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望祖母
吃完解药之后,李清风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赶紧告辞溜之大吉。
李氏和苏清雪还在为几日后的计划沾沾自喜,做梦幻想着苏染音身败名裂,一生凄惨的画面。
“小姐,奴婢怎么没有听说您让白露配了什么五毒散呢?”樱桃好奇地看向了苏染音,诚挚发问。
苏染音被这个笨丫头逗乐了,不禁笑出声来:“哪有什么五毒散,我何时叫白露制药避讳过你和荔枝?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糖丸。”
樱桃也被自己提的这个问题蠢到了,原来自家小姐都是诓李清风的,自己还当真了。
荔枝在一旁看着樱桃捶胸顿足的懊恼样子,也举起袖口掩嘴偷笑。
说到寿宴,苏染音想起祖母好像从上次家宴之后,一直没有精神,闭门见客,自己去探望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最近珍珠来消息说,老太太身体越发不行。以前就晚上睡的久点,现在白天也嗜睡。
每天拢共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请了府医天天各种补品药物吃着,也无甚大用。
苏染音急得不行,这次下定决心一定非得见到老太太,顺道叫精通医术的白露跟着前去看看有什么猫腻。
一打扮素净的娇美少女,身后跟着两个清秀丫鬟,快步穿过曲折的走廊,向寿安堂的方向前进。
行至寿安堂,苏染音关切的问珍珠:“祖母这次见客吗,我真的很担心祖母的身体,让我瞧一眼她老人家没事就好。”
珍珠着实被苏染音的孝心感动到了,正巧这时候老太太是醒着的,立刻进去通报了。
“老太太,音姐儿又来了,这次她说不论如何都要进来瞧瞧祖母,要不然在门口不走了。”珍珠故意打趣,想要老太太开心点。
椅在床边,头戴抹额的慈祥老人思索良久,确实很久没看到最疼爱的孙女了,叫珍珠去喊苏染音进来。
苏染音见到珍珠出来对自己点头行礼,便知道事情成了,即刻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卧房,就看到老太太脸色暗黄,没什么生机,拿了个软枕靠着,强撑着椅在床上。
不过月余未见,老太太就像苍老了十岁。整个人看着一点活力都没有,和一个月前的面色红润、精力充沛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染音心头一震:这才一个月没见到,祖母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哪有人会老这么快的,其中一定有鬼。
苏染音面上不显,指了指白露手上的食盒,撒娇:“祖母总算肯见音儿了。
今日音儿一大早就去小厨房做桂花糖糕了,想让祖母吃了心里甜滋滋的,病也快点好起来。”
老太太本来还很乏力,被苏染音这一打岔,来了一点精神:“你这皮猴,最会讨巧卖乖,不怪祖母最疼你,真是个顶孝顺的乖丫头。”
白露适时地将食盒打开,端出一个漂亮的豆青釉瓷碟子。上面摆了五枚小巧精致的桂花糖糕,香甜扑鼻。
老太太有些费力地想抬起胳膊拿,苏染音瞧见了,立即拿了一块送至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轻轻咬了一口,慈爱地笑道:“真好吃,甜而不腻,以后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娶音姐儿回去。不过我这个老太婆怕是看不到喽。”
苏染音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呜咽:“音儿不听祖母乱说,您一定长命百岁。
我这里有个小丫头,她从前跟着过世的父亲学过一些药理知识,懂一点医术。
孙女今日特地带她来给您把脉瞧瞧。”
老太太本想一口拒绝,自己这病府医来看过,京城的其他医生也来过。
根本查不出病因,天天喝药也不见好,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然而看着苏染音希冀的眼神,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将手搭在锦被上,示意白露来把脉。
白露伸手搭在老太太手腕上,表情越来越凝重。老太太脉象虚浮,脉搏非常微弱,生命力在慢慢消逝。
随即眼睛看向四周,欲言又止。老太太本就是人精,立即会意,将房里服侍的小丫鬟遣散。
整个卧房里现在就剩下苏染音、老太太、珍珠和白露。
白露一脸凝重地望着老太太,发问:“您是否平日头晕眼花,心悸失眠,潮热盗汗,总是觉得乏力昏昏欲睡?”
老太眼神一亮,连忙应答:“对,最近一个月开始这样。”
白露略作迟疑,小声说:“老太太,您这脉象不合常理,像是被下毒了。
然而是何毒,奴婢还要进一步分析,您可否请珍珠姐姐拿药方来给我瞅两眼。”
屋内众人惧是一惊,平日一向仁慈的老太太,不禁愤怒:“我这个老太婆都一把年纪了,都是快要归西的人了。
还把主意打我身上,这么见不得我活着,珍珠去拿药方来。”
珍珠打开卧房的柜子,拿出一个金丝楠木做的精美盒子,打开之后拿出一张药方递给白露。
白露细细看一遍药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很快发现了一处异常的地方。
白露伸手指了两处向众人展示,耐心解释:“黄芪和鹿茸量加多了,这个表面看是补药,实则是催命符,喝了让人虚不受补。
而且平常郎中草草看一眼药方,根本看不出问题,除非医术极高明的。”
珍珠似乎又想起什么,又拿出最底下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白露刚瞥了一眼,快速汇报:“这张药方也有问题,鹿茸加的比正常量偏多一点,但远没有现在的方子毒辣。”
珍珠满脸泪水,跌坐在地:“这是两年前,李姨娘找了京科圣手徐达来开给老太太的药方。
后面徐达成了苏府专聘的府医,一直给老太太看病,可悲我愚蠢。
白露妹妹不说,我也没想过李姨娘敢直接给老太太下药,害得老太太吃了两年毒药,我真该死啊。”
珍珠因为老太太平日待她极为亲切,从不对她生气发火,有新鲜玩意也会想着她。
月例银子每月只有多给她,从没有克扣过,她虽是一个婢女,过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体面,所以珍珠自责小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