,风险大,能做这类手术的医生少之又少。

    但我查了很多资料,追溯到最早发现这类病的历史上,发现有位名叫本杰明的医生曾经做过四次成功的手术,目前那四位病人中,除去一位自然年迈去世的,另外三位生活能力均正常,算是彻底痊愈。”

    听到这些话,秦笙曼眼里发着光,内心的希望一下被点燃,“这么说,只要请本杰明医生来,我奶奶就有可能治好对吗?!”

    “是这样没错。”

    她感激不尽道:“谢谢你阿卓,真的谢谢你”

    图斯卓温和看向女孩,有些不忍心地继续开口:“但问题就出在第五次手术上。

    那位病人因为众多疾病缠绕一身,严重影响了手术的进行,本杰明作为主治医生,遭受到家属的强烈谴责,当时这件事还登上了报纸,闹得沸沸扬扬。

    从那年起,他就放下手术刀,说不会再做这类手术。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来讲,近年来,本杰明还是打算培养能治疗这种罕见病的医生

    但实习医生我担心不稳妥,还是想着请他出山。”

    图斯卓:“他本来是答应了的。”

    本来

    秦笙曼捕捉到这一字眼,心都慌到抖了一下。她蹙眉,迫切询问:“是因为钱吗?”

    图斯卓摇了摇头,安抚道:“秦小姐,您先别太着急。这不是钱的问题,本杰明医生家财万贯,不会缺钱。

    他停顿片刻,神情看上去意味深长,“这位本杰明医生有位女儿,曾经被人拐到中东,当时那里正在打仗。他女儿出逃的过程中险先饿死,被军营里最年轻的少尉发现,收留了她一阵子,战争结束后还派人把小朋友送回了家里。”

    “本杰明医生一直找不到机会报恩,他本人还是很希望为这位少尉做些事情的。”

    听到这里,秦笙曼愈发疑惑,不明白这件事情和请那位医生来南港给她奶奶治病,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秦笙曼蹙眉询问。

    图斯卓提了提眼镜,补充道:“那位年轻少尉,就是凌少。”

    话音刚落,秦笙曼犹如被雷击中般,脑子一片空白。然下一秒,她就听见图斯卓继续说:

    “但是”

    此时,秦笙曼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凌少说您答应他的条件,他就帮。”

    “他说——”

    “什么条件您自己心里清楚。”

    这是原话。

    “秦小姐,虽然我不清楚您和凌少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种罕见病还是趁早治疗,尤其您奶奶年纪大了,越早治疗,手术成功的概率就越大。还有许多医疗设备,都属于世界顶尖的,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时间比较紧迫。”

    秦笙曼眼神空茫,轻飘飘道:“谢谢你,阿卓。”

    “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您好好考虑一下,再和凌少沟通吧。”图斯卓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句,起身离开。

    待客厅里只剩下秦笙曼一个人,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她攥紧了五指,灵魂如同飘荡在空中不知所措。

    所以。

    图斯卓已经和本杰明医生谈妥了,但凌峋为了让她答应他,硬是半路开出个条件。

    以这样的救命之恩,本杰明医生当然更加偏向凌峋。

    救或不救,全在凌峋一句话。

    -

    深夜十二点,檀禾庄园。

    好消息和坏消息交织缠绕在脑海挥之不去,秦笙曼脸色惨白,被这件事弄得心绪不宁。

    在奶奶的病情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浮云,都可以妥协。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着了这个疯子的道。

    凭什么他坏到无可救药,所有事情还都能如他的愿。

    浴室的水声哗哗作响,女孩闭上眼,任凭花洒淋落全身。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疲惫和无助,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洗完澡后,关了灯。

    黑漆漆一片,秦笙曼换了身低胸的吊带睡裙,安静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胸腔里泛着苦和怒,眼泪再次不由自主从眼角滑落。

    她鼻尖通红,无助地用手背抹去眼泪。

    奶奶

    好想奶奶。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辗转反侧之间,外头院子里响起车子的引擎声。

    秦笙曼起身下床,微微掀开窗帘,从楼上眺望——那辆炫酷的黑色超跑停在主楼对面宽阔的停车位里,在一排排豪车内尤为扎眼,是他最喜欢的一辆车。

    凌峋回国了。

    秦笙曼心一抖,控制不住地去衣柜拿外套,连灯都忘了开。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他说清楚,这个变态!这个混蛋!

    正当秦笙曼拿出外套的那一刻——

    黑夜中,门把手”啪嗒”扭转,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她吓得惊呼一声,还没理清状况,甚至都没看清来人。就猝不及防跌进一个人的怀里,贴上了凌峋低头覆上来的唇。

    凌峋刚下车,径直上楼、开门、直接闯进来。他喉结上下滚动,手一言不发覆上秦笙曼的后脑。

    在没有开灯的、她的主卧。贪婪地、饥渴地,低下头亲她。

    流氓式的吻技,吻得人喘不过气。他的心脏很烫、跳动得很快、这是一种相隔万里时爆发的极度的渴望,像要把远在科罗拉多州、没见到她的这十来天里,没亲回的全都亲回来一样。

    飞了十几个小时,满脑子都是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味道。

    他想亲她想到

    快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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