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恨火燃得太烈,焉知不可自焚否?
白瑾瑜一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心就痒起来了。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个事,竟然能让自己也当上了常在,虽然说确实是方便了许多了,
只不过…呵…这般的赏赐我怕是无福消受。
既来之则安之,不仗着这般身份做些什么,怕是更加误了光阴呢。上次吃的火气可得吐回去,脑子里这般想着,随意披了条白纱披帛,向外走去。
好生向人打听一番,那群胆小怕事,支支吾吾,不肯细说,只说那娇纵之人好像是向菀棠溪去了,没想到寻个人这么难,人没见着,怒气已经积累了不少。
大老远就能看见那人悠然自得的身影,笑嘻嘻的贴了过去:
“瑾瑜见过姐姐,自上次一别,心里可想念姐姐了,没想到缘分来的如此之快呢。”
第五鸢一
残败的烈阳也有啃噬云团的力,飞溅漫天血色,焚烧世间光明,只留一层黯然的红。
这些流过她眼眸,熔铸一层阴冷寒冽的狠戾,又被她掩饰在垂下的睫里。
初入宫闱,多熟悉些环境也方便做事,于是来到传闻中让她可以大展拳脚的菀棠溪,仔细打量着水流的源头、走势、深浅,面上摆的却是一副悠闲游景的样,眉眼弯起纯真的弧度。
才打算转身,就见才分来她这儿的侍女匆匆跑来,说是那日的白答应、如今的白常在方才在打听她的去处。这侍女经她一番严格又温柔地管教,被调教得还算忠诚,目前做不出什么欺骗她的事儿。
她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不紧不慢地用指头捋过侍女散乱的发丝,极温柔地轻道“慌里慌张的,本主是如何教你的?听着她底气挺足,希望真正站在本主面前时,也能有这份底气。”
她又晃回溪边,蹲身轻搅着溪水,有着掌控一切的自如。果然,不时便等到了这位白常在。
她柔柔地掩唇笑开,很明亮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目,心里是鄙夷的话。这才多久便沉不住气了,前些日子听她升位,还以为是突然开窍,没想到依旧毫无长进,在动荡的关节眼与低位分的耀武扬威,毫无意义,是想两败俱伤,一同从这宫中消失?低弯腰身,回过一语:“白常在入宫更早,应当是我唤姐姐才是。升位之喜,妹妹可要好好祝贺姐姐。”
“缘分啊……姐姐怎得想起来这儿,如此巧地与我遇上?”她重重地读下“巧”字,总体语气却是平和的,挑不出一分错。
白瑾瑜二
抬眼看了一眼人身侧躲藏的侍女,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以为是是猫抓耗子,没想到是让人等着笑话呢。
轻哼了一声,脚步朝着那小宫女逼去:
“缘分这事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为嘛…不过妹妹这小宫娥倒是机灵的很呢…”
见那小宫娥被吓的频频后退,乐的咯咯笑,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正主。
“既然早就知道瑾瑜要来了,妹妹怎么还特意等在这儿,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的浪费光阴,其实呀,可想见着瑾瑜了。”
眼中嬉笑之意浓厚,没个正形的就要去拉人的手。
第五鸢二
看着人自作聪明地逼近小宫女,她差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温柔地眉眼深处藏着讥讽,唇角明艳地扬着。
对方无理诡辩的语本就叫人好笑,如今自降身份地与宫女较劲儿,气势早短了一大截,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番挑衅的话。再加之未遭质疑便自报家门乱了阵脚地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还要强撑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更为幽默。
“特地等在这?妹妹从一开始就未提过是巧合或是故意,倒是方才姐姐说是偶遇,如今又称作人为,前后不一,叫妹妹好生疑惑呢。想来姐姐是才华横溢,妹妹自愧不如,不知姐姐可愿教妹妹编点故事哄小宫女玩儿?”
见人伸来的一只拉扯的手,又望见背后的潺潺的溪水,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点小把戏——若她甩开这只手,想必那人要趁机落水,阴她一招了。从不被动的她摆出大惊失色的架势,却暗暗递给侍女一个眼神,向后仰去,就着那只手,落入水中。
白瑾瑜三
见人还没碰着,已经落进水里,懵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只是想和人牵个手,悄摸的膈应人一下,怎的事情朝这般你争我斗的方向而去了。
这要是让人看见了,不得留个白瑾瑜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话口,虽不所谓他人谣言,却也不能让人白白的蒙冤了。
扯过一旁的小宫娥向后一拉,莫要瑾瑜跳下去之前,先让别的人给救了。
咬牙纵身一跃,跟着跳进了水中,伸手就去拉那人的衣袖,另一手也不空闲,扯过白纱披帛将人缠在身上,顾不得那人挣扎,拖着向岸上游去。
有些气笑了,虽说平时总把贱命一条挂在嘴边,但见人真如此不要命,也是怒的很。
“不过是逗逗你,怎么还要跳河自戕啊,可见对我之倾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被我吓的失足落水了吗,不要急,妹妹这么喜欢姐姐,姐姐以后常来找妹妹玩,好好改一改妹妹这胆小的性子”
沫莺落一
“不想。近日鲜少出阁,倒是睹了一好风景呢。”
仰眸一瞬,光辉照入眼中。不过悠悠漫步,倒是一处瞥见了好风景。
“菀棠溪正处各宫旁处。你二者倒是好的,嬉水嬉到此处来。”
二者湿漉上岸,走近瞧了第五常在。“来人,将第五常在送储秀宫,紧着唤太医好好照看。”
“静姝,你可瞧的仔细?本嫔无闲时多伴妹妹们嬉闹,方才的一一告予宫中娘娘,让娘娘们来做定夺。”
回眸,对言道。
“白常在,此番胆子,恐怕是不宜再见宫中。”
第五鸢三
她才来便提前算好了位置与水流,方才一落也不算毫无准备。
透过水雾去瞧岸上光景,瞧见侍女呼喊的声已出,引来方才特地关注过的人儿——瑛贵仪。又看侍女被白常在向后扯去,心里盘算出来。
她面色苍白地上岸,漉漉发抖,听见人咄咄逼人的一语,可怜含泪地合眼晕厥。
白常在这一番话让瑛贵仪和旁人听来,是极具威胁的一语,又是歪曲事实的一言。这番话意义太明确,一耳听来就是在推卸责任,撇清关系,极为牵强。她不知该如何发笑,本就倾向于她的天平因这话又更侧几分,恶人是谁一眼分明,如今三位人证,不必多说,今日之事,想必很快流转全宫,白常在再想立足,就难了。
白瑾瑜四
瞧瞧,瞧瞧,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想来下次也该带个宫娥陪伴,这么多人围着,其中一个能帮着说话的都没有。
身上湿漉漉的,
“见过嫔主,妾身百口莫辩,妾身手都没挨着第五常在呢,她就失足落水了。嫔主您可要明察秋毫,莫让人冤枉了妾身。”
看着那人粗劣的演技,却也无可奈何,心下有些心动,不如模仿着也晕一个……不可妥,那真是牢牢坐实了流言了。
故意抖了抖身上贴着的纱裙,身子颤了颤。羡慕的望向人离去,有人被心疼,就有人要受寒。
早知道就不来寻这人不快了,一会回去又得吃不少药,想至如此,嘴里都好像泛出了苦味。
“嫔主…妾身冷的厉害,先行告退了……”
孤身一人来的,也是孤身一人走的,这条路风大,实在让人有些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