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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母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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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集

    1999年冬月,罗田肖家坳听闻母亲病重,虽借钱无果,我还是连夜赶回老家。幽黑的山坳里,杂乱撒着余雪。山风刮得脸生疼,如同,父亲用凌冰溜子,抽着我的脸颊。山坳前,一排瓦屋,门前池塘。进门时,父亲问我,带了多少钱回来我嘟嘟囔囔半天,不敢说没钱,我来想办法。娘在里屋,听见我说话,连忙起身要下床做饭。我拦着娘,让她好好躺着。吃过夜饭,父亲抽着闷烟说,老娘要做手术,得好几万。他声音颤抖,望着火垅叹气。我起身,披上父亲的大衣,便出门借钱。我知道,一家的希望,压在我肩上。一夜之间,从叔伯到姨舅,我跑了个遍。众人见我,如瘟神,避之不及,躲而不见。天未明,回到家,父亲帮我开门。见我一脸愁容,便知结果。父亲回头望了望,牛栏里的牛。他点起一根烟,冷冷的说:“不行,就卖牛吧,还有猪!”我点了点头。晌午,贩子来家,牛牵走了,猪也牵走了。那是,准备过年的年猪。下个月,就过年了。忽然,大片雪花,飘了下来。雪地里,牛哞哞两声,回头频望。父亲说,希望来年,行时走运,再买头牛回来!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第9集

    每到,寒冬腊月,罗田农村家家户户便杀猪过年,俗称“伏年猪”。在老家,这算是一件大事,相当于过节。三朋五友、归乡游子,便在喝“幌子汤”的时候聚一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由此,拉开春节热闹的序幕。

    这年,因娘重病住院,卖了猪牛,家里格外冷清。没有年猪可杀,更无“幌子汤”邀人团聚。一天,早早起床,我刚扫开门前雪,三婶便走来,唤我和父亲去帮忙杀猪。望见三婶扭着肥硕的屁股,我仿佛望见油腻腻的大肥肉,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此时,方才想起,我已半月未见油腥。来到三婶家,我和父亲起锅、烧水、捆猪脚。王屠夫手起刀进,干净利落,剃毛、放血、除下水,一气呵成。王屠夫斜眼一瞄,那忙碌的三婶胸脯甩起了花,三婶冲他一脸妩媚,王屠夫回敬一脸炫耀。忙完事毕,我早就饥肠辘辘。此刻,一吊锅香喷喷的幌子汤,正在火垅上咆哮。猪肝、心、肺,炖作一锅。望见,那锅上漂着一层厚厚的油花,我恨不得一口,把一锅吞下。可此时,家里客多,众人围锅而坐。王屠夫举杯,一口老酒,滋声入喉,我和父亲却还在门外挂肉。三婶始终未喊我们入席,我们也不敢多问。默默收拾东西,起身便走。一路上,我狠狠的骂着三婶和三叔。骂他们过于吝啬,叫人帮忙,不给饭吃,连猪下水都舍不得。父亲严词训斥,叫我不可多语。

    第10集

    上集说到,村里的王屠夫帮三婶“福猪”。提起这王屠夫,当地人称“王一刀”。天生得肥头大耳,一脸横肉,贼眉鼠眼。老王走街串巷,杀猪卖肉,若逢村妇独居,便勤送肉,夜登门,极为猥琐,也挨了不少打。在农村过年杀猪,不能称之为“杀”,为图吉祥如意,称之为“福猪”。屠夫福猪,更不是提刀入喉,了结性命,收钱回家,这么简单。首先,福猪之前,要神龛上香。然后,准备好血盆,接着众人合伙,进栏抓猪。抬猪上槽,屠夫瞅准猪喉,一刀子进去,鲜血喷薄,血泊入盆。

    那天清早,老王便来三婶家”福猪”。谁知,众人抬猪上槽,六个大汉,尽扳不动,任猪惊慌四窜。猪撞向三婶,三婶一个脚滑,倒在老王怀里。老王趁乱抓住她的肥硕,狠狠的捏了两把。

    突然,众人望猪,惊呼称奇。意犹未尽的老王,回头一看,那黑猪竟双足跪地,犹如人啼。三婶一把甩开老王的毛脸顿绯红 说去找绳子

    老王近前细看,不寒而栗。只见此猪,爪有丑趾,悲切哀嚎。他深知,古人言“逢到五爪猪,三年不做屠”。正犹豫不决,三婶找来了绳子。老王拉着三婶,进屋细说来龙去脉。婶一听,匪夷所思,见四下没人,一把捏住老王的烧火棍,说“是不是,怕老娘不给钱啊”老王疼得嗷嗷叫,只得就范。出门,又狠狠在三婶屁股腚上摸了一把。小院里,一群壮汉围着“五爪猪”揪耳、拽尾、压猪脚,用绳捆住,上槽。老王气沉丹田,单刀直入,可是力子进去了,位置也切中,这悍猪硬是没有断气。反而,挣脱众人,一个翻身时看喉咙里的刀子向着门外狂奔。悍猪一路鲜血飚酒,众入一路追。至,、悍猪晕倒,筋疲力尽,才消停。望着,悍猪咽气,老王呆痴半天。阵,冷风吹过,方才醒过神。这一天,老王心神不宁,草草收刀,饭也未吃,便回家。三婶撵出来,送钱给他,他愣了半天,硬是冒接。夜里,寒风凛冽,吹的房上瓦片哗哗作响。老王躺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迷糊之间,仿佛看见了师傅,来到床前。师傅说:“伢儿,你是吃猪油蒙了20,窍。”王一刀问“师傅,救我”只见,师傅摇了摇头,说道:“杀猪匠有三不杀,五爪、悍猪、猪求饶。你今天连犯三条”那一夜,王一刀高烧不退,送进了医院。年后,虽痊愈,却暴瘦如骨。此后,金盆洗手,再不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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