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狐女情意狐女梦
莫易准备替梁氏北上去顺天府看望梁氏爹娘,出发前两天,三人在家那是百般挂念,千样不舍,万分珍重,从语言到行动,都是一个缠绵温馨。
出发的前一日,三人去吃过早饭,又到正室坐着喝茶闲聊,那真是不舍离别之情有些越来愈浓,这样又住了一日。
当日下午,梁氏回房,从箱中取出几锭银子,拿来给莫易,说道:“此几锭银子是妾生前之物,今日给易郎用作一路上的盘缠吧。”
莫易说:“这些银子我就不带了,带这么多银子在身上反而容易被人惦记。从应天府到顺天府两千四百二十五里地,我来回一趟,快则月余时间,慢也就两月足矣。”
梁氏听莫易如此说,也只好作罢,因想着他第二日便要启程,当晚就各自早早地歇下了。
莫易与小倩也很快睡下了,入睡不久后,莫易迷迷糊糊地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叫他的声音。
莫易循着声音找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客栈,外面围着许多人,莫易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听人说笑,只见那位说笑人外貌奇特,正在说着一个狐女魅人的逸闻。
莫易也坐了下来,开始听起他说的逸闻来。
话说那顺天府有个人叫欧阳生,整日喜欢说狐,某天晚上,他在床榻上躺下没多久,睡梦中便觉得有人摇晃他,睁开眼来一看,原来是一位妇人,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但是风韵犹存,欧阳生很惊奇地坐起身,问她是谁?
那妇人笑着说:“妾是狐仙,承蒙郎君整日念叨,倾心想念,感激不尽。”欧阳生听她说是狐仙后,非常的高兴,便和她说些嬉笑戏言。
那妇人笑着说:“妾的年龄已经大了,即使人们不厌恶,妾亦先自惭沮丧,妾有个女儿,刚及笄,可让她来在郎君身边侍奉,若郎君有意,明日晚家中不要留别人在屋里,到时候,妾就带女儿过来。”说完后就走了。
到了次日夜里,欧阳生烧上麝香坐在家等候,不多久,那妇人果然带着女儿来到,欧阳生见她女儿,体态容貌文雅美好,堪称绝世无双。
那妇人对她女儿说:“欧阳郎君和你早有缘分,今夜你便留在这里伺候郎君,明晨早点回去,一定不要贪睡!”说完后又走了。
欧阳生便和狐女携手入帏,恩爱备至,次日天不亮,那狐女就走了。
过了一日,晚上她自己又来了,对欧阳生说:“姊妹们要为妾祝贺有了郎君,明天就请欧阳郎君屈尊一同去一趟吧。”
欧阳生问:“你姊妹们在什么地方?”狐女说:“是妾的大姐请客,她家离这里并不远。”
次日晚上,欧阳生在家等着狐女来,过了很久,也没见狐女来,他感到渐渐有些困意,便趴倒在桌子上慢慢睡着了,睡着后,却梦见狐女进来对他说:“有劳郎君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去大姐家赴宴吧。”
于是,狐女拉着欧阳生就往外走,很快到了一个地方,欧阳生见到一个大的院落,他们径直进了中堂,看到里面灯烛闪烁,光亮犹如星点。
不久后,狐女大姐走了出来,年纪约近二十岁,虽是淡妆,却美丽无比,她提起衣襟行礼祝贺后,请欧阳生入席,他刚坐定,便见到丫环进来说:“二娘子到了。”
欧阳生又见到一个女子进来,年纪约十岁,笑着对狐女说:“小妹燕尔,欧阳郎君很如意吧?”
狐女用手里的扇子拍了一下她背,并用白眼瞅了她一下。
那二姐又说:“记得小时候和小妹打闹着玩,小妹最怕别人戳她腰,远远地呵呵手指,她就笑得不能忍受,还开玩笑地说我应当嫁给矮人国的小王子,我说小妹日后必嫁一个多髭郎君,刺破她那小嘴儿,今日果然如此。”
大姐笑着说:“难怪三妹怨谤,欧阳生就坐在旁边,竟然还如此胡闹。”
不多一会儿后,大家并肩而坐,举杯吃喝说笑,非常高兴。
忽然有个少女抱着一个猫来,年纪约十一二岁,稚气未退,却艳媚已极。
大姐说道:“四妹也要来想见你姐夫吗?这里可没有安排你坐的地方。”
大姐说完后把四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拿了一些菜肴水果给她吃。
不多一会儿,大姐又把四妹转放到二姐的怀中,说:“四妹坐得妾的膝有些酸痛了!二姐抱她一会儿吧。”
二姐说:“这丫头才这么大,但身子却像有百斤重,我脆弱不能忍受,既然想见姐夫,姐夫本来就高大,胖膝盖耐坐。”
说完后把四妹放到了欧阳生的怀里,那少女入怀香软,轻得像无人一样。
欧阳生抱着她,用杯子喂了她一些酒,大姐见到后,对四妹说:“小丫头不要喝多了,酒醉失态,让你姐夫笑话。”
那四妹坐在欧阳生怀中,乐孜孜的用手不断抚摸着猫,大姐呵斥她说:“还不快扔掉,抱一身跳蚤虱子!”
二姐却笑着说:“我们来以猫为酒令吧,拿筷子传递,猫叫时,筷子在谁手里谁喝酒。”
大家都说好,便按她说的方法开始玩了起来,筷子很快传到欧阳生手里,那猫正好就叫了。
欧阳生本来酒量大,连喝了好几大杯,这才知道,是那四妹故意把猫弄叫的,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玩过几个回合,二姐说:“四妹回去睡觉吧!要压煞郎君,恐怕你三姐怨人。”四妹这才抱着猫走了。
大姐见欧阳生善饮,就摘下头上的髻子来盛酒,敬欧阳生的酒,欧阳生看那髻子仅能容一升,但喝起来却觉得有好几斗,等到后来喝干了后再看,原来是个荷叶盖子。
二姐也要敬酒,欧阳生推辞不胜酒力,二姐便拿出一个口脂盒子,斟上酒说:“既然不胜酒力,暂且表示点意思吧。”欧阳生没办法,只好接过来喝起来,可是连续喝了百余口,也喝不完。
那三姐在旁边用小莲花杯换了盒子去,对欧阳生说:“不要被坏人戏弄了。”说完,把换下去的那个盒子放到桌上,欧阳生一看,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饭钵。
二姐笑着说:“关你什么事!才三天的郎君,你就这样不舍得啊!”
欧阳生拿着莲花酒杯一饮而尽,发现手里的酒杯变得很软,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酒杯,竟是一只刺绣精美的绣花鞋。
那二姐夺过鞋,嬉笑着骂道:“你这狡猾的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偷了人家的鞋子去,怪不得脚冷冰冰的!”
于是,二姐起身进屋换鞋,三姐便和欧阳生离席告别。
三姐把欧阳生送出大姐家门后不多远,便让他自己回家了,没走多远,欧阳生便忽然醒来了,发现方才所见原来都只是梦境,但感觉有些像喝多酒醺醺然样,满屋的酒味也很浓烈,心里觉得非常奇怪。
当日夜晚,那狐女又来了,笑着对欧阳生说:“昨夜没醉死吧?”
欧阳生也笑着说:“我还在怀疑那只是梦呢。”狐女继续说:“姊妹们怕郎君喝醉酒胡来,所以假托梦境,其实不是梦。”
那狐女喜欢和欧阳生下棋,但欧阳生总是输,狐女笑着说:“郎君爱下棋,妾还以为必定是高手,今日看来,只不过平平罢了。”
欧阳生只好求她指点一二,狐女说:“下棋的技艺,在于人的自悟,妾怎能帮郎君?每日早晚自己慢慢领悟,或许会有长进。”
过了月余,欧阳生自觉棋艺稍有长进,狐女试了试,笑着说:“还是不行啊。”
但欧阳生出门和曾经在一起下过棋的棋友再较量时,却发现棋艺大大高于以前的水平,棋友们都感到非常奇怪,欧阳生因此心中还暗喜得很,想着大概是得到高人指点的缘故。
欧阳生为人坦白耿直,心里也藏不住事儿,就把原因稍稍地透露一些。狐女知道后,责备他说:“怪不得同道们都不愿和郎君来往,多次叮嘱你要谨慎守密,怎么还是说了呢!”
说完后,狐女生气地准备要走,欧阳生急忙谢罪,狐女这才稍微解怒,但从此后,来的次数便逐渐少了,到后来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莫易见大家听那说笑人说完后,哄笑着散开了,莫易想起方才有人叫他这件事,便继续寻那声音,寻着寻着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小巷,小巷中空荡荡没有其他人行走。
莫易谨慎地往前走,突然只觉得有一个麻口袋从头顶罩了下来,他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中马上想到被人打劫了,吓得他大叫。
此时莫易还感觉自己被不知麻袋外面什么人推来推去,还有人叫:“易哥哥,你醒醒。”
莫易挣扎了许久后,终于看到光亮,再定睛看时,却是看到小倩正瞪着眼睛,焦急地看着他。
小倩见莫易睁开眼,问他:“易哥哥是不是刚才在做梦?小倩听到你大声喊救命,把小倩吓坏了。”
莫易笑着问:“我刚才很大声喊救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