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吐露冤情
柳氏闻言点点头,也没接着打趣了。
苏染音故作好奇童真,语气轻快问:“卢夫人,卢老爷当真和您感情深厚呀,偌大的卢府都由您做主。”
柳氏见少女提起自己相公,脸颊爬上了两团红晕,雀跃道:“夫君确实对我一心一意,也不纳妾。
而且夫君还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
千耀辰和苏染音都拣一些好听话讲,直说得柳氏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府里一切都说给他们听。
老婆婆看着苗头不对,找了个幌子说小公子闹觉了。柳氏连忙起身去卧房,叫小丫鬟带千耀辰和苏染音二人去厢房住。
小丫鬟带着二人到了厢房,歉意解释:大致意思是府里没有多余的空闲厢房,因为平时也没外人来,就只剩这间空着了。
想着二位反正是兄妹,虽不合礼数,但请二位委屈一下。
千耀辰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他本就生得清俊,这一笑丫鬟眼睛都看直了,心脏怦怦直跳。
“无妨,我们不介意,劳烦姑娘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少年拿出了五两银子,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开心接过,行礼告退。
苏染音也震惊了,他和千耀辰也认识快一月有余,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心里感慨:没想到连堂堂宁王府世子都要使用美人计了。
少年见优雅端坐于椅子上的清丽少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顿时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
千耀辰恶趣味般开口:“妹妹,哥哥觉得你皮糙肉厚,晚上你便睡地上吧。”
苏染音别无他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去收拾东西准备打地铺了。
千耀辰诧异地望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少女,漂亮的手指伸向了旁边的贵妃榻:“妹妹,这么吃苦耐劳嘛,旁边有塌不去睡,非要打地铺。”
苏染音看了一眼一脸玩味的俊俏少年,暗自咬牙,心道:千耀辰这厮果然本质上还是竖子!
少年不知道在思忖什么,脸上表情逐渐严肃,随即低声沉吟:“你有没有发现张贵外室有些奇怪?”
少女本就聪慧,经这么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按理说,她能管理这偌大的宅邸,定是有手腕、有心计的。
今日同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将家底全盘托出,好似在故意透露信息。”
千耀辰和苏染音都感觉到此事,看来不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晚上如若潜入书房,得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夜黑风高,整个卢府都一片寂静,连下人房中都一片漆黑,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叫人莫名有一些惶恐。
少年和少女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的后窗,四周环顾了一下,确认一个人都没有,打开了窗子跳进了书房。
少年点燃火折子,观察到书房布置的很简单,不过一张书案,一个占满一面墙的书柜,几张小圆杌而已,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苏染音走向书案,伸手在写字的那些纸张上翻找,想瞧瞧有没有线索。直到翻尽最后一张纸,也没看到有用的信息,全是一些张贵摘录或者创作的诗词。
另一边千耀辰在书柜搜寻,也都是一些寻常的四书五经,中间夹杂着一些话本,想必是张贵外室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
少年和少女眼神交汇,各自摇了摇头,暗示并无发现。
正当两人以为遗漏了什么,准备更仔细寻找时,书房深处传来一道冷漠的女声:“墙上挂着的那幅梅花图后,有个小机关,按下机关,书柜会打开一道门,门后是个密室,我在里面等你们。”
苏染音和千耀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不装了,按照女子说的摁下机关,进入密室。
“二位都是聪明人,白天一定看出来我故意同你们说的那些话吧。”柳氏冷静地说。
“是的,夫人。我们并不想伤寒您,只是您的夫君在欺骗您,一时无法向您解释清楚。”苏染音真诚道。
柳氏哀戚一笑,秀美的脸上一片怨恨:“不必多说,你们可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随后不待二人回答,自顾自阐述起来:“我本是扬州柳同知的女儿,虽然家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从小对我也是锦衣玉食的娇养,还请了扬州城有名的女夫子来家中教导我。
四年前,丞相门生张贵考中探花,被圣上调到扬州府做知府。一开始我父亲还担心张贵是京城调来体验生活的纨绔子弟,后面发现他处理政务勤勤恳恳,也算是个好上司。
就这么磨合了一年,他们也算熟悉。之后,圣上发现了扬州当年的赋税比前一年少了一半多,但扬州又是一个富庶的城市。
这很明显就是有人贪污了赋税,张贵怎肯认罪,伪造了证据,将罪孽全部按到我父亲的头上。
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明,当然不认罪。他就诓骗父亲,说我被他抓了当人质,其实他同我连面都没见过。
父亲为了让我活命,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监狱认罪。赋税少了整整十五万两雪花银,这是抄家流放的大罪。
父亲认罪的第三日被安排了斩首,张贵是监斩官。其余我母亲、幼妹充为官妓,长兄流放边疆,家里奴仆全部被变卖。
本来圣上说怜我父亲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交出贪污的赋税,罢官即可。
但我那老父亲本就是替张贵顶罪,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张贵见死不救。
抄家时,母亲趁乱将我从后门狗洞那里送走,我亲眼在人群中瞧着父亲被斩首示众,百姓们对父亲的辱骂和对张贵的夸赞,一辈子烙印在我脑海里。
我发誓要报仇,便假意在他办公的那条街道装作被流氓欺凌。
他便将我带回了府中,见我貌美温柔,哄骗我做他的妻子,其实我就对他一清二楚,装作不知做了他的外室。
甚至为了取得他无条件的信任,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他因为检举有功,升到了京城做户部侍郎,踩着我父亲的人血馒头上位。
但我若贸然检举,无人信还会白丢一条性命。我自己死便死了,但我要为父亲家族平反。
直到我今日瞧见你们,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求两位恩人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