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冷心月
“哈哈,此言差矣啊!”陆青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我这不刚从危险境地脱身嘛,第一时间便想到来寻你了。不过呢,确实也想顺便请教你几个问题啦!”
冷心月见状,轻嗔薄怒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很生气,但是内心还是很开心,于是娇嗔地道:“哼,好一个‘顺便’!难道你见我只是个幌子?分明就是有事相求才跑来的嘛!亏得本姑娘还满心欢喜,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呢!”
陆青阳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你可千万别误会啊!其实我这次算是假公济私啦,借着询问事情的由头,真心实意地想要见见你而已。谁知道你竟然这般不领情,反倒责怪起我来了。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早知道会这样,我干脆就不来了,省得落得个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下场!”
冷心月心中暗自窃喜,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不管她们最初的动机如何,如果有人能够成功地说服她们,让她们明白对方前来的最终目标是见到自己,那么即便这些话可能并非完全真实,但依然会在她们内心泛起愉悦的涟漪。正因如此,当冷心月目睹着陆青阳如此卖力地为自己辩解时,尽管明知他所言未必全真,却仍然感到欣喜不已。
于是,冷心月开口说道:“你啊,总是这般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黑白。就算明知道你说的可能有假,可我还是喜欢得紧呢。罢了罢了,念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便饶过你这回吧。快说吧,究竟所为何事?”
陆青阳赶忙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受他人之托,想向您打听一下一个人的情况。此人名叫楚江南,听说正关押在贵府之中。不知他近来状况如何?”冷心月听到楚江南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打听他做什么?”冷心月问道。
“受人之托,自然是要忠人之事。”陆青阳回答道。
“他可是朝廷重犯,岂是你想打听就能打听的。”冷心月故意说道。
“我知道他是朝廷重犯,只是受人之托,所以才来找你啊。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消息。”陆青阳笑嘻嘻地说道。
冷心月闻陆青阳所言,心如明镜——此陆青阳分明是在找借口!故意在掩饰着什么,遥想当初,陆青阳竟敢夜闯自己家府邸打听着那和尚的消息,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前来刺探楚江南的消息。无疑,陆青阳定是与父亲在江湖上可能是有这样那样的纠纷。然则对于这些江湖之事,冷心月毫无兴致,也不愿过多牵涉。她心之所向,唯有无瑕的爱情而已,至于江湖中的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打打杀杀,均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想与陆青阳在一起,倘若父亲执意拆散这段良缘,那她宁可与陆青阳携手闯荡江湖,远离尘世喧嚣,自此逍遥快活,这是她向往的,因此当她收到陆青阳的信息,她的内心是说不出的喜悦的。正因如此,当陆青阳开口询问时,冷心月当机立断,也不避讳,干脆地回答道:“哦,竟是此事!不必再提,恐要令你那好友希望落空了。那姓楚的家伙,就是个没骨气的窝囊废,早已卖身投靠我家,屁颠屁颠地去享福了!让你朋友不要挂牵了!”
陆青阳闻听楚江南投靠冷千秋后,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幸得当初听从了博洽大师的忠告,见机行事,否则恐怕已身陷囹圄。看来大师果真名不虚传,料事如神啊!只可惜像楚江南这般才华横溢之人竟自甘堕落,投靠了冷千秋这样的小人。陆青阳无奈慨叹:“哎!人各有志,有些人偏爱走捷径,我们也无可奈何!”
冷心月对于楚江南谈论的话题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相比之下,她更为关注陆青阳近期所历经之事,不断追问道:“青阳,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遇到了何等奇遇呀?快与我细细道来!”言语之间满是急切之情。
二人交谈之际,冷心月亦频频向陆青阳打探其现今居所何处。然而,陆青阳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清楚——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叶阳以及众多同伴们的生死存亡。即便他对冷心月的品性信任有加,但又怎能,毕竟,此乃他闯荡江湖多年,历经磨难换来的惨痛教训!需知江湖险恶,风云变幻无常。遥想当年,正因父亲遭受无妄之灾,致使赫赫有名的药王山庄一蹶不振,走向衰败。而自己肩负着复兴药王山庄昔日辉煌的使命,凡事自然都要谨慎小心。因此,每当冷心月提及此事,陆青阳都会巧妙转移话题,似乎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冷心月虽感无奈,但也不便强求,只能任其逃避。眼看着夕阳渐落西山,夜幕即将降临,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一片金黄璀璨。陆青阳静立楼外,凝视远方,似在沉思。许久,他才缓缓转头,对冷心月轻声道:“就此别过,若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冷心月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立于原地,沉默不语,这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想开口的那一刻,却不知从何开始,只用那如秋水般美丽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陆青阳,眼中流露出的眷恋和哀伤仿佛化不开的浓雾,似乎想要将眼前男子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她清楚地知道,这次分别后,恐怕再难有重逢的机会。
随着夕阳的悄然流逝,陆青阳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冷心月却依旧如雕像般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愿挪动脚步。她的心中不禁暗自慨叹,也许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行踪飘忽的男子。他总是如不期而遇的流星,蓦然闯入她的生活,带来惊喜与温暖,却又在她最渴望将他留住的时候,如清风般悄然离去,让她无处可寻。
此刻,冷心月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这份情感是否会开花结果,也不明白未来会如何发展。但她明白,无论结局怎样,这段经历都将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成为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从小被宠到大的冷心月,始终宛如温室中娇媚艳丽、鲜嫩欲滴的花朵,娇贵无比。她好似捧着金饭碗而降生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人费尽努力才获得的一切,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身边从不缺少各种阿谀奉承的富家公子哥,他们如潮水般涌来,向她提亲示好。然而,在冷心月的眼中,这些男人犹如行尸走肉,死气沉沉,与陆青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即便能从这些人中挑选出稍好一些的,也不过是陆青阳的九牛一毛罢了!冷心月想到这里,更加坚定地认为,必须要查清陆青阳的住所。否则,此次分别后,如果再像从前那样失去联系,自己恐怕又要望穿秋水般苦苦等待数月才能得到他的消息。于是,冷心月当机立断召唤了一个手下,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查出这个人的住址!但切记,绝对不能让他有丝毫察觉!”
陆青阳拖着仿佛千斤巨石般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当他刚迈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叶阳、凌心城和张清修等人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大堂里,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他们都想尽快知道楚江南的处境。
陆青阳甚至来不及稍作歇息,让自己疲惫至极的身体缓口气,叶阳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立刻开口询问道:“青阳啊,你可有打听到有关楚江南的任何消息?”
陆青阳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到下方的座位上坐下来,然后才回答说:“叶叔叔请放心,那楚江南现在好得很呢,整天都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不是喝酒就是玩乐,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完全不用我们去操心!”
叶阳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惊愕之情,他瞪大了眼睛,急忙追问:“青阳,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江南怎么了?”
面对叶阳连珠炮似的急切追问,陆青阳却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坐在一旁的凌心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见叶阳如此焦躁不安,便轻声安慰道:“叶兄莫急,依小弟所见,陆青阳说得已经再明白不过——楚江南投靠了冷千秋!”
叶阳闻言猛地一震,双眼瞪得浑圆,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因为楚江南不仅仅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他亲手培养成才之人。自小,楚江南便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不仅勤奋好学,而且品性善良正直,浑身洋溢着浩然正气。对于这个孩子,叶阳可谓视若珍宝,倾注了全部心血和爱意。
正因如此,当听闻这样的消息时,叶阳的第一反应便是断然否定:“这不可能!南儿他自幼受我教诲,深知国仇家恨,怎会背叛祖国、投敌卖国?定是你们搞错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甘,他不相信楚江南会投靠冷千秋这样的人。
然而,一旁的陆青阳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叶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楚江南如今已是冷千秋那边的贵客了,现在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抓住我们去邀功请赏呢!”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叶阳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紧紧握着拳头,猛地一拍桌子,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张坚硬的实木桌子竟被拍出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他怒目圆睁,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嘴里怒吼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竟然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此时此刻,叶阳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信任、寄予厚望的楚江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早在此前,叶阳就已经察觉到楚江南有些怪异之处。当初,楚江南从武当回来之时,叶阳就感觉不对劲,但当他向孙碧云询问时,对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楚江南还年轻,需要更多地经历江湖的磨练。”叶阳觉得孙碧云说得不无道理,毕竟年轻人总要吃些苦头才能成长,于是他选择相信楚江南,并决定将其留在身边,多加关照和提携。
可谁能料到,这次楚江南竟然误入歧途,结交了一群匪类,犯下大错,完全辜负了自己多年来对他的悉心培养和殷切期望。这怎能不让叶阳义愤填膺?又怎能不让他感到痛心疾首呢?
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失望至极的人,叶阳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不禁想起了曾经与楚江南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已化作泡影。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不知感恩、背信弃义的家伙!
遥想当年,姐夫楚云清凭借着一手穿云剑法威震武林,成为千佛堂的少堂主,可谓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后来,楚云清挑战武当派张三丰,最终惨败于无极剑法之下。不仅如此,他还企图窃取金蛇寨的七星剑谱,结果不幸遭机关暗算身受重伤,从此卧床不起。再加上长期遭受江湖人士的讥讽嘲笑,楚云清心情抑郁,没过多久就含恨离世。而叶阳的姐姐叶晴也因为悲痛过度,变得消沉颓废,临终前她再三嘱托叶阳一定要让楚江南堂堂正正做人,切莫再被江湖那些纷繁复杂之事困扰。如今楚江南投靠了冷千秋,恐怕将会在充满血腥杀戮的江湖之路上渐行渐远。
就在大家为楚江南惋惜之际,突然门卫来报,神剑山庄二当家的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