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吃饭
冰凉柔软触感传送到耳垂处,秦笙曼难以置信地后退,攥紧了五指,愤愤道:
“你!”
凌峋眉头一挑,唇角弧度戏谑,“怕了?”
“撒谎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怕。秦笙曼,做人要诚实。”
秦笙曼懂了,这是在报复她。
无论是上次在别人面前说她是他姐姐,还是刚刚那番言语被他听出了话中话。
总之,又惹到他了。
而她的忐忑不安与因为亲密行为所带来的羞耻和嗔怪,就是他的“回礼”。
她忍了忍,尝试着软下态度,细声细语:“这个项链真的对我很重要”
“这样吧。”凌峋打断她。
“你给我讲讲这项链哪里重要?”他亮出那条被指尖捏着的项链,因动作幅度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极是在无声的挑衅。
秦笙曼甚至想从他手中抢。
脑海中冒出这样不明智的想法,她听他凌峋继续说:“我带你吃顿饭,边坐边聊。”
“不用了。”秦笙曼心中警铃大作,觉得莫名其妙,连忙婉拒。
她知道自己玩不过对方,也不太愿和凌峋分享这条项链的故事。但相较之前对方索求的“报酬”,这个条件确实已经宽和许多。
“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凌峋笑着,索性把项链收回掌心,“下次再说?”
秦笙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卑劣之徒,内心却已经气得血液翻涌。她第一次见有人可以把混蛋二字诠释得如此生动形象。
蛮不讲理!
强盗逻辑!
奈何自己是被动的一方,实在敢怒不敢言。
离开喧闹杂乱的酒吧,来到一家宽阔的地下车库。
只见凌峋揣着兜,心情不错地走在前面,后面远远跟着耷拉着脑袋的秦笙曼。
女孩攸得顿住脚步,停留在一辆车门前,这是一辆她从未见过的跑车,车身流畅锐利,黑得发亮,底盘低,镶嵌在边缘的蓝光线条闪烁,非常之炫酷。
只有懂车的人才知道该车的主人多有钱多有品味。
凌峋扬了扬下巴,示意:“上车。”
闻言,她小心翼翼坐进副驾驶,环顾着车内,里面的设备高级简易,溢出一股好闻的味道。过了一会,察觉到旁边的男人手握住方向盘却迟迟不发车。
只是意味深长盯着她。
“怎么了?”
秦笙曼被盯得发慌。
“要我给你系安全带,公主?”
话音刚落,女孩耳尖一红,才发现自己欣赏入迷了。她沉默着扯出安全带,咔嚓扣上。
凌峋不再说话,目视前方,发动引擎踩上了油门。
看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秦笙曼脑子乱成一团,实在没理清事态的发展走向。只是来拿条属于自己的项链,一手还一手接的事。
结果稀里糊涂上了凌峋的车,还要被带到餐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拐卖了。
-
仟佰餐厅位于南港金融街十二号。环境优美,气派辉煌,里面高级技师级别的大厨数量诸多。入场券按资产分级,是许多上流人士洽谈合作的选地。
秦笙曼下了车,在边上等,眼睛时不时瞥向一旁打电话的凌峋。她隐约听出了内容:vip电梯出现故障,只能走普通客梯。
电话对面估计是这家的接待员,语气恭敬饱含歉意,恨不得拿个龙椅把凌峋抬上去。
可凌峋的架子在一众瞎讲究的有钱人中实在不高。毕竟早年在战争区什么苦没吃过,他没兴趣把心思过分花在这种事上。
当然,这些秦笙曼无从所知。
电梯门缓缓打开——
凌峋率先走进去,秦笙曼则是在安安静静跟随在身后,特意与他空出三个拳头的距离。
仟佰餐厅一共有六层,顶层用来接待至尊顾客,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预约到的位置。第三层不属于餐厅区域,而是开了设一个商场,十分热闹,上升途中陆陆续续涌进不少人。
有限空间被填满,变得狭窄,空气愈发稀薄。凌峋眉眼冷峭,长得又高,往旁边一站没什么人敢挨着。反观秦笙曼身子瘦弱,骨架小,存在感极低。她调整了下站位,不愿被前面一个胖男人挤到,更不敢后退。
因为再退一步就会挨到凌峋。
她全身绷直保持着现在不前不后的姿态。没成想身后的人稍微动了动,她一个踉跄向前磕去,实实在在地撞到坚硬的胸膛,扑进了凌峋的怀里。
隔着一层衣服,对方身上好闻的香味钻入鼻腔。
秦笙曼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但说不上来。
凌峋垂眸看向埋在自己怀里、不敢抬头不敢动的女孩,低笑一声。
“秦笙曼。”
“手往哪儿摸呢?”
秦笙曼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的手所放的位置。而此时,电梯门恰好合时宜叮一声打开,像极了她心悸的声音。
她迅速抽回手,像是被电流激过一般。
凌峋盯着秦笙曼,脑海中响起一句结结巴巴的【对不起。】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凌峋嗤笑一声,说来说去就这几句,上辈子怕不是个复读机。
走出电梯后,他说:“没事,下次小心点。”
难得听见这样善解人意又礼貌的正常回答,秦笙曼疑惑不解,听了怪怪的。不料这个想法还没持续多久,她就看见凌峋神态散漫,继续补充:
“只是照你这个摸法,摸硬了谁解决?”
秦笙曼:“”
她又红了脸,再一次刷新对凌峋这个人的看法。
是真的坏。
太不正经。
顶层奢华双人间内。
站台上有专业乐团正在演奏乐曲,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人正专心致志地弹钢琴,悠扬舒心的音乐进入耳中,使人心神愉悦。
秦笙曼隐约觉得这个清俊的面孔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一会。
她想起来了,半间岚修 。
20岁在莫斯科参加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以一首古典独奏曲一举拿下一等奖。同时也是世界级现代钢琴大师云之泣的得意弟子之一。
秦笙曼特意在网上看过他的演奏视频,如今在现场听才发现更为生动,极具感染力。
这样的人,居然在给他们当伴奏的?
她不由得黯然失色。
-
见对座的人儿一直朝某处目不转睛,凌峋也饶有兴趣顺着方向望去。
?怎么是个破弹琴的。
跟她那个情哥哥一样,小白脸一个,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撤回视线。
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眼。
……
不到一会儿,一位戴着员工牌的服务员拿着两份菜单上前。他显然认识凌峋,上来就是一句恭恭敬敬的“凌少好。”
凌峋把菜单往桌上一放,递过去,“点。”
秦笙曼烫手山芋似的接过菜单。
与她平时看到的菜单不同,左边菜名右边价格。这份菜单图片精致无比,拍摄专业,每道菜都会介绍菜品背景以及灵感来源,右下还标明了摄影师和厨师的名字。
她了然,来这消费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价格,物质基础满足,更注重仪式和精神世界。
“还是你来点吧。”她纠结着,还是把菜单礼貌地递回去。
凌峋笑了,语气不耐。
“你以为抛炸弹?”
“让你点你就点,哪儿那么多废话。”
秦笙曼犯了难,这些东西她没吃过,也不知道凌峋有什么忌口,要她点菜可不就是接了炸弹吗?
旁边的服务员显然是个精明人。他笑着说:“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忌口吗?”
秦笙曼摇了摇头。
“不如就试试我们最受欢迎的招牌菜系列?”
“……好。”
“那饮品呢?”
秦笙曼合上菜单,还给服务员,微微一笑:“一杯水就好,谢谢。”
服务员依旧保持着最礼貌的微笑,虽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好的,请二位稍等。”
凌峋笑了笑,白开水,还挺符合秦笙曼。日常生活里是透明的,整个人看起来无色素寡,尝起来索然无味。没什么心思,随便加点东西就能变成另一种饮品。
但显然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人离不开水。
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