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好骗
秦笙曼眉心微动,错愕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她想不通。在她眼里,对于凌峋的印象早就不是惯有的那种正气凛然尖子生。成绩优异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方面,他身上其他的点远比学历要惹眼。
相貌外形、家世背景、人脉圈子、尤其是极具个性的性格和处世方式,别人哪怕沾上一点就显得油腻矫情。
他却得心应手,简直把混球二字玩出了风格。
自然,这种无赖似的要求从凌峋嘴里听到也不见得奇怪。
可为什么是她?
他讨厌她,这是必然的。从相见的第一面她就能明显感知到,冷漠淡然、视若无睹。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是鄙夷、嘲弄、不耐烦比如现在,向她索要亲吻都被他说得吊儿郎当,跟收保护费没什么区别。
在秦笙曼的潜意识里,亲吻是神圣的,是用来表达爱的,是互相欣赏的两人交换灵魂的一种方式。
然,她害怕他这个混不吝的流氓,他也看不起她这个碍眼的闷葫芦。
女孩垂下眸子,或许在他眼里,这只是一种逗弄人的手段。
“不能”秦笙曼嘴唇嗫嚅着,声音轻到快不见,“不能换一个吗?”
“怎么?”凌峋有些好笑地打量着眼前人,“跟我讨价还价呢。”
“秦笙曼,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而且——”
他扬出两根长指,慢悠悠地补充:“是两次。”
此时木屋外的雨由小变大,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明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昏暗的环境盖不过女孩脸上明显的情绪。这点倒是和凌峋恰恰相反。他所处的圈子,个个都是人精。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很少能遇到不藏着掖着的人。而凌峋就是这些人中最难以琢磨的一个。
他笑了,却不知他是生气还是真的愉悦。他向你靠近,却不知是看得起你跟你交个朋友,还是更方便给你致命一击。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哪里像秦笙曼一样,惊讶就是眨眨眼,眉头微蹙就意味着疑惑,开心了嘴角微扬,生气就干瞪着眼珠子。情绪摆在脸上,像张白纸。
落在好人眼里是真诚坦率、内心单纯。
落在坏人眼里就叫好骗。
比如下一秒,凌峋这个坏人随口一句“想好了没?”,语调懒散,眼神写满“爷快没耐心了”。
偏偏秦笙曼只能看到表面一层,清楚他性子不耐烦,因此内心没得选却纠结不已。
她不知道,她越是抗拒,他的坏心思就愈发浓烈,越觉得她好好骗。
秦笙曼犹豫着,慢慢凑上前,踮脚。柔软的双手缠绕上他的脖颈,睫毛颤动仰头看向他。
凌峋陡然一怔,骤然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琥珀色眼睛。
两人的视线交织相融,吻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凌峋脑子乱了。
木屋外大雨淋漓,雨滴打在泥土地面、玻璃窗户。屋内气氛静谧幽暗,每个空气分子缠绵着潮湿温热,在流动中肆意环绕游走。
唯独少女的唇太软太凉,呼吸渐进,贴上去的一刻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她吻得很青涩,轻轻的犹如繁花盛开没有声音。
可凌峋脑子乱了。
分不清到底这是顺利承应了挑逗她的初心,还是那一份隐晦想接吻的私心。
冰凉的吻让他全身燥热血液涌动,快要冲破神经末梢。他眸底一暗,手掌覆在女孩腰间,手背青筋凸起,却不满足。
很不满足。
这个吻太机械,毫无技巧可言,像是带着被迫完成的任务,平静得没有半点情感。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亲那个小白脸也会这样冷静漠然吗,那个小白脸也会像他一样搂住她的腰,会抱着她亲吗。她被迫吻他,而她会主动覆上她的景行哥哥的唇,也许他们在吻之前会说些情话,但肯定不是像他这样威逼利诱。或者说,因为她是愿意的是热情的,那个表面做作斯文的小白脸也敢变得肆无忌惮。
越这样想,就越乱得一团糟。
越混乱,就越要强势地深吻回去。
凌峋低头,配合着她的角度。他撬开她的唇,想要在齿舌间索取游走强势掠夺。
还没来得及深吻,眼前的人儿像是软了骨头般,再也抵抗不住。那双绕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直直往后倒。
她疼得撑不住了。
女孩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出了些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凌峋眼疾手快,迅速揽住秦笙曼的腰,才没能让她摔下去。
意识到对方晕过去后,他一把抱起她。
忽然,窗外闪过凌厉闪电,响起一声惊雷。
两年前的细节如风浪般一点一点地翻涌着,释放出一场压抑的海啸。那女酒鬼估计也就小羊这么点大,皮肤也是白到发光,头发柔顺乌黑。
只是酒吧、脱衣、猪八戒面具、文身。
眼前的女孩文静乖巧,没有一个细节能和这些词语符合上。
鬼使神差,凌峋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女孩腰间的作战服。
忽然,一则电话响起。
是江墨。
他顿住,单手抱起秦笙曼,腾出一只手接电话。
江墨:“到哪了?”
原计划是凌峋走出分界区,再到车库随便找辆车一路从林城飙到南港,参加今晚的mx首出展览会。
凌峋看了眼怀里的人,女孩好看的眉毛蹙得愈发紧,看样子是难受得很。他草草回了句:“有事。”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