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惺惺相惜
苏染音和千耀辰听完柳氏这段叙述，皆是大为震撼。虽是知道张贵贪婪，但没料到这么人面兽心。
“柳姑娘，我知你这么多年不易，不瞒你说。我和哥哥不是兄妹，他是专门负责调查张贵的，你若有什么证据可以交予他。”苏染音眼神赤诚，一点也不似作假。
柳氏自是相信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将身世遭遇都说了。
她走向密室角落的一个箱子，袖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插向了锁孔。
随着“啪嗒”一声，锁开了。柳氏伸手将箱子里一本类似书籍的东西拿起，交给苏染音二人。
千耀辰拿在手上快速翻了翻，眉头一挑，随后将那本书递给好奇的少女。
苏染音看完，当即觉得不对劲，困惑出声：“张贵是丞相门生，怎么记录的那些钱财往来没有一笔和丞相府有关。
而且柔妃作为丞相女儿，一向挥金如土，每个月宫里的月例银子根本不够用，全是丞相府贴补。”
柳氏无奈叹气：“张贵记录的全在上面了，丞相府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再过两日，他会回府看我和孩子。你们到时直接捉住他审问吧。”
眼下也只好这么办了，总的来说，二人也算有了不小的收获。
回到厢房之后，苏染音和衣躺在贵妃榻上，千耀辰亦是同样躺在床上。
良久的沉默，二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皆是睡不着。
“世子，你准备如何捉拿张贵，可有头绪，他若是察觉带人来怎么办？”少女絮絮叨叨，没话找话。
千耀辰觉得少女话多，但依旧认真回答：“他回来直接拿绳子绑了，若人手多，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
苏染音听完，内心叹道：果然后台强大就是有好处，到哪里都是横着走，哪天自己也能体验下这种感觉就好了。
日后没想到有一天苏染音这个感慨一语成谶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次也没人说话。
苏染音先瞧了会忽明忽灭的烛火，又抬眸看向松木制作的房梁，最后瞥向床上的千耀辰。
苏染音感叹于少年这一副好皮囊，不同于白日的冷清，闭上双眼的千耀辰倒显得格外俊秀乖巧。
乖巧？苏染音觉得自己疯了，脑子里怎么会认为这个魔王乖巧，赶紧摇摇头。
千耀辰虽闭着眼睛，但根本没睡，少女的所有举动他心里都门清。
“苏小姐，盯着本世子摇头晃脑做什么？嗯？”少年语调上扬，颇有一丝嘲弄的意味。
少女有些慌乱，不想被误会，连忙解释：“世子，我只是太过无聊，所以东张西望，您不要误会。”
千耀辰当然知道苏染音不是那个意思，故意这样说来逗她的。
“可会下棋？”少年随口一问。
“啊？会的。”苏染音一愣，没想到少年话题切换的如此之快。
“那起来，我们对弈。”千耀辰说完，就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修长的手指伸向了棋盘。
苏染音也不磨叽，麻利起身，坐于清冷少年对面。
“你执白子先走吧，我让你三子。”千耀辰胸有成竹地看向温婉少女。
苏染音也不是矫情之人，觉得对方让子是瞧不起自己这类，爽快答应。
少女棋风凌厉，一点也不像外表那样温和甜美，倒像个常年在战场厮杀的将军，每一步都快准狠。
千耀辰对少女高看一眼，觉得当真有趣。苏染音这是有多少秘密，他还没发现啊。
少年也认真对待，只见两人一来一回，那也下得相当胶着，暂时看来还是难分胜负。
若是仔细观察局势，其实白子略微有胜利的希望，黑子渐渐败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局结束。苏染音略微胜二子赢了千耀辰。
“苏染音你当真让我肃然起敬啊，没想到你对围棋也颇有造诣。
以你的才学和魄力，倒真的不像苏问的女儿。”少年毫不掩饰欣赏的眼神，赞不绝口。
苏染音灿烂一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世子过誉了，您还让了我三子呢。我这算是胜之不武。”
如若这话叫郁风听到，他当真要觉得大跌眼镜了。
千耀辰的围棋实力，至今为止，难逢对手，就算让了苏染音三子，那她能赢也是非常困难的。
第二局苏染音要求千耀辰不要让子，二人再切磋一句。一个时辰过后，苏染音惜败三子。
千耀辰现在倒真的对苏染音有些惺惺相惜的知己感了，棋品见人品。
本来二人夜探张贵书房，就回来的迟，又说了会话，下了两局棋，现在外头天空倒泛起了一点鱼肚白。
“世子，你还睡吗？”少女用袖子遮住脸颊，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千耀辰见苏染音止不住的困意，声音冷冽：“我不睡了，你若困的话，睡床上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出去练剑。”
少女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向床榻，实在是贵妃榻有些硌人。
要不然那会自己早睡着了，也不用找话题和千耀辰硬聊，也没后面无聊下棋这事了。
千耀辰见苏染音直接躺在床上，和衣而卧。感觉像是疲惫极了，没一会儿就传来少女平缓的呼吸声。
少年见苏染音熟睡后，便去了庭院练剑。千耀辰自少时习武后，不论刮风下雨，每日清晨雷打不动要练剑，十分刻苦，从不懈怠。
大约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府里小丫鬟来问要不要传早膳，厨房里备着粥、点心和小菜。
正巧这时，苏染音睡了一会，也有精神了。听到外面丫鬟在说早膳的事，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就走了出去。
“传膳吧，哥哥练剑想必也饿了。”少女对着丫鬟亲切吩咐。
千耀辰登时满头黑线：这个苏染音自己肚子饿，还得让自己背个锅。
少年本想张嘴讽刺几句，但终究是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半晌过后，桌子上摆满了点心和一些清淡小炒，一人一碗粥。
少年和少女都是京中高门大户教导出来的，吃饭礼仪自是不必说，一顿早膳吃得文雅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