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抵达
仙道广场，也就是利民广场。
偌大的“利民广场”招牌悬在空中，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将整个广场映照得宛若白昼。
自从仙道局将觉醒台设置在这里之后，“利民广场”这个称呼渐渐就废弃了。
至于这个“自从”是从什么时候，除了仙道局内部档案资料有记载，谁也说不清。
而有资格调阅这部分档案的，除了总部，只有分部局长有权限。
因此，这一直是个谜。
至于仙道局为何要设置在这里，同样是个谜。
有说是因为这里仙力充盈，有说仙道局高层吃饱了撑的。
更令人信服的说法：则是因为这里是各大势力的交界，彼此掣肘，谁也不敢对觉醒台下手。
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广场正前的道路上停着成排汽车，车顶上落着一具具残骸，都是刚才惨战留下的痕迹。
绿化带中的绿植也已没了生气，没精打采的耷拉着。
根部流淌出猩红血液，刚流出来，就有一根根拇指粗细的血管从泥土里伸出，张开“嘴”将血液吸了进去，然后钻入地下。
两侧商铺门开着，但里面空荡荡的，所有货物都已经被搬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垃圾，显得很是狼藉。
只不过店里的灯光还照常亮着，发出诡异的光芒。
林轩跟在乔盛父子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里与他在现实中所见的利民广场已经大不相同。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相比刚出医院时闻到的，要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
一块块地砖被干涸的鲜血染成褐红色，从上面走过，都能留下深深的血脚印。
稍不小心就会踩到断手断脚，脚底还会黏着一些脑浆。
可想而知，曾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但周围除了今夜新增的尸体外，倒没见到腐烂的陈尸。
想来，是有专人处理的。
广场正中，是座透明的玻璃高台，正上方是面巨大的led显示屏，浮空悬着：“觉醒台开启倒计时：1:32”。
高台里面则悬着一颗颤颤跳动的心脏，一根根手臂粗细的血管连接心脏深入地里。
以高台为中心，从周围冒了出来围成一圈，血管硕大的孔口上盖着一块淡绿色的透明玻璃，被淡淡的仙力光晕所笼罩。
乔盛指着血管的出口位置，向乔新成和林轩嘱咐道：
“待会儿就站在上面，不管看见了什么，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你们觉醒了什么样的仙道法则，会显示在大屏幕上。”
林轩仔细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根，也就是说一次只能觉醒十二人。
可抵达这里的未觉醒者，算上他自己拢共才不过八人而已。
相较于几分钟前天空中浩大声势，存活率着实低得可怕。
“能来到仙道广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呀！就连乔新成这样有b级实力的乔盛保护，也差点折在半道上。”
在等待觉醒台开启的间隙，林轩环顾着四周。
任筱敏正在与风玄霖激烈的争吵着，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听得清楚。
大致内容就是：任筱敏坚持要离开仙道局，风玄霖坚持要挽留。
随后任筱敏提及在医院前、风玄霖放弃寻找她一事，风玄霖惭愧得无地自容，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闷烟。
见风玄霖无话可说，任筱敏脱掉仙道局制服，向林轩这边走来。
“林轩，我现在已经脱离仙道局，也恢复了仙力。”
林轩压着眉，一脸的奇怪：这丫头是不是看上我了？她该不会想加入合欢宗吧？
“然后呢？”
任筱敏俏眼一瞪。
“什么然后？等仪式结束，我送你到安全地方，你我两不相欠。”
林轩不明所以，听她如此说，难道觉醒之后还有危险？于是看向乔盛。
只见乔盛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无担忧。
“觉醒仪式，其实也是各大势力的招募仪式。他们会邀请潜力杰出的觉醒者加入，成为他们一员。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就只能成为散修。在仪式之后，刚刚觉醒的散修实力孱弱，必然会沦为其他散修、红十会与合欢宗掠食的目标。”
任筱敏补充道：
“觉醒仪式之后，仙道局与其他势力之间的约定便会作废。加入一方势力，他们会保你安全。”
林轩仔细捋了捋所接触的四大势力，发现真正在招募的其实只有仙道局和红十会。
合欢宗限定女性，没见过任何男性合欢宗弟子，还要求仙道法则与“欲望”相关。
而在场八人中，只有两名女子。
人数稀少，仙道法则又有千千万万种，要招募到适合合欢宗的着实不易。
唯一见过的男子，还被药红娘吸干榨髓。
林轩不禁打了个激灵，这小体格可禁不住折腾。
阴狱成员极少，也极神秘，想来他们招人要求很高，一般人无法加入。
上官羽气质阴森，工于心计，一肚子坏水。
和这样的人相处太累，说不定哪天就被他逼得跳楼。
跟他混，怕是被卖了还在替他数钱。
红十会都是一群疯子，尤其是那个肖恩书，动不动喊打喊杀、灭人满门。
加入这种帮会，不是在杀人的路上，就是在变疯的路上。
综合看下来，也就仙道局值得考虑考虑。
但仙道局是第一批盯上医院的，甚至派出主任级别的人物出手，试图进入医院。
如果加入仙道局，他们是否会为了所谓“禁区的秘密”对自己下手，把自己变成小白鼠？
“好像都不是什么好鸟。”
林轩暗暗嘀咕，有点烦躁。
乔盛见他满面愁容，开口安慰。
“他们虽然招人，但也要看具体的仙道法则。法则不契合，也很难加入。如若你都不愿意，不如当个散修，胜在自由随心。”
说着，乔盛苦笑一声，对林轩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觉醒的仙道法则是【美味】，红十会想要招揽我进入他们附属帮会。可我不愿意以人为食材，就没答应。”
林轩露齿一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乔大叔你放心，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这里虽然残酷，但也要给自己留点光明嘛。如果都和红十会一样，将人命视为草芥食物、任意宰割，那和牲口有什么区别。”
乔盛脸上洋溢着笑容，欣慰地拍了拍林轩肩膀。
“有你这样觉悟的年轻人不多了。仪式之后，如果你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我保你周全。”
乔新成也开口道：“林轩，待会儿你先做决定，如果我不能和你加入同一势力，我就当个散修，绝不会与你为敌。”
林轩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不由得被他们的诚恳所打动。
红夜之下，自私自利才是常态，这是在离开医院前，老江反复向他叮嘱的。
想要在凶险的红夜世界中活下去，就必须自私。
否则，轻易就会沦为别人的养料与炉鼎。
“0:05”
“0:04”
“0:03”
“0:02”
“0:01”
“0:00”
广场正上方的led显示屏上的数字停止跳动。
随着一声闷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走上正中的觉醒台，沉声喊道：
“所有未觉醒者前往觉醒台站好，等待仙光降临，赐予法则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