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98年春在广东

    第19集

    傍晚，我和三叔到达广东。一出车站，我如同山中土鳖，落入繁华。灯红酒绿、霓虹闪耀，几经辗转到了厚街。矮楼交错的城中村，天线、电线随意混搭，与外面繁华格格不入。

    我背着行囊，紧跟三叔的脚步。路过一深幽小巷，三两艳丽流莺，冲我笑的意味深长，令我心猿意马。三叔扭头给我一“栗子”，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引得，巷内一阵哄笑。

    半刻，同乡们终于来到了宿舍。这明明就是，破旧厂房搭建的小隔间。男男女女，混杂一居，没有封顶，只用木板隔开，毫无隐私可言。

    适逢，厂里下班。宿舍一下子热闹起来。工人们洗衣、刷牙、洗澡、喝酒、做饭，乱糟糟一片。好在，有各自的隔间，但声音嘈杂，仿佛就在自己面前。我扔下行李，倒头就睡，慢慢宿舍也安静了下来。

    夜里，三叔鼾声刚起，宿舍东边便传来似痛非痛的喊叫。瞬间一股荷尔蒙的浪涛，在房顶回荡。片刻，西边仿佛也有哼叫与之回应。待东边稍定，南边、北边又大战告急。我用被子蒙住耳朵，听得满脸通红。三叔坐了起来，意味深长点起一根烟。

    许久，我听见三叔起身，去开门。我问三叔哪里去三叔说，去尿尿。那晚，三叔尿了好久，半夜才回

    第20集丨

    那年冬天，广东下起冰雹，厚街小巷寒风凛冽。她身着背心、短裙，在巷口瑟瑟发抖。我上前问，一晚多少她浑身颤抖回答800。

    一进旅馆，她就脱，我让她不急。我说：“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吃饭时，我给她夹菜。温柔的擦拭她嘴角，她望着我愣了起来。

    她说：“哥吃饱了，我们回去吧!”我说：“还早，陪我看场电影吧!”电影院里，放映的是刘德华的《天若有情》，一边看，我一边牵她手。散场时，她把头埋在我怀里，眼角含泪问，接下来去哪我说，再陪我逛逛吧!

    路边，遇一个卖花姑娘，姑娘说：“大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于是，我给她买了一束。她闻着花，开心了好久了。回到旅馆，我对她说：“你先洗澡，我去买点东西!”我留下800块钱，就再也没来。

    后来，听说三叔说，那姑娘从良了，找了一份正经工作，发了疯一样，全世界找我

    第21集

    那年，父亲打工回家，娘和他大吵一架。娘怪父亲没本事，既没挣到钱，又没顾好家。锅碗瓢盆，摔了一地。爹奶，听着不敢作声。我心疼父亲，却也不敢多言。

    夜里，我起夜见父亲坐门槛上，望着门外风雪，地上撒满烟头。我坐父亲旁边，也点燃一根。我猛吸一口，呛得泪流。父亲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

    天亮后，坐了一夜的父亲，就像没事一样，给娘蒸好馒头，帮爹奶煮好粥，再背起锄头，下地干活。

    奶奶说，父亲曾经也是一个男孩，也爱调皮，爱闯祸，可如今，他只能以身躯为家人抵挡风雨。父亲的坚强让人心疼，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要扛起一个家庭的所有。

    多年后，我也成为一个父亲。这时，我才明白，父亲也很脆弱，也会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依靠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