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赚了一笔
三人来到一条小巷，小巷偏远，环境糟糕，地面到处是各家泼出的污水，
钱掌柜有些忐忑，怪他太急了，
忘记这家居住环境不太好，少爷他金尊玉贵的，哪来过这种地方啊，
鲁莽了！要是少爷不高兴，不资助这少年了咋办！
接着，就见他家金尊玉贵的少爷，踏着锦靴直接踩在湿乎乎的地面上，
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带路！
钱掌柜赶忙加快脚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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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奈兄妹这边，离开文昌书局，二人就直接奔向家里。
高奈现在心情无比轻松，马上就要有第一笔钱入账了，虽然可能不多，但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她就想快点回去，把之后的都写完，
然后再选一本名著，虽然很不道德，但是这个时代根本就没存在过，只能对不起那些大佬了！
兄妹二人到家的时候，只看见章子澈一个人在家，
其他人都上山去了，院子里还堆了不少新鲜的艾蒿。
高奈：“四哥，二哥三哥都上山了吗？咋割了这么多艾蒿啊！”
章子澈：“是啊，昨晚用了小妹你做的艾条，简直比之前好用太多了，
我就想着这个是不是也能卖钱，就和二哥三哥商量了一下，
二哥和三哥觉得家里的艾蒿不够，赶忙又上山去多割些回来。”
章子澈一边说着一边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水，
又拿起窗台上放着的蒲扇给高奈扇着，同时也不忘打听，今天他们去镇上的结果。
章子渊坐下休息，喝了几口水后才为章子澈解惑。
章子澈听后高兴极了，“太好了，家里又能有一笔进项了！今年冬天应该能过的好一点了！”
高奈听此只觉得心酸，记忆中他们的冬天很不好过，
每年收税的时候章家都要东拼西凑才能凑齐税银，
之后只能节衣缩食的省钱，才能还上向大家借的银子。
就是这样省着又省的，才能让章家现在虽过的不好，却也没有欠债。
高奈还是很佩服的，但之后不会有这样的生活了。
休息了一会，在家的兄妹三人开始做午饭，等着上山的章子沐和章子卫回来。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四个男孩子都上了山，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多割些艾蒿回来，
到时做好除了拿去卖的，还能再送给几家总帮助他们的，
别的拿不出手，这也是一点心意。
高奈自己在家撸干艾蒿叶子，她想着艾条是可以拿到集市上，
但这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快就会被别人学了去，
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多多少少赚一点。
除了这个也得再想想能做点什么无本买卖。
等到众人回来高奈也没什么头绪，
最后她也放弃了，先写书、做艾条吧，
等不用喝药了就和哥哥们一起上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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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
高奈今天很开心，因为中午是最后一顿苦汤药了！她要解放啦！
于是家里众人一大早就发现今天的高奈肉眼可见的开心，众人不解。
章子沐大咧咧的问道：“小妹，今天有好事么？这么开心呀！”
高奈：“当然！今天中午只喝最后一顿药了！
而且下午我要和你们一起上山！”
林老爷子笑道：“那可不行，小舒，你且在家好好待几天吧，
过几日再去山上吧。”
高奈：“外祖！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去的，你就让我去呗～”
林老爷子：“小舒乖，好好在家待着，
那个话本子不是还没有写完吗？
而且艾蒿也已经晒干了，
所以你哥哥们也都不上山，安心在家待着吧。”
高奈现在就是后悔，要是刚刚她不说，
没准下午还能上山，大意了！
最后直到七月初一，高奈也没上山。
期间，章子渊等人还是会上山割艾蒿，砍竹子砍柴等。
初二这天，家里的几个小少年又收拾整齐要去镇上了。
经过大家几天的努力，已经有两千五百多根艾条了，
今天他们全部出动就是要去卖艾条的，
连带装艾条的这四个林老爷子新编的背篓。
这次高奈准备充足，因着要去摆摊，中午不一定能回来，
干粮她还是带够了的。
早上她起来就让章子渊将家里存的所有白面拿了出来，
指挥他打了几个鸡蛋，加上葱花和盐，烙成葱花鸡蛋饼。
早上他们吃的就是这个，剩下的他们兄妹几个就带着中午吃。
准备好，大家就元气满满的去了镇上。
这次他们来的早，还有好的位置，付了两文摊位费，就开始摆摊。
虽然艾条是新鲜玩意，定价随他们，但若是太贵百姓也不会买。
所以高奈定价一文一根，每买十根送一根。
别看定价低，也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
一张最便宜的草纸三文一大张，（非竹下纸，竹下纸五文一小张，供书生作文章用的）一大张就可以裁出五十根艾条的量。
干艾蒿可以算白得，若是算花费的时间，按四人每人一天一捆柴，一捆柴十文，四个人一天就是四十文算，七天就是二百八十文。
而他们今天拿来的也不是这几天的全部，还有最近几天的艾蒿在家晾着。
这么算下来，两千五百多根的纸的成本是一百五十文，
人工费两百八十文，合计四百三十文。
若是全部卖出去，至少有二两银子，净利润也有一两多，
而且人工费是不需要花的！还是很赚的！
几人摆好，高奈他们就开始吆喝，
见有人好奇上前询问，高奈他们会耐心的讲解，
还会将已经点燃的艾条展示给大家看。
经过他们这么讲解展示，围观群众也发现艾条确实会比传统方法更好，
价格也不贵，还有赠送，买点试试也没什么。
一般住在镇上的人家都会买个十根，有的富裕的也会买个一百根备着，
毕竟现在才七月，蚊子存在的季节还长着。
高奈一家的生意比较好，他们附近的摊贩看他们那么一大摞的艾条都要卖出去了，
有几个转了转眼珠，也上前买了两根。
高奈知道他们什么心思，也没说什么，
本来她也只打算做短期生意的。
临近申时，章家所有东西卖光，包括四个背篓。
兄妹几个卖完东西就去了粮店，上次买的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这次高奈买了二十斤粟米，一百四十文；
又买了十斤白面，一百二十文，一共花了二百六十文。
章子渊从他背着的小包袱里拿出两个布兜，分别用来装粟米和面粉，
由他和老二章子沐背着出了粮店。
这次高奈去了肉铺，很快就能拿到分红，今天又赚了一笔，可以适当吃一顿！
毕竟家里的少年们都在长身体，太缺营养长不高的！
高奈选了一家肉看起来新鲜一点的铺子，
称了三斤最便宜的猪蹄，十文一斤，一共三十文。
想了想家里好像要没有油了，
尽管每顿饭只用手指甲那么一块，沾点油星，油罐也见底了，
正好趁这次买点肥膘回去熬油。
最后高奈称了一斤肥膘，四十文。
又花了五文买了一根没什么肉的猪棒骨，在肉摊一共花去七十五文。
买完所需的，高奈美滋滋的和几个哥哥回了家。
因为到家时间还早，兄弟几个又拉着高奈去写话本子。
这几天虽然大家都在做艾条，但是也会抽空写写话本子。
现在他们差不多写到一半了，
除了送去书局的那第一本，又写了快有四本了，
或许今天他们可以把这本完结，那就正好写了一半了。
高奈很无奈，她现在其实想去收拾猪蹄，
她真的好想吃啊，家里正好有萝卜，
可以猪蹄炖萝卜！香的嘞！
但她这小胳膊拗不过那四个大腿，
最后还是章子渊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在她讲了一遍故事情节后提前结束，
之后给众人分工，开始做饭。
高奈全程就在旁边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他们顶多会问问她口味，让她尝尝咸淡。
后来她也就干脆不插手了，
双手抱臂，倚着灶房门框看这四个少年忙活，
她现在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叫他们四个哥哥好像也没那么羞耻了。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
四个少年长得都很出色，而且比她好看，
让她都有点嫉妒了！
高奈表示受到了伤害！
这时章子沐拿了一块沾了盐的油渣喂到她嘴边，
她张嘴接下，嚼了嚼，好吃！真香！
章子沐看着小妹吃到好吃的之后，眼里都是星星，满足极了。
妹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真可爱！
高奈见章子沐又要喂给她，忙拒绝，
“二哥，一会儿大家一起吃吧。”
章子沐：“好吧，小妹就是乖巧懂事。”
等林老爷子回来章家就开饭了。
林老爷子看着桌上的食物，料想他们今天出去应该挺顺利的，
乐呵着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其他人这才跟着开始动筷。
饭桌上高奈例行汇报今天的收入与支出
卖背篓挣了八十文，
艾条一共有两千五百八十六根，
除去送出去加演示用的六根，一共挣了两千三百三十文，
因铜钱太多，回来时他们分开揣着，到家时就都交给了高奈。
今天一共挣了二两四钱零一十文，
纸的成本一百五十六文，不算人工成本，
利润是二两二钱五十四文。
再除去买的肉和粮食，花去的三百三十五文，
还剩了一两九钱零一十九文。
等高奈报完账，众人都安静了。虽然早都算到了，但是真正有银子到手那是真的让人惊讶。
真挣钱啊！
章子沐：“哇！小妹，赚了好多哦！
我们天天赚这么多，那岂不是要发了！”
章子澈：“二哥，不行的，怕是不久就会有人模仿，之后应该很难挣这么多了。”
章子卫：“是啊，这难度不大，今天我发现很多人观察咱们，
还有买回去一两个研究的，怕是明天开始，家里有材料的就跟着卖了。”
章子沐蔫了，他也知道这是短期生意，但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
高奈：“没事，能赚点是点，他们学就学，咱摆咱们的，
咱们趁现在山上还有艾蒿，多做点，有机会可以运到远处卖卖。”
章子渊：“小舒说的是，虽说是短期生意，
但能做就做，一会我们给村里人也都送一点去。”
众人点头。
高奈看这个话题结束，对林老爷子说：
“外祖，我是想着这个生意四成给公中，您加我们兄妹几个每人一成，算作每人的私房。”
“这活都是大家一起干的，那么每个人都要有分红，
我们做生意一定要规范，分红也要清晰明了。
等以后有了别的赚钱法子，到时再决定是不是更改分红比例。”
高奈看见章子渊他们脸上的不赞成，
又开口道：“这只是为了规范，不会影响咱们的感情，
况且兄长们也需要攒钱娶媳妇儿吧！”
他们听懂高奈话中未说的含义，
为了防止以后有麻烦，如今倒不如趁早分清，
不然到时出了事端怕是真的要影响兄妹感情了。
最后由林老爷子拍板定下，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他那一成他不要。
高奈就说那是让他帮忙存着，以后有供应不上再接济大家，
最后无奈同意了。
每人分到了一百九十一文，剩下的七百七十三文分到公中，
公中的钱也由高奈管着，现在章家的存款也有一两三钱零九十三文。
高奈有点满足了，中秋过后就要收税，
现在一个人的已经攒出来了，更多的还会远吗！
而且之后她还打算贩鱼，那才是一个长久买卖！
今天吃的比较好，萝卜炖猪蹄，油渣炒白菜片，还有一个大骨头汤，
主食虽然只是粟米饭，但高奈也吃的有点撑。
院内的艾蒿还没晒好，今天也不做艾条了，她想在村子里走走。
自从她来这快半个月了，还没在村子里逛过呢。
见她要出门，章子渊嘱咐她几句，就看着她出了院子。
他则是拽着几个弟弟收拾院子，
给果树捉虫，洗的衣服要收回去，晾晒的艾蒿也要翻一翻，
柴棚里的柴也要重新理一理，后院的菜园也要浇水，还得再施点肥。
林老爷子依旧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只是今天他也没有编背篓，
而是在劈竹子，把一根根竹子劈成一张张薄薄的薄片，
家里的厕筹用完了，得再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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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奈刚出院门，路过隔壁赵婶子家时，
赵凤琴刚好出门，要把大碗送回他家，
那是晚上她家端过去的装猪蹄的碗。
赵婶子看见高奈叫住了她，问她干啥去。
高奈见是赵婶子，脸上也带了笑，
回答说是在村子里转转。
赵婶子：“多走走好，你这体格太单薄，趁天还亮着快去吧，
早点回来，我把碗给你家送回去，
你还别说，小渊的手艺真不错，这猪蹄炖的真好吃。”
高奈：“婶子把碗给我吧，省的婶子再跑一趟了。”
赵婶子：“这有啥，没事，我送就行，你快去转转，早去早回啊。”
高奈只好应一声接着溜达。
赵凤琴站在她家院门口，慈爱的看了一会，才拿着碗去了隔壁章家。
高奈走在乡间小道很是惬意，
小道不太平，很多石子混着沙土，她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点尘土。
青山村房屋是一排一排的建的，背靠大山。
章家这老宅就在最后一排，离大山近，进山倒是方便。
高奈就一排一排的走着，
偶尔看到谁家的小子回家晚了被揪着耳朵教训，
那家家长看见门口走过的高奈也会打声招呼，脸上都带着笑容。
时不时她也能听到因为她的路过而吠起来的狗叫声，
其他人家的狗因着这家人家的狗叫，也跟着叫起来，叫声一片。
狗叫声又惊到了树上的鸟和院里的鸡、鸭和鹅，好不热闹。
她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感受着微风从脸上拂过，感受着人间烟火。
走过前排的房子，就能看见远处的天、地和田地，
一片有高有矮的绿油油，长势喜人，
天上也会有归鸟飞向身后的山林。
内心得到了安宁，这份安宁又与寺庙的安宁不同，
充满了生活气息，让人觉得幸福。
她想，若是一辈子这样安安静静的活着也挺好的，
上辈子的她太累了，没有家底背景的她，
感觉活着就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了。
她找了一处稻田埂坐下，旁边的稻田里还会传来蛙鸣，
她知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她回去的，
今天她想任性一次，
感受一下有人接她回家的感觉。