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始手术
萧渡定定看着管家，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但我愿意相信你。这双眼睛能让我看到构点，兴许就能让我改变这些构点，这样就能做到改变一个物体了。”
他脑洞大开了一下。
“甚至，能够凭空造物。”
“听起来不可思议……”管家吸了一口气，他偏偏认为这种事情确实可能发生，毕竟这可是那个男人的手笔，他连引子都做出来了。
萧渡跃跃欲试。
“我该怎么做？”
“不知道。”管家摇头，“你该问你的眼睛。”
他继续开口：“当然，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做不到也情有可原，我会去重新寻找合适的媒介。”
“一些小一点，能力弱一些的媒介。”
“如果你的身体等得及的话。”
……
萧渡起身下床。
他走到冰块周围，
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恐怕我等不及了。”
他苦笑，“虽然我还在好好的跟你说话，但我的身体内部却像是要融化一般，我能感觉到，只有寒冰媒介才能压制这可恶的诅咒，没时间去找新的媒介了，就算找到，媒介能力太过弱小，恐怕也没法应对我的诅咒。”
他转过头。
“这是命运安排好的，对吧？”
“命运魔法师。”
……
“没错。”
管家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给他让出足够空间。
萧渡笑了笑，即便管家不这么说，他依旧信心十足。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尝试用眼睛改变眼前的媒介了。
他用单手捂住眼睛，
脑中回忆着构点的世界，
另一只手触摸着那个冰块。
改变物体的大小，
最简单的就是压缩，
萧渡尝试着改变构点的密度。
许久，许久……
他缩回冻僵的手，
“我做不到……”
萧渡根本没法控制那些构点。
事实上，他连触摸都做不到。
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事确实太匪夷所思了，慢慢来，我去寻找可以替代的媒介，我们做两手准备。”
萧渡没有回话。
一直在脑海思考，
到底怎么做才能做才能控制这些构点。
不对，构点很难掌握。
他只需要把这媒介变小就可以了。
“我想赌一下。”
萧渡抚摸着冰块，他的手已经被冻伤。森森白气在阳光中翻腾，形成好看的丁达尔效应。
“命运安排好的！”
“那我就赌它不会让我死掉。”
“把医生叫进来。”
管家意料到不妙：“你想做什么？”
“让他们把我的胸脯切开，把我的肺剜下来，把媒介缝合上去，如果命运真的安排好一切，媒介会顺利进入我的身体里的。”萧渡回答。
“太冒险了。”管家急了。
“我原以为你是莽撞了点，”
“这个年纪的人莽撞点情有可原，”
“但是你的精神状态不能出问题啊。”
萧渡反问：“你觉得我疯了？”
“放心，我的情绪很稳定。”
“这是我最大的特点了。”
他心中感慨，要不是情绪稳定，早就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疯了，早就在原世界无穷的压迫下疯了，哪会等到今天。
“我不同意。”管家直接反驳。
“明明有更稳妥的办法……”
“虽然我不如启昔懂药理，”
“没法长时间稳住你的身体，”
“但我们还是有一点时间的，没到最后一刻，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要把命赌上？”
萧渡转身搭住了他的肩膀，
“你是八阶命运魔法师，”
“你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命运。”
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瘦弱的胸膛，胸口一片通红，朝外散发着温度。
“我没法修行魔法，
肉体也难以变强。”
“命运关上房门的时候，一定会给我留下一扇通透的窗户，这么好的道路摆在我面前，我没法不去尝试。”
他抿了抿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会疯掉，我多疑，喜欢揣测，我到现在都觉得有一种可能，小城主没死，换体阵法现在只是第一阶段，等到我解决了诅咒，你们就会重新换回来。”
“我脑子里有无数种可能。”
萧渡握住管家的肩膀，
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如果我没有足以面对一切的力量，”
“那我迟早有一天才会真的疯掉。”
……
管家不得不承认他在这场对峙中失败了，落寞的低下了头，“我知道了，城主大人，我会按你说的做。”
那些挎着药箱的医生再次回来了。
他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萧渡坐在床边上，
双手抓住栏杆，
他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心情却依旧非常紧张。
管家戴着他的鬼神面具，由黑白两色组成的丝线从他的脚底蔓延开，爬满了整间屋子，丝线有规律地律动着。
魔法对于萧渡不起作用，
可他依旧发挥了全力拨动命运的琴弦。
只要能够增加一丁点成功率就好。
萧渡继续端坐在床上，
任由那些医生在他胸口画线。
“开刀吧。”他道。
从第一刀开始，他额头的冷汗就从毛孔挤了出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专门有一个医生拿着白毛巾替他擦汗。
他胸膛肉皮被划开，
沿着肋骨缝隙，
一刀刀深入，直至打开隔膜。
萧渡几近晕厥，
却依旧死死咬紧牙齿坚持。
医生的手慢慢掏进他的胸膛，顺利找到了肺的位置，用手掌中包裹的小刀切割下来，放在一旁的托盘中。
取出来的器官散发着热气，
看上温度非常高，
而且软弱无力，
它在托盘瘫软着，有一搭没一搭律动着。
那状态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激凌球。
即便如此，
管家也飞快出手将那托盘冰冻住，
他要留住一丝希望。
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一步，
这一步几乎无法进行，
医生根本无法把解冻的媒介塞进萧渡的胸膛，更加无法将它们连接在一起，所有人对于这场豪赌都并不抱有希望，他们只认为这是寻死。
萧渡已经无法呼吸，
他几乎失去意识，
窒息感死死掐住了他的大脑，
只是一晃神又一晃神地接收着画面。
“停下，把他自己的肺接回去！”
管家歇斯底里，“他要死了。”
医生们畏畏缩缩，他们谁都没有见过把肺取下又接回去的场景，这本就是必死的局面，这种事情应该去找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做，把他们这些凡人找来实在是强人所难。
萧渡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
可却在这时候恢复了一些清明，
他微微动了动嘴皮，说不出话，
便抬手制止了管家。
手掌落下时，放在了媒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