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戏开场·连杀（二）
鱼婉婉听了这桩子热闹，又是难过又是纠结，圣母心大发作。她叫瑞珠煮了一壶凉茶，想去慰问慰问方素素，又不好自己一个人去。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来邀请柳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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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婉婉：“柳妹妹，听说方姐姐给罚跪荷花池边，好惨好惨的。毕竟都点绛轩的人，要不，我们去送口水给她吧。”
柳未央瞥她一眼，心想这人真是糊涂，方素素一打一拉，她就被pua了，这不又“姐姐妹妹”的叫上了。
柳未央“呸”地一声，怼道：“就她那为人，送口水？我唾口水差不多！”
柳未央：“要去你自己去，我可嫌晦气！宝珠，拿我的笛子来，今日必得奏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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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从近午跪到了下午，方素素热得皮肤发红，全身酸疼，只能不住地轻微移动膝盖减少痛楚。
这还是郑嬷嬷允许她们跪阴凉树下，否则日头这么毒，怕是直接要中暑。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欢快跳脱，正是大雍著名花街柳巷平康里的名曲《艳阳天》。
这欢脱的笛声保持着距离，故意让她听到，却见不到吹笛人。可这个花街柳巷的曲子，大雍皇宫又有谁会呢？分明就是柳未央故意在气她！
方素素气得头昏眼花，她本就性子傲，欺人惯，那想过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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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气又急时，一阵脂粉香传来，方素素一抬眼，看到鱼婉婉主仆提着茶壶来看她。
方素素那个悔啊，眼泪刷地一下落下来，抱着鱼婉婉的腿号啕大哭。
“鱼妹妹，我错了，以往都是我不对，姐姐以后必然好好对你，真心待你、真心护你。”方素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似真心悔过了。
“方姐姐，你别这么说，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说好了要互相扶持的。”鱼婉婉也掉了几滴泪。“姐姐别哭了，你先喝口凉茶缓一缓，你跪得膝盖疼吧，迟些我让瑞珠帮你叫个御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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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素接过一碗凉茶，真是久旱逢甘霖，渴不择饮咕咚咕咚下肚。喝完以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也舒坦了几分。
“谢谢妹妹了……啊呃，这茶—有毒！”方素素脸色大变，捂着肚子仰面而倒。
“方姐姐，方姐姐！你怎么啦？什么情况？！”鱼婉婉慌了神。
“主子！主子！你怎么啦，你醒醒啊！”香珠也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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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几人一起控制住，赶快，传太医！”郑嬷嬷不知从何处杀了出来，不愧是淑妃娘娘身边久经大风大浪的人，一瞬间便掌控了局势。
“茶壶贴好封条，堵住壶口，防止有人破坏证据。”郑嬷嬷指挥着手下的粗使宫女，虽然她身份低，服饰差，可奇了怪了，走过路过的宫婢都毫无异议地听她指挥。
也有人通知了点绛轩，小顺子便带着两个宫婢过来了。小顺子不愧是机灵人，几个照面，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郑嬷嬷，点绛轩给您添麻烦了。奴才给您陪不是！”小顺子对着郑嬷嬷点头哈腰，一丝儿眼角余光都没给过方、鱼两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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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素一脸虚弱地睁开眼，依旧呻吟不已。她本就跪得一身汗透，此刻捂着腹部呼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方姐姐，你醒啦，太好了！”鱼婉婉激动得双手合十：“老天保佑！”
“鱼贵人你假惺惺地骗谁呢？我家主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香珠顾不得自己膝盖青肿，赶紧用帕子替方素素擦汗。
“方小主，我家主子一片好心，凉茶都是婢子亲手煮的，绝不可能放毒药，方小主你和他们说清楚呀！”瑞珠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生生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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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素本来面色稍微缓了些，一听这话，忍不住又大声“哎哟”起来。
郑嬷嬷斜眼看着，颇有点不耐烦，正想发作，却见刘美人的贴身宫女翠云小步跑来。
翠云面上带着三分焦急，对着郑嬷嬷贴身耳语：“嬷嬷，陛下和淑妃娘娘正往这边来，怕是还有半盏茶时间就到了。您看……”
郑嬷嬷点点头，指挥宫女太监：“不怕。小利子小广子，把那几个贱婢先关到工具房里去，别留在这里脏人眼睛。”
所谓工具房，就是整理花圃扔工具的地方，又脏又臭免不了，花斑蚊子还特多。方素素、鱼婉婉刚想抗议，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快步过来，堵着嘴巴就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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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高亭上，柳未央正好看到这一幕。
梁澈赏给她的高透水晶，早已被她让小顺子加工成了望远镜。
“真是糊涂！”柳未央把望远镜递给宝珠：“你看看，那方才人算计一世，居然糊涂了，她居然装病把鱼贵人拉下水。却不知道，太阳底下的惩罚，罚不到哪里去。到了暗房子里，那可就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了。”
宝珠也接过望远镜看了看，好奇道：“主子怎么知道那方才人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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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未央淡淡道：“鱼贵人就是个没脑子的，特地送凉茶纯属同情，怎么可能害人。何况，真是腹痛得很，全身都会痉挛个不停，抓人时候那是十个指头直接抠进肉里的，那方才人哪里有了？”
宝珠松了口气：“还好主子没心软，若是真信了那鱼贵人一起送茶，现在岂不是给活活连累，脱不了身。”
柳未央笑道：“看够戏了，我们也回点绛轩吧。方才人日日笑我娘是平康里的出身，倒不知道方才我这京城第一美人给她吹曲，她受用不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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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吹来，白云遮蔽了太阳。华盖之下，宫女太监簇拥着梁澈与荣淑妃走来。
梁澈道：“方才看这边人影幢幢的，发生了什么事？”
郑嬷嬷伏地，道：“回陛下，方才有小主对淑妃娘娘出言不逊，奴婢已经让她们回避了。”
梁澈皱眉，道：“哪个小主敢诅咒朕的爱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着劲儿罚便是!”
荣淑妃娇笑道：“臣妾多谢陛下偏爱。”
梁澈手指点上了荣淑妃的额头，道：“不偏爱你偏爱谁呢，今晚和朕下棋时，可不许再连胜三局了，多少放放水，让让朕呀。”
荣淑妃双颊绯红，撒娇道：“陛下好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