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惨烈的胜利
薛安平握紧仅剩的一把手术刀,此前的恣笑与残虐渐渐收敛,认真的盯着林轩。
随后,习惯性的将手指抹向嘴唇。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去舔手指上的鲜血。
莫名的感到心悸,让他不敢去舔指尖的血。
这种恐惧感没来由的,像是从灵魂深处传出,继而让他受到某种特殊的感应。
反观林轩。
却是如他此前一样,笑容戏谑暴虐,又一次将手术刀放进嘴里,舔舐着上面的血迹。
“血的味道,难道不好吗?”
林轩咧嘴笑着,还没有嚼碎的肠段一块块从他嘴里掉落。
一边朝薛安平走去,一边掉在地上。
林轩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盲肠,他的眼中只有薛安平,他的脑子里也只有薛安平。
这一刻,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就是薛安平。
面前的人,是他的猎物,是他提升仙力的养料。
他眼中的薛安平,俨然就是林轩!
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由弱渐强,继而彻底的回响,久久不息。
“死亡就是开始,死亡就是开始”
当声音响彻大脑时,林轩已然彻底的疯了,猛地加速冲到薛安平面前。
“来,杀我。”
淡淡一句话,就已刺激得薛安平将手术刀刺入林轩腹部。
林轩腹部伤口鲜血直流,他却不喊不叫,只是在狞笑,学着薛安平出手的姿势,反手一刀捅进薛安平腹部。
相同的姿势,相同的位置,甚至连刀身入体的深度都是相同的
薛安平满脸惊讶,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腹部撕裂的血淋淋伤口。
方才林轩出刀捅他时,他明明是可以避开的,可是他没有。
正是那一瞬间大脑的空白与茫然,让林轩顺利捅进去了这一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有躲开?”
薛安平心神猛震,不可思议地抬头凝视着林轩。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呵”
林轩咧嘴笑着,鲜血从他嘴里不停涌出。
“我是我就是你,我是薛安平。”
忽地,林轩笑容骤然消失,用一种极凶厉的目光逼视薛安平,怒声暴吼。
“捅我,杀了我,快!”
薛安平像是接受到某种不可违逆的命令,下意识的拔出插在林轩身体中的手术刀。
“噗嗤”
“噗嗤”
没有任何犹豫,手术刀在林轩声音落地那一刹那,再度刺入林轩身体。
而林轩手中的刀,也在同一时间刺入薛安平的身体。
两人无论出手速度、力道、角度、还是刺入对方身体中的深度,都是完全相同。
“噗”
薛安平嘴巴一张,大口呕血,他的眼神已变得渐渐迷茫。
他低头看着腹部的两处伤口,又抬头看着面前面容狰狞的林轩不,他的面容不再狰狞,而是迷茫。
从对方的瞳孔中,薛安平发现林轩的表情,竟是与自己一样的迷茫和不解。
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笼罩着薛安平,嘴角疯狂的抽搐起来,一句到嘴边的话想问却又不敢问。
最终,却由林轩代他说出了口。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
薛安平只好点头。
“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谁?”
“我是薛安平。”
“你是薛安平?”
薛安平的眼神更加迷茫了,手臂一抖,竟松开手术刀向后连连退去。
“你是薛安平,那我是谁?”
薛安平学着他的动作与神情,也松开手术刀,瘫坐在地上,指着对方满脸畏惧的说:
“你是林轩,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薛安平恍惚地指着自己,记忆深处似乎多了枚烙印,提醒他自己就是林轩。
“我是林轩?不,我不是林轩。我是我是”
林轩挣扎着爬起身,从墙上取下镜子,对准薛安平说道:
“你看,你就是林轩啊,你生病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医院里有个医生叫薛安平,也就是我。我是来为你治病,帮你摆脱痛苦的 。”
薛安平盯着镜中满脸是血的自己,那是一张他已完全认不出的脸。
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眼球凸出眼眶,半边脸颊上都挂着碎肉,红白之物犹在从太阳穴位置缓缓向下流动。
薛安平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半张着嘴巴一张一翕,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脑海中的那道莫名无形的烙印愈发深刻,不停的提醒着他:我就是林轩。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薛安平猛地抬臂扫开镜子,双手扒拉着地面不停后退,直至后背紧贴墙壁,难以置信的疯狂摇头。
而此时,他看向林轩的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如林轩初次遇见薛安平时露出的惊悚与恐慌。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林轩冷笑着,捡起地上的两把手术刀,半弓的身体挪到薛安平面前,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
“薛医生,现在,我可以杀你了吗?”
听见这一声“薛医生”,薛安平如梦方醒,瞳中的迷茫与恍惚一扫而空,瞬间变得澄明。
“我是薛——”
“噗嗤”
不等他开口说完,两把手术刀同时扎进薛安平内脏。
紧接着,林轩面无表情的一刀一刀扎进其身体,直到薛安平整个胸腔都被扎稀烂,脏器肠胃流了一地,彻底失去呼吸。
林轩这才扔掉手术刀,紧张得几乎崩溃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身体瘫软在地,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微弱喘息,眼皮慢慢耷拉下去,意识也逐渐在消散。
老江抠着地板,艰难地爬过来,用手指撑开林轩的眼睛。
“别睡,千万别睡,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林轩眼珠子转动得极为缓慢,许久才落在老江脸上。
“死亡就是开始。”
老江眼眶已然红润,老泪纵横,不停地点头。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林轩食指动了动,指着房门。
“老江,把我放走廊上,能不能活就看命了。”
如果耗在薛安平存在的红夜世界,他难免一死。
眼下,必须离开红夜,进入下一次红夜——也就是赵钦存在的红夜世界。
只有赵钦神乎其神的仙道法则【治愈】,才能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这是唯一的希望。
老江虽不明白林轩为何要如此做,但林轩杀死薛安平,已然获得他百分百的信任,对这个突然苏醒的年轻人报以无限的希望。
于是,老江攒起所有的力气,将林轩推到走廊。
林轩躺在走廊上,望向走廊尽头的值班室,嘴唇蠕动无声的喃语。
“赵医生,这可是你提升仙力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