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998年夏

    43集

    一缕阳光照进课堂，余晖斜洒映在她脸上。老师在讲课，她侧耳细听，我坐她身后，向她背影久久凝望，像欣赏一幅名画。

    她叫“冬花”，付家庙人，班上唯一对我笑的女孩。终于，我凝望出神，迎来老师一记粉笔飞射，直击脑门砸得生疼，引得一阵哄笑。

    潘老师严厉呵斥，令我台前罚站。我故作淡定，从她身边走过，宛如一个英雄。她见我罚站，冲我鬼笑，我挺了挺身子故扮潇洒。

    下课后，我问她：“你笑么事”她双眸忽闪，说道：&34;你穿这白衬衫，真帅!一瞬间，我竟藏不住脸颊羞红，春风吹皱，心湖荡漾。

    白衬衫，那是三叔的旧衣。出门前，三婶送给我的。这也是我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从那天起，我对衬衣情有独钟，我基本不换。实在太脏，我便晚上洗好，晾干，白天继续穿。

    在那贫瘠的青春，这件衬衣撑起我卑微的脊梁，燃起我不多的自信。从课堂到操场，从宿舍到食堂，我身着衬衣，假装一次次与她偶遇。哪怕擦肩一笑，我都心潮澎湃，怒放心花。

    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那份单纯和勇敢，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当晚，我回宿舍，一同学拿出一页情书，在我眼前炫耀。我们起哄问他：写给谁的他答：写给冬花，还说冬花很喜欢他。

    那夜，我彻夜未眠，窗外虫鸣，邻铺微鼾，月光轻撒，我眼角晶莹，湿了枕头。天亮，我收起衬衣，再也未穿

    44集

    98年，港片兴起，《古惑仔》、《赌神》风靡校园。肖家坳街头有一私人录像厅，于是我们夜里，时常翻山去看录像。

    这夜，学校静寂宿舍微鼾，窗外几声犬吠，月光撒满稻田，校长潘栋梁查寝刚走，我们摸着夜色，溜出了宿舍。

    这是，我首次跃墙逃寝看录像，室友朱正带路，他说：翻过厕所石墙，便是后山。

    石墙两人高，可手攀石缝而上。我自恃勇猛，爬在前头，室友朱正、闻畅两人随后。我前方探路，摸找石缝，后面人用手顶住我屁股，一番攀爬，我手摸到墙顶，正欲翻身而上，却所见一幕，令我魂飞魄散。

    月光下，一青石碑立于眼前，碑上刻字，紧逼我鼻尖，碑上行文“故考肖公xx之墓”。忽一声鸦叫，我凝神余光一扫，只见那墓碑之后，坟头一片。我汗毛肃立，一声惊呼：“娘滴个匹!

    人惊魂，手失措，我一头栽下石墙，压在后面两人身上，我所幸无碍，他们哇哇大叫。叫骂声，引得教师楼灯亮，我们起身，落荒而逃。

    摸回宿舍路上，闻畅问：“么身上这么臭”朱正答：“我们摔下来时，屁股坐了屎!”我低头检查衣服，一阵恶臭，熏得我呕吐起来。

    闻畅说：“池塘没人，我们去洗一下吧!”三人心照不宣，摸到水边，跳进池塘。谁知，我们刚脱衣裤，一道手电光柱，照向池塘，只闻见一人高喊：“你们哪个班滴”惊得，我三人连爬带滚，躲进操场树下。

    此时，校园内一阵骚动，学生巡逻，老师查寝，刹时手电光照来照去。室友闻畅说：“要不，我们出去认错吧我和朱正，沉默不语，因为我两个正光着屁股，水里起来时衣裤没拿，那晚，月亮又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