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才自精明志自高

    前情提要：四公主母妃位分虽低，却靠自己硬是挣了个和硕公主的封号，沈黛去教苑看望九皇子，巧遇四公主不免产生些好奇

    沈黛一

    总也觉珩儿近日诗书许是懒怠，便也往经史斋一处去，寻个朗练些的教员，不至白日总胡乱习习字、温温书，很不成体统。

    正欲离了一处去时，才偏又见到那伫立廊下的，并不熟悉的丫头——时至今日险要忘却这位四公主时，将次入了她眼中。对于这位小公主的行事作风，她偶有耳闻，却很不屑置评了。于是蓄意拿话来挑：“听闻和硕公主骁勇果敢，却不想竟也识字通文。”

    刘禾卿一

    近日奉夫子命赏读四书《中庸》，有不解而惑至经史斋问道。虽平日娇纵些许，然夫子喜好学子。便相与侃侃而谈，顿觉豁然开朗。

    告罢未离，择静处执书立于廊下细细品来其道。却见丽质佳人款款而来，思断经扰蹙眉难掩面中不满，瞧罢原是翊坤宫那位华娘娘，闻人言心下火起面上不显。仍规矩福身见礼，嘴上却不肯落人半分“请华淑仪娘娘安。娘娘此言差矣。若论骁勇本宫不及娘娘半分，而识文断字乃父皇尊令，自然信守不渝。何况略晓诗书总比宫中目不识丁之人好上许多，娘娘您说是罢？”

    沈黛二

    尽管下礼答话堪称从容得体，却依旧无法令睡卧眼波的蔑水破酲，将轻视藐焰纳藏。她新添额间一瓣花钿，更衬姿容。一双狸瞳偏又轻佻地：“公主尊令记得倒牢——只可惜昌邑不若文成一般，有单赐了开府的恩典；若是求报国有门之时，那边是莫若远交而近攻，正可权许其婚，以美人安江山。”

    说罢好笑地偏头，一钿珠钗摇晃，又去睇对方眼底的愠怒：“到那时，不知公主是否也能如今日一般，上下疏通、广泛交游，巩固我南瑶邦交，来做出一副番邦国母仪范呢？”

    刘禾卿二

    听罢提及文成，妒火更燃几分。于其不过相差一岁，确论的上天差地别。无雄厚得力族家，无英良卓秀手足，更无宠爱高位亲母。如今种种已是己百般勉励之果，却是他人蛮不在乎之因。

    自幼倨傲性子便使不愿低头卑气，藏罢心绪，展眉嗤声回道“昌邑不过微小公主罢了。宫中姊妹众多，上有襄阳广逸之众，下有临淄解忧之类。如此恩典自然落不到昌邑身上，依己拙见，怕是只有芸珠妹妹宠泽万千，才堪当如此大任呀。”

    闪眸凝睨髻钗，思及后宫谁人不是如履薄冰，饶她恩宠不断，上头却有贵人数位，与己有何不同？不过五十笑百，同病相怜。复而打趣道

    “若真有华娘娘说的那日，岂不是叫宫中这些皇兄皇弟们吃白饭而徒劳无功？哪里有昌邑这小小女子之事。这话若是让父皇听去，还以为是华淑仪不满众皇子觉无所作为呢。”

    沈黛三

    后头听清那一声“芸珠”之语，又翻了腕将帕掩在胸前。只当她如惊弓之鸟般逗趣：“芸珠垂髫幼女，不比昌邑为陛下时时解忧。有昌邑时刻陪伴陛下左右，一朝围解，社稷平安乐意太平，又何须皇子将士们出生入死呢？”

    语蕴机锋，咬的颇有些讽刺了：“只是四公主一向自诩才自精明志自高，可知公主以顺和为美，不以强辩为德。是了，陆贵人＜偏安一隅＞，想来也不能时时耳提面命。来日若得贵婿，乘了千里东风之时，四公主可莫忘今日华娘娘之教诲，免得天长路远，梦魂难度哇。”便搭腕向媵，自顾自往斋外去了。

    刘禾卿三

    颔首听伊人言，其充耳不闻不问便将此事翻篇过了。提及芸珠便有动作一二，心知稚童皆是慈母心头肉，他人说不得半分。叹之无所贵命娇宠，生母所爱子之心为之所计不假。

    视婀娜姿影离去，仍携婢行了一礼而示无谓是否得以见“可惜如今既非末世，王姬运格亦非只言片语偏消。贵人身弱不及娘娘谆谆教诲，若得乘龙快婿当是父皇钦点，自然错不得。恭送华淑仪。”

    “终究事在人为，何人不自诩天生英才？”

    喃喃自语而终，携婢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